馬裡:沙漠音樂節的死與生

馬裡:沙漠音樂節的死與生
馬裡:沙漠音樂節的死與生

文 | Joshua Hammer,翻譯 | 吳娟娟

2000年時,伊亞德•阿格•加利還不是聖戰分子的頭目,他完全是另一個人。

那年1月,加利邀請圖阿雷格樂隊塔裡溫(Tinariwen)的主唱Ibrahim Ag Alhabib以及另一些圖阿雷格音樂家,來到馬裡基達爾北部沙漠,參加圖阿雷格民俗節日並表演。

兩千名牧民從四面八方趕來,聚集在山地與沙丘之間的紅沙谷裡,作為期三天的狂歡——賽駱駝、聽本地傳統音樂,其中大部分活動內容還都被國家電視臺拍了下來。

圖阿雷格音樂製作人Manny Ansar 參與了這次遊牧狂歡,他後來回憶,當年幾乎沒有外國遊客,但對他來說,這次節日為後來長達三天的音樂演奏會,即他稱為“沙漠狂歡節”(Festival au Désert)的活動帶來了靈感。

2001年,安薩爾和幾名圖阿雷格策劃人發起和組織了狂歡節,在基達爾北部沙漠裡進行現場演奏和駱駝賽;加利則為該節日提供安全保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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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沙漠狂歡節的夜晚

兩年後,安薩爾得以全面掌管節日的各項事宜,並把地址改到埃薩卡納,那裡靠近廷巴克圖,在它以西四十英里風光秀麗,白色沙丘延綿起伏,有著悠久的歷史,也是安薩爾的部落成員們集會的地方。

因著他精湛的營銷策略,再加上西方著名音樂家紛紛到訪,這裡開始吸引來自世界各地的大量訪客,可以說自創辦以來,該音樂節就享譽國際,也在很長一段時間裡成為非洲希望的象徵。齊柏林樂隊的創始人之一及主唱Robert Plant曾於2003年和塔裡溫樂隊一起登臺,之後又和被譽為沙漠藍調之父的阿里•法爾卡•杜爾(Ali Farka Toure)合作了“營火即興演唱”,在西方媒體中轟動一時。3年後,杜爾因癌症病逝。Plant告訴《滾石》雜誌:“這是一段啟發之旅,是我人生中最具啟示性、讓我學會謙虛的一次經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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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obert Plant當年發行了唱片《66到廷巴克圖》,收錄了從1966年出道一直到廷巴克圖旅行創作的35首歌曲,以此回顧自己的音樂生涯。正是廷巴克圖之旅啟發了這張專輯

接下來幾年,來自法國巴斯克地區的吉他手兼主唱Manu Chao,以及英國流行樂團Blur的主唱Damon Albarn相繼登臺演出。其他來訪的名人還包括:埃塞俄比亞名模Liya Kebede前來為《Vogue》雜誌拍大片;2006年,摩洛哥公主來這裡為駱駝比賽的勝利者頒獎。“放下刀槍劍戟,拿起吉他,民主事業蓬勃發展,音樂凝聚起國家團結。”MTV創辦人Tom Freston在《名利場》雜誌裡這樣說道。2007年,他和Jimmy Buffett以及小島唱片(Island Records)的創始人Chris Blackwell一起到訪埃薩卡納。

“音樂節帶來了無限活力,將外國遊客吸引到馬裡北部。撒哈拉巫術、世界音樂,以及來自不同文化及背景的人,讓為期三天的音樂節令人無法抗拒。世界各地也只有這裡,可以讓西非的行吟詩人——同時也是歌唱家和說故事的人,以及圖阿雷格藍調歌手,能和Robert Plant共享一份酬勞。”2008年,美國記者James Truman在一篇介紹馬裡音樂節的長篇文章中這樣寫道。

