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至暖洋洋

前幾天一位好友也是師長提到,好像冬至在南方比較是個比較重要的節氣,在北方並沒有什麼特別的儀式。我想起很多年前寫過一篇過於冬至的文字,那時候還沒有離開福州,還沒有認識老婆,人生中還有很多事都沒有發生過:

今天冬至, 有點降溫, 心裡便一直記掛著那碗飄香的撥隆米時. 下班後去健身房草草地比劃了幾下便拎包往家裡趕, 當然不忘在車站邊的報刊亭捎帶一本新出爐的《家園》(從小陪伴我們的本土雜誌). 擠在19路破舊的車廂裡, 高難度的姿勢翻看. 很巧, 這期的內容講的是"烏梅"(福方:好吃有趣)的福州小吃, 書頁裡一幅幅暖色調的孩童時常吃的小食, 偶然夾雜幾句福州方言的文字, 陣陣食物的香氣就撲鼻了.

以前常聽老人說, 我們這代的年輕人, 忘本了, 不會說福州話, 不愛吃福州菜, 不喜歡福州這個城市. 歲月讓人成長, 歲月也催人老去, 而今我們都走上工作崗位, 也有很多朋友離鄉背井, 去異地甚至異國求學謀生, 到了像冬至這樣的日子, 大家便滿世界地在社區上一起回憶節慶的習俗, 必吃的食物, 關於傳統的圖片便能勾起濃濃的思鄉情引起大家的共鳴. 也許去年的這時候, 我還在耿耿於懷,是否在工作崗位上度過了一個平安夜, 是否孤獨中又迎來了一個公立新年. 只是現在, 我們更在乎的是, 能像小時候那樣, 一家人團圍在桌邊, 吃團圓飯, 嘮家常的氣氛. 人年紀大了, 腳步走得遠了, 心就自然而然向故鄉飄. 未來的每個年頭裡, 遠方的朋友們的這種情懷, 我想會愈來愈濃.

興許對我這個久未離開福州的人來說, 很難體會那種身在異地, 流浪他鄉的孤苦和寂寥, 不會明白缺少鄉情和親情時候一句家鄉話一碗家鄉飯所能帶來的慰藉. 只是我的每天, 清早離了家, 踏上上班的路, 便有了一點離愁, 離家越久, 一個小時, 兩個小時, 這種感覺也會越明顯. 也許這樣說誇張了點, 但真的是工作久了, 有種在這個城市裡流浪的感覺, 只有回到家的那一刻, 才有腳踏實地的歸宿感.

回到家裡, 老媽出門買菜, 老爸端出熱氣騰騰的波隆米時, 美中不足的是我晚歸, 做好放在鍋裡已經熱了一陣子, 看起來賣相不如剛撥隆的好了.也很可惜, 沒有能看到老媽親自搓湯圓, 下鍋然後圓滾滾白花花的米時和加了芝麻白糖的黃豆粉波隆(滾)在一起, 變得黃黃的很有食慾的樣子. 其實這個場景和童年沒什麼變化, 沒有搬過家, 破屋還是那個破屋, 飯桌也還是那個飯桌, 米時也還是那個米時, 只是我回來得晚了點, 老媽不在家, 只是我長大了, 爸媽都老了. 燈光還是帶點黃暈, 整個環境都暖暖的, 吃著米時, 喝著"巴翁陽"(白丸子)湯, 看著老爸還在廚房裡上下忙活著, 鼻子有點酸, 剛才在公車上沒有滑下來的淚, 這個時候便奪眶了.

"搓米時試搓搓, 依奶疼依哥, 依哥討依嫂, 依弟單身哥...."書上的這些童謠,小時候的我沒有聽過, 老爸不是福州人, 他們也不和我說福州話, 弄的我現在半聾半啞, 小時候不喜歡這個城市是真的, 小時候不愛聽福州話也是真的, 小時候不知道什麼是冬至, 前幾年還喜歡過洋節, 中秋還去另一個城市過,丟下爸爸媽媽, 我想以後的我, 應該不會了吧. 這寒冷的冬至, 暖暖的家, 親愛的爸爸媽媽, 親手搓的米時, 還有什麼比這個更能吸引我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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