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毀過魏徵墓碑,明君與諫臣的關係,誰在意過太宗的心理?

公元643年,對唐太宗來說是足以銘刻於心的一年,這一年他的"鏡子"---諫臣魏徵去世了,為此他悲痛不能自已。"輟朝五日"是他給亡臣最好的思念,親筆撰寫碑文,是他對彼此關係的最無聲表達。可誰能想到就在魏徵屍骨未寒之際,因為一件事,太宗會毀了魏徵的墓碑,取消了早已定下的,再做兒女親家的約定。

我們都說這一舉動,毀了太宗明君的形象,給他的形象抹上了一層揮不去的陰影,真的如此嗎?

我們都知道他們的關係:一個是少有的明君,一個是難得的諫臣,明君和諫臣是他們牢不可破的關係,是他們一路走來的明證。可誰在意過他們一路走來,在建立這種關係的過程中,作為君與臣的心理,作為兩個普通人彼此對彼此的心理?

李世民毀過魏徵墓碑,明君與諫臣的關係,誰在意過太宗的心理?

唐太宗李世民

他們為君為臣時,有幾件傳頌了千年的典故,算是唐太宗是明君,魏徵是諫臣的佐證。

太宗為君,魏徵為臣最初關係的建立,是因為太宗的躊躇滿志,魏徵的鐵骨錚錚,滿腹經綸。在太宗李世民還不是君時,魏徵是太子李建成的重要謀士,玄武門之變以秦王李世民的勝利而告終,李世民在審問魏徵時,是這樣說的"為何要為李建成籌謀劃策,和我作對?",魏徵針鋒相對的回了一句:"要是太子能採納我的謀略,勝利的就是李建成"。用鐵骨錚錚來面對一個勝利者,這是魏徵最真實的姿態,足見他心底的坦蕩,任何一位想有所作為的君王,都會被他的正氣所折服,就這樣魏徵成了新軍的重臣。

一個知無不言,一個欣然接受,這是他們在李世民寢宮,為了如何建立一番功業的真實寫照。能在寢宮召見大臣商議國事,敢在寢宮犯言直諫,他們都為心中的共同目標---建立新的功業,貢獻著彼此的心智,坦誠彼此的想法,此時的他們是彼此信任的,此時的君臣是知無不言的。

魏徵骨子裡耿直和坦蕩,為年輕的太宗建言獻策,為歷史上著名的"貞觀之治"做出了一個臣子該有的貢獻。他們作為一個盛世下的明君和諫臣的關係由此建立了起來。

李世民毀過魏徵墓碑,明君與諫臣的關係,誰在意過太宗的心理?

魏徵

隨著關係的深入,我們總會忽略了彼此的心理感受。或許這是我們都會忽略的很重要的一點,特別是在處理人和人之間的關係時,更何況他們不是普通的關係,是君與臣的關係,是年長和年少的關係。

兩個人的關係久了,強勢的一方容易忽略對方的心理。

一次是因為兵源的問題。由於戰事的需要,考慮到兵源的問題,太宗打算破格徵召16-18歲的青壯男子入伍,得知此事的魏徵說了這樣一番道理,大意是這樣的:如果為了一次捕魚而把水抽乾,那來年就沒有魚可以捕了;如果為了捉住野獸,而把整座山都燒掉,那來年就沒有野獸可捉了。總而言之,不能涸澤而漁。

這種場景,是不是很熟悉,好像父母與孩子之間的關係,孩子要做什麼,父母給出自己的道理,而沒有照顧到孩子的心理,表面上孩子是聽話了,可孩子作為一個普通人的基本心理呢?擠壓不被抹平的心理,久了就是逆反心理。更何況,魏徵是臣,太宗是君,不說顧慮那些虛無的面子,作為一個君王的心理,又何嘗不需要被呵護?給出應對之策,給出一份同理心,會是作為一個諫臣更貼切的諫言。

李世民毀過魏徵墓碑,明君與諫臣的關係,誰在意過太宗的心理?

換一種方式表達,給對方餘地,勝算更大,關係更長久。

一次是去泰山封禪的事情。太宗作為一個有為之君,在大臣的勸諫下,準備仿效秦皇漢武去泰山舉行封禪。魏徵給出的理由一是封禪太勞民傷財,天下初定,經濟還未從戰亂中恢復過來,如果這個時候去封禪,會帶太多的人去,勢必給沿途的百姓帶來沉重的負擔。

魏徵這一舉動當然是為了國家著想,沒有私心的諫臣。這好比一群人和老闆開會,你發現了老闆的問題,不管三七二十一當著眾人給指了出來,沒人會懷疑你的初心,可老闆的身份決定,他的威信有時候比立刻改正問題要重要,有問題私下溝通,或者用委婉的方式來表達。照顧別人的感受,這不能排除一個君王吧?

李世民毀過魏徵墓碑,明君與諫臣的關係,誰在意過太宗的心理?


再無私的心,也要給對方留有餘地,抹殺一種可能,不如撫慰對方心裡最真實的感受。李世民作為一個普通人,也有自己的喜好和樂趣,他喜歡鷂鷹。太宗曾把一隻喜愛的鷂鷹放在手臂上取樂。為了躲避魏徵,將它藏在袖子裡,將這一切看在眼裡的魏徵,本來是來上奏的,結果故意拖延,硬是把鷂鷹憋死在太宗懷裡。皇帝沒有私事,娛樂還是要的,只有工作的那是機器,從小我們學到的是要勞逸結合這樣才效率高。魏徵的做法,是成就了他諫臣該做的,可誰能在乎太宗的心理,都說高處不勝寒,身在帝位的人,連興趣都不能有,這在今天看來是多麼的無趣。

諫臣和明君,從來都是我們的追求,可作為活生生的人,在處理彼此關係時,所該保留的那份同理心、平常心,是不是會升華彼此的關係?我想這是我們今天再次讀到這段故事時該有的思考。

李世民毀過魏徵墓碑,明君與諫臣的關係,誰在意過太宗的心理?

魏徵去世後,因為他秘密舉薦有丞相之才的侯君集參與過謀反,這對於長期受到魏徵強勢直諫的太宗來說,無異於為他動搖對魏徵人設的懷疑給了重重一擊。

再加上魏徵把給太宗的諫言記錄給作為史官的褚遂良私下看過,史官有如實記錄皇帝言行的職責,這對於同樣愛惜名譽和身後名的太宗來說,無異於被捅了一刀,而動手的不是別人,是自己最信任的魏徵,拋開皇權和地位不說,作為一個普通人都會憤怒,何況是有了一番作為的帝王。

太宗珍惜名譽的心理,對魏徵信任的心理,最終的宣洩口落在了毀壞魏徵墓這件事上,這不是單純的一件事,這是情緒的爆發,是一次過激的行為,算得上是一次。

如果這事兒就這麼完了,太宗打擊報復的嫌疑會很大,可他在面對東征高麗的戰果不如預期時,他想到了諫臣的魏徵,想到了他的好。兩個都看中名譽的人走到一起,彼此應該懂彼此的心理,太宗因此派人修復了魏徵的墓,只是沒有留文字記錄。

有些東西是抹不去的,比如魏徵,明君需要諫臣;有些東西是可以抹去的,比如文字,比如彼此的那份因為急切而被忽略的心理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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