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学芭蕾的好学生
记者们其实并不喜欢刘诗诗—“给你半个小时采访周立波,你只需要准备一个问题;一般的明星10个什么?你要采访刘诗诗?那你要准备20个……”而她的老板,《步步惊心》的制片人蔡艺侬,谈到签约刘诗诗的理由:“我做艺人首先要说服我自己,我必须要很喜欢这个人才能够很用心很努力地帮他经营。如果他的人品让我不能认可,我很难那么尽心尽力用心血去栽培。
刘诗诗,简单说,我喜欢她。”各有褒贬的说辞之间,勾勒出这样一个刘诗诗从小到大,你的身边一定存在过这种女生:漂亮,听话,懂事,读书刻苦,沉默寡言又彬彬有礼,背诵英语课本字正腔圆不带方言味儿,基本很少正眼瞧男生—虽然这种距离感又总是激起他们的好奇心,而女生则半是羡慕半是妒忌地在各个方面试图与她看齐,相比之下,孩子们的家长就坦率得多,他们总是重重地放下饭碗又重重地叹声:你要是像某某某就好了。
其实刘诗诗笑起来很肆无忌惮,笑声多少消了她好学生的光环。因为长久以来的文静,经常有人说她不像北京人,北京大妞难道不应该是雷风行、快人快语的吗?但是刘诗诗不,你问她《步步惊心》红了以后有什么更大的野心,她说没什么感觉呀;问她希望人们称她偶像派还是实力派,她说她有自知之明,希望大家喜爱她的角色;她的回答稳重而妥帖,她自己也知道娱乐媒体不喜欢这种类型:“以前大家都说我不说话,其实是我不知道说什么,然后就会冷场,我觉得现在放开很多了,有什么说什么还比较自在。”
刘诗诗生于北京,就像那首北京儿歌唱的那样:“人小志大不犯愁,只知春夏不知秋。她毕竟是胡同长大的孩子,跟男生一起撒过野,捅过马蜂窝,“抓一只攥一只,跟男孩比谁抓得多,最后成绩还差不多“。她伸起手臂攥住了空气,说其实我性格里还是有北京人“直的一面。”如果没有被父母送去跳芭蕾,她可能就会这样茁壮长大。6岁时,刘诗诗被送去学芭蕾,早早地开始寄宿生活,她的同学来自全国各地,这把她从熟悉的环境当中剥离,让她开始一种崭新而又枯燥的生活:练功,休息,练功,循环往复。在寄宿学校,她基本上被“剥夺”了看电视的权利,以至于很久以后当她入行拍电视,都对周遭在她年少时成名的明星们缺乏敏感。
很少有人能对这种生活乐在其中而刘诗诗恰好是其中一个。“芭蕾就是要每天重复,就是很枯燥,但就是因为这样才训练到你,每天都重复这些动作,那我怎么可以把它做得更好?当然苦不苦累不累那一定有,就看你心态上怎么应对了,如果你认为它是苦的就一直苦了。”励志得就像20世纪的思想政治课本。
2.不再纠结的“若曦”
在《步步惊心》之前,刘诗诗已经拍了好几部唐人的电视剧,再往前,就是在北京舞蹈学院被电视剧《月影风荷》剧组发掘入行。唐人走的一直是古装偶像路子,《步步惊心》以后,有人问她希望穿越到哪个朝代,她说还是别穿越了吧,“因为谁都不知道以后会怎么样,什么都有可能改变”。而在踏入娱乐圈之前,刘诗诗的梦想直是当一个芭蕾舞教师,稳定,体面,她半是陈述半是疑问地说:“大多数人都会觉得当老师比当演员好吧?
