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威之父”去世,不會再有另一個斯坦·李了

當地時間11月12日,“漫威之父”斯坦·李在好萊塢一家醫療中心去世,享年95歲。消息傳出,漫威迷們大呼哀痛。美國隊長扮演者克里斯·埃文斯發文悼念,“不會再有另一個斯坦·李了。”金剛狼休傑克曼則表示,“我們失去了一個有創造力的天才。”

斯坦·李已經成為美國流行文化的重要標誌之一,他創作了漫威80%的知名角色,圓了無數人心中的英雄夢想。他還被譽為漫威電影的活彩蛋。從《X戰警》系列開始,他便成為各大漫威電影的“客串之王”,甚至憑藉客串的演員身份獲得“美國全角色歷史最高票房演員”。

剛剛上映的《毒液》照例也有斯坦·李的身影,在片子的尾聲,他演一個遛狗的路人,告誡男主不要放棄:“Don't give up on her ... either of you。” 而這,也是他在大銀幕上給大家留下的最後一個彩蛋。

再見了,超級英雄。

“漫威之父”去世,不會再有另一個斯坦·李了
“漫威之父”去世,不會再有另一個斯坦·李了

“漫威之父”斯坦·李(圖 | 視覺中國)

上世紀30年代的紐約,正飽受大蕭條的折磨,禁酒令更使黑幫犯罪猖獗。放蕩不羈、採用非常手段以暴制暴的超級英雄因此風靡。1938年,兩個年輕漫畫家西格爾和舒斯特創造的超人角色大獲成功。受此激勵,同樣雄心勃勃的年輕出版商馬丁·古德曼,創立了“時代漫畫”(Timely comics)工作室,試圖創造出自己風格的漫畫英雄。

為了創造一個讓男性青少年讀者為之痴狂的“超級明星”英雄。古德曼開出12美元“天價”週薪請來了漫畫家喬·西蒙。第一期《美國隊長》便是由西蒙創造完成,這個手持圓形超級盾牌、身穿美國國旗制服、揮拳痛毆阿道夫·希特勒的“超級士兵”,甫一面市,就售出了驚人的100萬冊。

在《美國隊長》首期面市後的幾天,一個瘦削、臉色蒼白的年輕人坐電車,從布朗克斯區來到古德曼的辦公室,在休息室裡,他向女秘書呈報了自己的名字,斯坦·李伯,是古德曼太太瓊的表親,剛剛辭掉了自己在製衣廠的工作。他此刻唯一的夢想,就是成為一名漫畫作家。

“漫威之父”去世,不會再有另一個斯坦·李了

1976 年,斯坦·李(站立者)和藝術指導約翰·羅密塔在紐約的漫威總部討論“蜘蛛俠”漫畫書的封面設計

李伯的工作一開始是打雜,包括拖地、煮咖啡,間或替漫畫專欄作家創作一些配角的臺詞。兩個月以後,為了激勵下這個勤快的年輕人,西蒙給了他一個小小的任務,為《美國隊長》撰寫一個大約兩頁的短篇的故事情節,然而李伯卻上交了一篇鉅著,並冠以《美國隊長挫敗叛徒陰謀》的標題,他甚至為自己起好了一個簡潔的筆名“斯坦·李”,很快這個筆名將隨著Marvel英雄形象為所有“粉絲”所熟知。

不久後,西蒙和助手科爾比因為暗中為DC漫畫幹私活而被強硬的古德曼解僱,年僅18歲的斯坦·李成為時代漫畫創作部的執掌者。1943年,全美國漫畫出版年營運額突破了3000萬美元,大部分漫畫週刊的主力消費者正是在非洲與太平洋戰線上浴血奮戰的美國軍人,再沒有比《美國隊長》更受歡迎的超級漫畫英雄了,他在畫面上為戰爭鼓勁,不斷挫敗納粹瘋狂科學家和其他危險犯罪分子的陰謀,所向披靡。在羅傑斯上尉的拉動下,每一部時代漫畫作品的周銷售量都能輕鬆突破50萬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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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1 年漫威漫畫單行本第7 期,由傑克·科爾比繪製,描繪了漫威早期英雄毀滅者和霹靂火與納粹搏鬥的主題