然而,當時的媒體似乎都沉浸於“非洲伍德斯托克”的浪漫想象中,對與日俱增的危險徵兆沒有在意。圖阿雷格部落的調解人曾警告過安薩爾,馬格里布“基地”組織對這個音樂節深惡痛絕,認為必須除掉。這些調解人通過圖阿雷格族長告訴安薩爾,迫使他提高活動時的安全部署,並時刻注意自身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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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騎著駱駝趕來音樂節的圖阿雷格人

《名利場》那篇文章裡只有一句警告:“Manny Ansar 稱讚我們很有勇氣,儘管美國國務院警告美國公民不要去參加音樂節,但我們還是來了。”文章這樣寫道。但那時,基本上沒人注意到危險,“不消說,我們對此一無所知。”針對在“無法無天的地區”發生的“匪患、分裂對立以及劫車事件”等報道,Freston的態度顯然也是輕描淡寫。他開玩笑說,這些聽起來就像是在洛杉磯。

就在2008年底,加利突然宣佈他要離開馬裡,他向他的朋友、對手甚至西方外交官透露,他受夠了政治和圖阿雷格人的叛亂,決定接受馬裡駐沙特阿拉伯第二大城市吉達領事館的一個外交小職位,而吉達則被稱作極端主義這一“毒瘤的溫床”,也正是這份工作把他最終推向極端化。

2010年,馬格里布“基地”組織在撒哈拉沙漠中進行的綁架事件頻繁發生,Ansar不得已將原定於沙漠中舉辦的音樂節搬到廷巴克圖。他相信,在廷巴克圖城裡,馬裡的軍隊會更好地提供安全保障。然而,2011年有四名西方遊客在廷巴克圖遭到綁架和殺害,暴露了馬裡軍隊在安保措施方面的嚴重不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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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塔裡溫樂隊

但無論如何,音樂巨星再次湧入廷巴克圖。塔裡溫樂隊已經在十年內第六度擔任特別嘉賓。這支圖阿雷格人組成的沙漠藍調樂隊已經在國際上享有盛名,並獲得多位西方極具影響力的樂評人的青睞。其他前來支持的明星還有"Vieux"Farka Touré,他是阿里•法爾卡•杜爾的兒子,還有Oumou Sangare,被Freston譽為“馬裡最受歡迎的女歌手,最偉大的女權倡議者——一個名副其實的女神”。

當時Ansar還在洽談另一位世界知名樂手,U2樂團的主唱波諾,他也是一名四處奔走的人權活動家,正考慮第二年和哥倫比亞大學的Jeffrey Sachs教授一起,在塞古附近參觀完“千禧村反貧窮”項目後,趕往廷巴克圖,並在此停留二十四小時。跟眾多西方搖滾巨星一樣,波諾也開始迷上了馬裡的音樂,特別是塔裡溫樂隊的沙漠藍調。

當時的馬裡總統杜爾對扭轉馬裡旅遊業還抱有希望,因此他答應Ansar會派來坦克和數百人的軍隊,甚至包括他的總統衛隊來確保音樂節的安全。總統做出承諾:“到時,馬裡軍隊的參謀部都會調來廷巴克圖,包括國防部長以及所有高級將領。”他要求Ansar不要取消計劃,“到時候廷巴克圖的安全防衛會比首都巴馬科都好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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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平、繁榮時期的廷巴克圖

2012年1月12日星期四,馬格里布“基地”組織在網上威脅殺害他們前一年11月在洪博裡綁架的兩名法國地質學家,並將在隔天處死在廷巴克圖綁架的另外三名歐洲遊客。還宣稱準備發起針對馬裡的“軍事行動”,並警告人質所屬的法國、英國、荷蘭和瑞典不得干預,否則立即處死人質。

