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流年寫成詩句

“I guess it comes down to a simple choice: get busy living, or get busy dying.”

“生命可以歸結為一種簡單的選擇:要麼忙於生活,要麼趕著去死。”

這是一部電影裡的話,卻將生活的心酸和無奈表達的十分清晰。人來到世上,一般不會有太多的思考,我們為什麼來,為什麼活,為什麼會離開。太多的人只是在流年裡踽踽獨行,面對社會的壓力,忍受著生活的心酸和無奈,經受著歲月的洗禮,再一次次被命運打倒,又不願屈服,一步一步的走向終點。

生容易,活容易,生活卻不容易。

流年像詩,充滿意境,有的豪氣干雲,有的又悲悲切切、悽悽慘慘。也像酒,儘管甘冽、上頭,但醇香的誘惑還是讓人回味無窮,久久難忘。

不管是“則為你如花美眷,似水流年,是答兒閒尋遍,在幽閨自憐”的美好愛情,或是“北望煙雲不盡頭,大江東去水悠悠”的纏綿惆悵,亦或是“一朝春去紅顏老,花落人亡兩不知”的悲鳴嘆息。

“記得當時年紀小, 你愛談天我愛笑,並肩坐在桃樹下, 風在林梢鳥在叫,不知怎樣睡著了,夢裡花落知多少 。”在作家三毛的世界,流年是“只道當時年少”的愛戀。在詩人木心的心裡流年是“從前的日色變得慢,車、馬、郵件都很慢,一生只夠愛一個人”的美好。同樣是詩人,席慕蓉卻把流年比作一本倉促的書“我含著淚,一讀再讀”。把流年寫成詩句,從古至今都未曾改變過,有的人,匆匆流過,不留半點痕跡,有的人用詩句,留下了它們曾經最美麗的樣子。

有人曾開玩笑的說蘇軾的生活狀態:不是被貶官就是在貶官的路上。他一生坎坷,宦海浮沉,但他卻用詩句,把世人眼中的苟且活成了瀟灑。

初入仕途,是“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妝濃抹總相宜”的曠達。調任密州,是“老夫聊發少年狂”的雄豪。也有為悼亡妻“十年生死兩茫茫”的悲傷。貶謫黃州是“揀盡寒枝不肯棲,寂寞沙洲冷的落寞”也有遊赤壁“大江東去,浪淘盡,千古風流人物”的慨嘆。入京重用,是“竹外桃花三兩枝,春江水暖鴨先知”的希望。在生命的最後,他又用“心似已灰之木,身如不繫之舟”來輕舞衣袖、揮手作別。

生命中不只有生活,還有詩和遠方,我想大概也只有他做到了這一點。

作為個人,我最喜歡的詩人是海子,他的一生很短暫,驚心動魄的短暫卻贏得人們久遠的懷念。拋開所有主觀和客觀上的爭議,他的才華和創造力讓我頂禮膜拜。

那寫盡他一生的“我有三次受難:流浪,生存,愛情 我有三種幸福:詩歌,王位,太陽 ”會讓無數人隨聲附和、點頭稱是。那首“面朝大海,春暖花開”更是無數人嚮往的烏托邦。自由、幸福和簡單的生活,是無數人的追求,看似容易,但在紛亂繁雜的現代社會,也就只能停留在嚮往了。

詩詞歌賦的時代已經漸漸落寞,那些燦爛繁華的時代已經作古。風華正茂,傲視蒼穹你可以寫下“他日若遂凌雲志,敢笑黃巢不丈夫”。有志難伸,半生蹉跎,你可以以“虛負凌雲萬丈才,一生襟抱未曾開”來作序。避世絕俗,躬耕樂道,你可以自吟“採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

遙想古人“富貴必從勤苦得,男兒須讀五車書”的志向,已經沒有多少人再去追求“腹有詩書氣自華”的理想,更不會去糾結王國維在《人間詞話》裡提到的人生三種境界。

等年華逝去,容顏蒼老,我們再去懷念從前。但請記得,那些流年和那些流年裡的詩句。它們依然會熠熠生輝,永不褪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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