新英雄

“二戰”結束後,“冷戰”和核戰爭威脅為大眾娛樂注入了一股全新的焦慮與放縱氣質。一方面是經濟的大規模復甦帶來的消費與享樂主義,“嬰兒潮”一代年輕人可以駕駛汽車遠離守舊的小城鎮,前往電影院、酒館尋歡作樂。另一方面則是無數美國家庭在後院挖掘核爆防護掩體,囤積給養,人類探索太空的最初嘗試還帶來了對於未知地外生命的恐懼:在新崛起的EC 漫畫公司出品的恐怖漫畫《恐怖秀》(Creepy Show)中,殭屍、木乃伊、蒙面公路殺人狂和獨眼外星人紅極一時,從而迫使古德曼不得不改弦更張。

於是,在斯坦·李和科爾比的企劃下,綠巨人浩克誕生了,這是一個發生在瘋狂核物理科學與“冷戰”時代的“化身博士”式的故事:年輕的核物理學家布魯斯·班納在沙漠試驗場中試圖對一枚納粹德國遺留的核炸彈進行測試,為了拯救誤入試驗場的小男孩兒瑞克·瓊斯,班納未能及時離開,而此時炸彈被一名一心想竊取核心機密的蘇聯間諜所引爆……致命的伽馬射線讓班納變成了力大無窮的綠色巨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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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復仇者聯盟2 :奧創紀元》中綠巨人概念圖

1962年夏天,斯坦·李決心創造一個更加親民,尤其是親青少年讀者的超級英雄,以迎合漫威越來越低齡化的讀者。起初,李創造了一個通過魔力戒指獲得昆蟲般超能力的孤兒,但他的副手迪特科毫不客氣地指出,科爾比已經在3年前為Archie漫畫創作時用過類似的點子,搞出了一個名為“蠅人”的角色,李索性把這個任務交給了自己的弟弟拉里。

最終,新角色在第十五期《驚奇幻想》(Amazing Fantasy)上露面,與其他自信心爆棚、出身不凡的超級英雄不同,這個叫彼得·帕克,發育不良、戴著黑色厚框大眼鏡、有些自閉症的孤兒是在高中一次科學實驗室參觀時,被一隻神奇的蜘蛛叮咬後,偶然具備了超能力。儘管如此,他在生活中大部分時間依舊忍氣吞聲,入不敷出,學校畢業後,只能在《號角報》找了一份兼職攝影記者的工作,依靠不時“抓拍”到自己的超級英雄分身獨家照片而保住飯碗。

“漫威之父”去世,不會再有另一個斯坦·李了

《蜘蛛俠3》劇照

為了抵抗恐怖類漫畫對於超級英雄的不斷侵蝕,李和科爾比有了一個更為大膽的想法,起初這個靈感來自讀者——雖然漫威搬入了位於麥迪遜大道665號,毗鄰中央公園的豪華辦公室,但古德曼依舊要求每個人都要仔細閱讀如雪片一般湧來的讀者來信,一些讀者抱怨,為什麼在每部獨立作品中只有一個超級英雄對抗邪惡勢力?李決定,炙手可熱的英雄們不再單獨地在平行世界中孤軍奮戰,他們將集合起來以面對更為強大的敵人,於是,雷神索爾、蟻人、鋼鐵俠、美國隊長組成了大名鼎鼎的“復仇者聯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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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美國社會面臨的震盪與撕裂絲毫不亞於漫畫中邪惡犯罪勢力肆虐的虛擬世界,美國在越戰的泥潭中越陷越深,約翰遜“偉大社會”一攬子計劃使政府陷入了鉅額赤字,經濟增長疲軟,黑豹黨、嬉皮士、民權運動以及左翼激進街頭政治席捲青年一代,要求美國做出前所未有的激烈變革。漫威的“X戰警”就是誕生在這種動盪之中,1963年秋天,同為“變異人”的鐳射眼、風暴女等英雄與漫威讀者見面——他們的超能力並非科學試驗的產物,而是一種天賦,從而使得他們身處社會公眾的懷疑、敵視之中。