週五晚8點,波諾的私人專機降落廷巴克圖機場。Ansar對波諾的來訪既興奮又害怕。這位音樂家坐在休息室的沙發上,在場的還有他的妻子和好友,包括牛仔褲品牌迪賽的創始人和總裁Renzo Rosso。休息室裡播放著音樂錄影帶,氣氛輕鬆愉快。波諾穿著一身黑,太陽眼鏡的藍色鏡片遮住了他的眼睛。他問Ansar是否覺得廷巴克圖足夠安全。Ansar想到廷巴克圖的髒亂、貧窮、暴力,又看到這眼前的特權、財富和名氣,結結巴巴地對波諾說,他相信夠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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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波諾(左一)在沙漠音樂節

杜爾總統在演唱會場地周邊部署了裝甲車和軍隊。現場氣溫大概只有10℃,穿著夾克和馬甲的三千名觀眾聚集在一起,包括兩百名外國遊客、來自馬裡各地的男女老少、穿著傳統服飾的圖阿雷格人,以及來自巴馬科和莫普提的工作人員,他們和世界各地的專業人士一樣穿著西式服裝。波諾在專人陪伴下到貴賓室欣賞晚上的表演,這位巨星和他的隨員在大批軍人守衛下,住在廷巴克圖桑科雷區一家名叫La Maison的法資別墅賓館。第二天,波諾獨自散步,越過軍隊的防線走進了沙丘。這讓Ansar非常焦慮。

14日週六,也就是音樂節最後一天晚上,波諾將登臺和塔裡溫樂隊一起表演。“演出進行到一小時左右,射燈打向觀眾,現場沸騰了。波諾,U2樂團主唱、當晚嘉賓到達了現場。”《青年非洲》的一篇報道里這樣寫道,“這位愛爾蘭巨星穿著一身黑,先轉向左邊的觀眾,又轉向右邊的觀眾,隨即舉起手喊道:‘在這裡,我們都是兄弟!’一些年輕女歌迷一聽到他的喊聲,馬上歇斯底里地叫喊起來,爭著要爬上舞臺,但沒有成功。波諾的保鏢就像軍隊一樣保護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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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波諾演出現場

波諾和圖阿雷格樂隊即興演出,試著用法語唱了幾句,跟塔裡溫樂隊的歌手和吉他手共舞。“音樂遠比戰爭強大。”波諾這樣表示,隨後他就登上私人飛機飛回了巴馬科。

四天後,已經變身為聖戰者的加利,率領一支裝備重型武器的武裝分子,一路往北展開了血腥行動。他可以說完全顛覆了自己前半生的名聲,對馬裡北部的音樂家們宣戰了。

1月18日破曉時分,加利和他的手下攻擊了偏遠的阿蓋洛克軍營,政府軍彈盡援絕後,他們展開了一場大屠殺。幾天後又包圍了一座由美軍修建的軍事基地,即使有美軍幫助,該基地還是在被圍攻六週後投降。

這兩個屈辱事件讓馬裡士兵極其憤膺,他們在3月21日發動暴亂,朝總統府邸行軍,杜爾和妻子不得不開始逃亡之路。 暴亂終結了杜爾無能的政權,而聖戰者們還呈破竹之勢。3月26日,加利攻佔了基達爾,四天後拿下位於廷巴克圖下游兩百英里的加奧,並在距廷巴克圖42英里處紮營。4月2日,廷巴克圖被佔領。五月,波諾年初下榻的酒店已經成為“聖訓法庭”,成了廷巴克圖最令人害怕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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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恐怖分子摧毀的廷巴克圖建築

之後幾個月,聖戰分子到處為非作歹,2012年8月,“伊斯蘭衛士”的發言人稱:“我們不要撒旦的音樂。”他們搗毀了樂器和音響設備,將那些本來就很簡陋的錄音室也燒成灰燼。在尼日爾河上游距廷巴克圖大概四十英里的小鎮尼亞豐凱,這裡也是已故沙漠藍調音樂大師馬裡•法爾卡•杜爾的家鄉,聖戰分子威脅杜爾的學生們,一旦發現他們彈吉他,就剁掉他們的手指。

