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年我的大姑去馬來西亞打工,和當地的馬來人結婚,生下了我的表姐。在馬來西亞當地人看來,華人和馬來人生的女孩叫娘惹,生的男孩叫峇峇。
這麼多年過去,表姐一家早就已經融入了馬來西亞的文化,變成了徹頭徹尾的馬來人。因為距離較遠,國內這邊的親戚很少往來。
以前是因為交通不方便,現在雖然交通方便,但是機票費用和各方面的費用也讓他們望而卻步,只是偶爾有事情才會回來。今年爺爺去世,他們想回來卻被疫情阻攔了下來,爺爺的去世,大姑沒能趕回來,成了大姑內心最遺憾的事情,經常發視頻以解相思之苦。
最近熱播電視劇《小娘惹》,主要講述了在馬來西亞的華人家庭的故事,那是一個封建時代,這個故事發生在當地頗有名望的家族——黃家的故事。
電視劇裡有渲染,有情節的誇張,而黃家的階層也只是少數人才能達到,更多在馬來西亞的華人真的很普通,過得也都是普通人的生活,他們和我們國內大多數人一樣,為了生計,為了生活在奔波,在奮鬥。
一、初到馬來西亞,華人的工作環境十分艱苦
大姑剛到馬來西亞的時候日子並不好過,她是跟著一個遠方的大伯偷渡去的大馬。去到那邊以後因為沒有多少文化,要麼在華人開設的店裡打工,要麼在當地的棕櫚園當工人,修剪棕櫚樹多餘的枝杈,幫助棕櫚榨油,然後售賣給別的國家,甚至出口。
棕櫚樹很高,做這個工作爬高走低,很是辛苦。但是為了生活,剛去到馬來西亞的中國人也別無選擇,只有辛勤工作才能勉強吃飯。
很多人說,既然在馬來西亞的生活如此辛苦,為什麼還要去那麼遠受罪呢?因為在當時的中國更加的貧困,並且極度的被壓榨,很多沿海城市的居民,有機會出去的話,都會選擇出去闖蕩,出去且相對自由。
那時候的大姑家在福建沿海城市,很多人因為活不下去都出去工作,以此來討口飯吃。看著別人陸陸續續都走了,自己也會想辦法出去工作。
那時候的他們總以為外面的世界很精彩,就像當時從越南、印尼等逃難過去香港一樣,都想見識見識,當然也有想要改變生活境況的目的。想著賺到錢後給家人寄錢,讓家人一起過上好日子。
正是這些美好的夢想,美好的願景,才讓他們能夠在這種艱苦的環境裡生存下去,他們相信未來一定很美好。
二、峇峇和娘惹的前世今生,華人大姑認識了馬來人姑父,他們的孩子不是純粹的馬來人,也不是純粹的華人,所以時常被排擠
男大當婚,女大當嫁,這個道理是相通的,不管哪個國家的人到了一定的年齡,也都避不開婚戀的問題。
很多從中國去馬來西亞的華人,通常在擇偶的時候會選擇和自己相同的華人,因為比較好溝通且生活習慣相似。有著相似的成長環境,不僅是個人,在兩個家庭相處的時候也會更好溝通。
但我的大姑就沒有那麼幸運了,她在適婚年齡沒能找到合適的結婚對象。而且在當時的社會環境下,女孩子過了25歲就很難找到對象,十六七歲結婚的人更是比比皆是。男孩子大齡適婚,而女孩子不可以,最好在適婚年齡內把自己嫁出去。
沒辦法大姑在親友的介紹下認識了我的姑父,一個做木工的馬來人,皮膚黝黑、塌鼻子、眼睛較大。在那個年代,馬來人家庭的男子很少做家務。
我的大姑不僅要帶孩子,還要做家庭裡的家務,在家裡的姑父就像是甩手掌櫃。在這樣的環境下,大姑練手一手拿手好菜,做家務能力也十分熟練。
他們倆在一起一共生了3個孩子,一男兩女。在他們當地,女孩子的別稱是“娘惹”,男孩子的別名是“峇峇”。因為不是純粹的馬來人,也不是純粹的華人,所以時常被其他孩子排擠,有時候難免會受委屈。
生完孩子後,大姑便沒有再出去工作。不過偶爾為了貼補家用,也經常給大戶人家做短工——洗衣服、做飯。好在這麼多年過來,大姑一家日子也慢慢變好。
看著國內快速的發展,他們不是不想回來,只是在馬來西亞那麼多年的生活,早就已經習慣。而且再回國的話,馬來西亞那邊各方面的人際關係都要切斷,到中國來便是重新開始。本就是馬來人的大姑堅決不同意,這也才擱置了這種想法。
好在,大姑也習慣了,雖然姑父略微有些大男子主義,但這些年和大姑一起生活後,漸漸在改變。現在偶爾也幫著大姑一起做事,人老了也變得和氣。親戚朋友去他家的時候,也會熱情款待。
三、爺爺去世,疫情成了攔路虎,難以訴說的是對隔岸的羨慕與思念
小時候,
鄉愁是一枚小小的郵票,
我在這頭,
母親在那頭。
長大後,
鄉愁是一張窄窄的船票,
我在這頭,
新娘在那頭。
後來啊,
鄉愁是一方矮矮的墳墓,
我在外頭,
母親在裡頭。
而現在,
鄉愁是一灣淺淺的海峽,
我在這頭,
大陸在那頭。——節選自余光中的《鄉愁》
馬來西亞的華人,當初離開中國,無一不是認為中國的環境相對艱苦,以淘金的心態離開中國的。所以,在他們的印象裡,中國是窮且落後的國家。
現在卻不這樣認為了,因為中國在經濟一直在發展,已經走在了發展中國家的前列。中國的香港、上海、深圳、北京、廣州等等大城市都比馬來西亞的首都吉隆坡要好,並且很多綜合能力在世界前列,反觀馬來西亞成了經濟落後的國家。
當初他們因為貧寒而離開,可是故鄉卻是每個華人心中的思念。當年汶川大地震的時候,華人都心繫國內,紛紛給國內捐款,馬來西亞全部華人捐款的數額僅次於香港。
今年因為疫情,大姑一家過年的時候沒能回國看望爺爺,很不幸的是爺爺在今年的4月份去世。可是這疫情成了攔路虎,他們依舊沒辦法回國。
相隔這麼遙遠,思念之情卻不減,親人的去世更是讓人的內心蒙上了悲傷。雖然相隔海峽兩岸,但是親情卻是沒法阻擋的。
爺爺的死,讓我們整個大家庭都連成一條心,更明白死亡是我們不可避免的話題。所以,餘生我們更要對自己好,更要對身邊的人好,除了生死其他真的都是小事。
現在的時代也是一個好時代,沒有了過去的封建傳統,沒有過去對女性的約束。生活也更好了,相對於每個人的人生選擇更加自由和遵從自我的內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