儘管屢次拯救人類於水火,但依舊被隔離、審查,未能享用正常人類的權利與自由。“不難看出,變異人英雄就是為了平權而奮鬥的非裔美國人,而X教授與萬磁王兩個人物的現實原型就是馬丁·路德·金與馬爾科姆·X,一個平和,一個憤怒,一個試圖通過合作溝通融入人類社會,一個則號召用一切可能手段,以犯罪為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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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5 年漫威出版的一期X-men 漫畫單行本封面

實際上,斯坦·李是個溫和的自由主義者,他頻頻接受《鄉村之聲》以及《滾石》等激進文化刊物的採訪,聲稱漫威的英雄世界並非脫離現實——漫威的英雄陣營裡增添了多位黑人英雄,諸如1966年《神奇四俠》第52期中亮相的“黑豹”,以及後來的“獵鷹”薩姆·威爾遜。

“漫威之父”客串作品集錦

動盪年代,英雄乏力

美國航空航天局阿波羅登月計劃以及兩個超級大國之間的太空競賽,造就了全球公眾對於外太空宇宙的興趣,從而催生了諸如《2001太空漫遊奧德賽》之類的電影作品。為了迎合這股對於太空探索的公眾熱情,漫威也決定組建一批全新的、以遙遠星系為舞臺的超級英雄。

1969年,“銀河護衛隊”宣告成立,他們和“快銀”一起對抗前所未有、近乎神祇的反派“行星吞噬者”(Galactus),而為了將這些天外來客有朝一日能與地球上的人類超能英雄並肩作戰,斯坦·李又為漫威虛擬世界創造了專門應對此類威脅的高科技機密特供機構“神盾局”,此時漫威漫畫在全球的銷量已經達到每年6500萬冊。

“漫威之父”去世,不會再有另一個斯坦·李了

《銀河護衛隊》劇照

斯坦·李的秘訣是,放任那些桀驁不馴的年輕漫畫家發揮他們的天賦,用他們的角色的認同和喜愛而非嚴格的規章制度來激發他們的工作熱情與效率。“不要管他們在畫室裡抽了多少煙,喝了多少酒。到了截稿日不交稿,警告;如果漫畫不叫好,我自己改,然後解僱這幫狗孃養的;如果作品大賣,我就閉嘴,乖乖讓這幫後生繼續我行我素,然後給他們加薪。”

當1975年美國在被“水門事件”醜聞糾纏了數年,並最終筋疲力盡地從越南撤軍後,70年代後半葉遂被虛無主義所籠罩:漫威引進了刀鋒戰士,一個非裔美國吸血鬼獵人。而美國隊長從北極冰蓋下的長眠中醒來,發現物是人非:初戀情人特工佩吉·卡特已經進入遲暮之年,昔日戰友巴基已經被九頭蛇改造為冷血殺手冬兵。

在漫畫家筆下,這位超級英雄感到彷徨,被失眠和負罪感緊緊包裹,無數次詛咒自己,“能夠拯救無數無辜者的生命,唯獨對戰友之死無能為力”,體現了美國整體社會罹患“越戰創傷後遺症”,難以自拔的低落情緒——舊有的愛國主義傳統黯淡無光,而美國隊長對抗旨在顛覆美國民主政治傳統的內部秘密組織“神秘帝國”的經歷,則暗示了“水門事件”後,白宮名譽掃地所帶來的焦慮和震盪,公眾對政府——軍事工業資本聯合體的信任已經降到了谷底。