Ahmed Ag Kaedy是一位圖阿雷格的駱駝牧人,也是Amanar樂隊的吉他手。這支樂隊從塔裡溫樂隊身上獲得靈感。2012年8月,Kaedy發現有人闖入他的房子,毀了他的樂器。他回憶,極端分子“看到了我的樂譜和樂器,便倒上汽油,將它們一把火燒了。他們跟我姐姐說:‘告訴Ahmed,如果再讓我們逮到他在基達爾彈吉他,我們一定回來砍掉他的手指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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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2年的現場依然能讓人忘記恐怖已經逼近

2012年秋季,馬裡北部的情勢越發緊張。12月下旬,加利以及八百多名聖戰分子聚集在之前舉辦過沙漠音樂節的埃薩卡納召開了戰前會議。Ansar並不奇怪他們為什麼會選擇這個地點。正是在撒哈拉的這個角落,音樂巨星曾登臺表演,西方樂迷們和圖阿雷格人一起徹夜狂歡;他們在向所有曾夢想在廷巴克圖建立一個世俗自由社會的人傳達這樣的信息:這裡將不再是犯罪的溫床,不再是放蕩的場所,不再歡迎外國嬉皮士。這裡從此將是聖戰士的根據地。

音樂狂歡節的官方網站上也從此寫著:in Exile(在流放中)。

2013年1月28日法國軍隊解放了廷巴克圖。2014年2月,我驅車從巴馬科一路向北,路上到處是車轍,一半是柏油馬路,一半是泥濘的土路。我大概開了五個小時,只為一窺馬裡復興的跡象:尼日爾河上的慶典——一場為期四天的音樂會將在南部小鎮塞古的一艘駁船上舉行。

這座南方小城從未受到武裝分子控制。由於北部發生了火箭攻擊、伏擊、自殺性爆炸和綁架事件,歷史更為悠久、名氣更大的廷巴克圖沙漠音樂節已經取消兩年了。Ansar被請到尼日爾河畔的舞臺上,他帶著一個多數成員是圖阿雷格流亡者的音樂團體來到這裡,以慶祝戰後的“文化多元和國家統一”,這也是音樂會的主題。

黃昏時分,Ansar和我在等待音樂會開始時沿著河岸散步。1893年12月,正是在這段河岸,法軍指揮官Etienne Bonnier帶領法軍和塞內加爾步兵登上炮艇,開往廷巴克圖。法軍後來埋伏並殺死了發動大屠殺的恩古納,即安薩爾的曾曾祖父,結束了圖阿雷格人在廷巴克圖周圍的叛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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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慶祝和平、文化多元的尼日爾河音樂節

我們若有所思地站在整齊的農田邊緣,一名漁夫站在他的獨木舟上,在暮光之中撐著船篙,渡過平靜的尼日爾河。數千年來,這條河滋養了馬裡殖民前不斷交迭的帝國,延續著這裡的生活。但它也成為兵家必爭之地,如今一片歌舞昇平的河岸,曾多次發生撕裂這個國家的暴力事件。

當我們返回音樂會現場時,表演已經如火如荼地展開了。聯合國維和部隊人員,身穿迷彩服、頭戴紅色貝雷帽的馬裡將軍,西方遊客和當地居民坐滿了座位,連過道上都擠滿了人。我在舞臺附近的貴賓室中坐下,而Ansar則在過道上招呼各國的大使和來自歐洲及美國的音樂人士,他在法語、英語和圖阿雷格語之間流暢自然地轉換。然後,燈光亮了起來,人稱“北方夜鶯”的Khaira Arby閃亮登場,她是圖阿雷格人和桑海人(Songhai)的混血。