1973年9月,《神奇蜘蛛俠》第121期中,漫威旗下作家格里·康威構思了一個顛覆性的情節:蜘蛛俠未能從宿敵“綠魔”手中挽救自己的女友格溫·史黛西,“這是一個近代超級英雄史上前所未有的挫敗,隱含美國已經失去了以往獨一無二的能力與自信,而被迫降落到痛苦的現實中”。

“漫威之父”去世,不會再有另一個斯坦·李了

70年代勃發的女權運動,也給漫威和其他超級英雄漫畫製造者以巨大的衝擊,女性作者和繪畫師,開始進入這一青少年宅男壟斷的娛樂工業,進而要求在敘述上打破女性僅僅作為超級英雄拯救與傾慕對象的單調性:《復仇者聯盟》的第一個成員佩吉·卡特是一名英國空軍女軍官,當時加入了科學戰略軍團(神盾局前身),為了對抗與納粹結盟的邪惡科學組織九頭蛇,戰後,由於“美國隊長”史蒂夫·羅傑斯的失蹤,卡特逐漸被美國軍方的官僚主義排擠,被迫從事無足輕重的秘書工作,從而迫使她與工業大亨發明家霍華德·史塔克(鋼鐵俠之父)聯手,從事秘密技術情報工作,以防備九頭蛇和其他邪惡組織死灰復燃。

雖然卡特僅僅在漫威作品中是一個配角,並不具備超能力,但她和“二戰”著名招貼海報形象,握拳皺眉的露絲一樣,成為早期女權主義覺醒的符號象徵。1976年,女作家琳達·菲特(Linda Fite)和女插畫師瑪麗·賽弗林(Marie Severin)為漫威創造了“虎女郎”和“蜘蛛女”。

困頓與新生

80年代,隨著計算機人工智能技術與太空探索時代的勃興,硬派科幻與另類地下漫畫也對漫威和DC兩大傳統巨頭構成了全新的挑戰,諸如擁有“異形”、“星球大戰”等漫畫版權的“黑馬”(Dark Horse Comics),以及擁有自己獨立漫畫工作室的怪才託德·麥克法蘭(Todd McFarlane)他們推出了一系列,在一個未來混亂技術世界中獨往獨來,拒絕區分維護正義,反抗或犯罪的反英雄,諸如Barb Wire與“再生俠”(SPAWN)。

嚴格來說,託德·麥克法蘭不算是一個“漫威人”。1980年夏天,他本來已經獲得了西雅圖大學的棒球獎學金,並被職棒大聯盟西雅圖海豚隊的球探考察過,然而一次意外受傷使得他的棒球職業生涯蒙上了陰影。就在當年的聖地亞哥動漫展上,託德見到了科爾比,並立刻毛遂自薦進入漫威當了一名助理插畫師,在他短暫的漫威職業生涯中,他為“神奇蜘蛛俠”創造了一系列個性鮮明的反派人物,包括“沙人”與“毒液”。

較之麥克法蘭,對80年代至90年代漫威藝術風格影響更大的是兩位同樣性格古怪的天才——弗蘭克·米勒(Frank Miller)和阿蘭·摩爾。與日後聞名的大作《罪惡之城》一樣,米勒以其獨有的粗獷,以黑白兩色為主的色調,借鑑電影鏡頭式樣的視角切換、局部特寫,以及表現動作軌跡的線條,使得原本已經陷入困頓的《夜魔俠》系列煥發了生機。

米勒還為夜魔俠創造了亦敵亦友的戀人、女忍者艾莉卡,並將紐約描繪成為一座魅力十足的後現代犯罪都市。而阿蘭·摩爾(Alan Moore)則為漫威帶來更多浪漫主義與後現代敘事風格,他那部大名鼎鼎的《V字仇殺隊》就是在漫威首發,然而遺憾的是米勒和摩爾都最終轉投了DC,為漫威的老對手貢獻了《蝙蝠俠:黑暗騎士崛起》、《守望者》等一系列強大的作品。

1992年7月16日,漫威宣佈在紐交所上市,一月之內,股票價格就從16.5美元飆升至40美元,北美紙質漫畫市場每年的銷售額度達到6億美元,全美擁有超過8000家漫畫店,漫威推出的熱門一線題材漫畫單行本的銷量可以輕鬆突破800萬冊。年底,斯坦·李登上了拉里·金週末脫口秀,當被問道“漫威是否有足夠的能力輕鬆主導漫畫讀者的品味”時,李倨傲地回答:“你可以那麼講,不過我更願意這樣表示,讀者需要什麼,我們總能給他們什麼。”

“漫威之父”去世,不會再有另一個斯坦·李了

然而好景不長,迅速勃發的互動電子娛樂技術取代了毫無交互功能的紙質漫畫,成為青少年客廳娛樂的新熱點。而另一個敵人則來自大洋彼岸,1987年,弗蘭克·米勒將小池一夫的《帶子雄狼》、池上遼一的《女超人小舞》搬上了美國漫畫週刊,這些硬派風格的作品起先反響一般,被看作是《X戰警》和《超級漫畫英雄》的仿製品,但很快自少數硬派極客圈子中開始擴散其影響力。“學院中浪遊的怪物獵人、忽男忽女的格鬥家、將身體改造成機械的僱傭兵、蒸汽機和魔法同時存在的幻想時代,在後面支持的是一種威爾斯和凡爾納都自嘆不如的想象力。”

2001年9月11日,紐約雙子塔的倒塌將美國公眾關於“後冷戰”時代的樂觀情緒打得粉碎。對於漫畫迷來說,紐約,是X 戰警和復仇者聯盟的基地,也是蝙蝠俠所棲息的哥潭市的現實變體,反恐戰爭和隨之而來的全球性經濟衰退,讓超級英雄們披掛上陣,重回娛樂大眾視野變成了某種勢在必行的事情。

2002年,索尼投資拍攝的電影《蜘蛛俠》的最後一個鏡頭,即是彼得·帕克身穿他的紅藍兩色制服,蹲坐在飄揚於帝國大廈的星條旗旁,俯瞰整個城市。2008年,由小羅伯特·唐尼出演的第一集《鋼鐵俠》,就把故事與時俱進地修改到了美國在阿富汗的反恐戰爭。

“漫威之父”去世,不會再有另一個斯坦·李了

電影《蜘蛛俠2》劇照(2004)

同樣,英雄世界和現實中的西方一樣,因全新的敵人而急劇分歧撕裂,2006年出版的《美國隊長:內戰》則用“變種超能英雄註冊法案”影射“愛國法案”等一系列“9·11”事件後出臺的反恐立法,持反對意見的美國隊長與抱有贊成態度的鋼鐵俠託尼·斯塔克反目成仇,各自裹挾支持自己的超能英雄刀兵相見——與70多年前相同,當現實社會中的危機來臨,超級英雄們再次適時出現,在虛擬世界中產生慰藉,儘管坎坷陣痛不斷,但他們的冒險與戰鬥,與人類心靈中的危機和焦慮一樣,永不會停止。

(部分參考書目:《漫威75年——從黃金時代到大銀幕》,羅伊·托馬斯、約什·貝克著;《漫威漫畫——未經透露的故事》,西恩·豪威著;《超級英雄簡史——從超人到復仇者》,布萊恩·J.羅伯著;《美國隊長與超級英雄的抗爭:文化,心理與政治意識形態》,羅伯特·G.懷納主編;《戰爭,政治與超級英雄》,馬克·迪帕羅著。本文刊載於《三聯生活週刊》2015年第18期,有所刪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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