只見她穿著一襲綠色長袍,鑲嵌著閃閃發光的亮片,頭戴金幣裝飾的皇冠,銀色的手鐲在手臂上叮噹作響。她舞動身軀,前後搖擺,莊重地起舞,歌聲撩人。2012年夏天,“基地”武裝分子曾砸爛她的吉他和錄音棚,並威脅說如果再讓他們逮到,就要割斷她的喉嚨。她被嚇得從廷巴克圖跑到了巴馬科。此時她向觀眾伸出雙臂,任憑情感淪陷。“我為那些從來沒有拿起武器反對自己國家的圖阿雷格人歌唱。”她說。人群中掌聲雷動。在這個被戰爭和佔領撕裂的國家,這是一種和解的姿態,是對和平團結的呼籲和祈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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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受塔裡溫樂隊啟發而組建的Amanar樂隊

晚上10點,同樣受到威脅、樂器被燒燬的來自基達爾的圖阿雷格吉他手Ahmed Ag Kaedy也登上舞臺,嘹亮的吉他聲和催眠般的哀號就像一種反抗。 他穿著長袍,頭裹圖阿雷格特色長巾,和他的Amanar樂隊成員用圖阿雷格語歌唱著美麗沙漠、遼闊天空和高聳的沙丘,也歌唱同伴相聚的歡樂、失去和流亡的痛苦,一唱一和的歌聲和悠長的吉他聲縈繞在舞臺上,將孤獨、憂鬱和嚮往的情感推向高潮。凌晨1點,一百名興高采烈的觀眾爬上舞臺,聚集在Kaedy周圍,他的吉他獨奏劃破了長空。

穿著藍色長袍、戴著白色時髦圍巾的Ansar和在場的音樂家們紛紛起舞、擁抱。在塞古這個舞臺上,流亡者們聚集在一起,象徵著他們戰勝了馬格里布“基地”組織——這群宣誓要在他們自封的哈里發政權裡消滅一切藝術、歡樂和所有自然事物的暴徒。

然而這個場面也是苦樂參半。我回想起2008年訪問沙漠音樂節,當時正是音樂節的人氣巔峰,八千餘名聽眾來到埃薩卡納,其中四分之一是西方人。穿著衝鋒衣的遊客們把40英里以外的廷巴克圖沙土飛揚的街道也塞滿了,他們翹首以盼,沉浸在冒險氛圍中。在綠洲上,白色的帆布帳篷和傳統的遊牧民居像是被拼接在一起,肆虐的狂風在白色沙丘上留下痕跡,簡陋的羊舍散落在這片白色上。當時的景象是那麼宏偉壯觀,令人難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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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音樂節頂峰時期的現場

那天酷熱難耐,我跟一群澳大利亞年輕人用餐——我們一起在非洲長途跋涉了幾個月。午夜之前,我在帳篷裡睡著了。兩小時後在睡夢中被一陣音樂聲吵醒。我爬上五十英尺高的沙丘,眺望著燈火輝煌的舞臺,躺在涼爽的沙地上,望著滿天繁星,聽著塔裡溫樂隊主唱——易卜拉欣•阿格•哈比卜催眠似的歌聲和吉他聲,讓它們盪滌我的身心。

六年以後看著尼日爾河上的盛會,我不知道沙漠音樂節是否會再次在埃薩卡納的沙丘上重燃燈火。

沒有人知道。

2015年,人們一度甚至認為狂歡能重回沙漠,官方網站給出了具體日期:2015年1月8-10號。但最終他們還是劃去了這個日子,在日期底下寫上:still in Exile(仍在流放中)。自此,Ansar和音樂節主辦方決定,在音樂家能夠安全回到沙漠中的家園以前,沙漠音樂節正式更名為流放音樂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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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年8月,Khaira Arby在巴馬科去世,享年58歲。

2019年1月,流放音樂節以大篷車的方式到處遊走,圖阿雷格人歌唱著愛、和平、多元、希望和鄉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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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流放音樂節在柏林

2月,Ahmed Ag Kaedy在波特蘭錄製了新唱片Akaline Kidal,“表達人類共有的孤獨,當你聽到這些音樂時,你聽到的是一段悲傷的人生故事。”他說。 今年,還沒有人知道流放音樂節的消息。 沙漠裡圖阿雷格人的音樂盛會或許消失了就再也無法重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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