后来,拍戏的新鲜感终究战胜了对芭蕾的依赖,一如她小时候将妈妈的爱好转化成自己的,直到《步步惊心》把她捧红,紧接着戏约不断以至于在片场病倒,乃至一线化妆品牌请她代言她仍不太确定表演就是“终身事业“,她对“四小花旦”封号表示受宠若惊,除了一再感谢粉丝厚爱,一时竟有点语塞。关于她长相辨识度的质疑,刘诗诗答得巧妙而谦逊:“在意识到你有不足的时候,心态就会比较好。”与上一代明星不同,85后明星生长并蹿红在信息时代,他们还来不及被包装成某一种风格贴上某一个标签,所有兴趣爱好和隐秘历史便已大白于天下。
在明枪暗箭的名利场上,刘诗诗时刻抱着步步小心的心态,她最显眼的标签就是没有标签,她生涩地扮演着乖孩子好学生的角色,却恰好把自己还原成我们从小到大都羡慕过的那种人,从而享有了年轻人水到渠成的赞美和崇拜。
“不管是《步步惊心》还是《风中奇缘》,戏里面总是有很多男人围着你转,享受吗?”刘诗诗说:拍的时候真没觉得,后来想,不对呀,我总是被虐的一个,我能好到哪儿去呀?“不都是你虐他们吗?”刘诗诗道:“这要看你站在什么角度上。如果你站在若曦的角度上,你会发现她很痛苦。哦!我不会容许这样的事情发生!我自己也没有这样过哦!”
3.花开堪折直须折
《步步惊心》仿佛是一个炼丹炉,她在其中学习、经历打磨,然后成熟。“拍《步步惊心》,让我学到了很多表演上的东西。比如吴奇隆很希望我们能够投入到角色当中,所以他会表现得很正式,他对戏时不只是念台词,会很认真地去走这场戏,进入这个氛围,到正式拍时会更投入郑嘉颖则会告诉你,他准备怎么演。例如哭戏,拍时不是两个人都入镜,有时会先拍我,他会告诉我等一下他会在哪一点才哭,说到哪一个字的时候要给他反应。他知道哪句话是最触动人、最让人崩溃的,他会说得很具体。”很多人会不停地回看《步步惊心》,只因其中点点滴滴的到位,而这源于她对角色的认同。“我觉得一般很少有穿越小说能写得这么现实,这是个很真实的女人心理状态,表达了她所遭遇的想要的和坚持的东西。
我理解她所坚守的信念,还有她的底线。”面对外人看来的名利双收,刘诗诗并不放在心上。“最大的收获,我觉得是自信。拍完《步步惊心》,尤其是后来它那么受欢迎,让我变得更有自信了。”她在寂静处默默开放,扑面而来的赞誉与追捧,对她而言不过是“哦,原来你也在这里”般自然,随意。
4.蓝兰的世界我不懂
张晓好演,因为角色性格跟刘诗诗本人很接近,天真单纯、阳光开朗。而蓝兰,是诗爷出道以来演过的难度最大的角色。这个角色极度阴郁晦暗,却又不是一个纯粹的坏女人,她做的很多错事是被逼的,可以说她本人就是一个受害者。在刘诗诗的理解里,蓝兰的可怜多过可恨,而她负责的是要把这个角色诠释成让观众心疼多过厌恶的女人。为了把蓝兰演到位,刘诗诗做了常人难以想象的功课,最极端的就是把自己“禁闭起来“,硬硬地把自己融入蓝兰的世界。
这对于爱笑爱闹的刘诗诗来说,真是特别难的一件事情,但她做到了,而且深入到几乎无法自拔。那段时间刘诗诗像是得了忧郁症,直到现在回想起来她还有些后怕,因为那时的她话很少,表情很少,脑子里除了蓝兰就没有别的东西了。后来助理和工作人员跟她说:“你在演蓝兰的时候我们都不敢跟你说话,觉得你很有距离感!”刘诗诗想,真的吗?这就对了,好开心!
5.诗诗何苦为难诗诗
比演蓝兰更难的是在蓝兰和张晓之间频繁切换。剧组经常会有一个布景,就是两个人同时出现时就要抠一下,那个时候现场就会不停地转,每一场都要转好几次,化妆师都很分裂,更别说刘诗诗了。虽然诗诗以前也一人分饰两角过,比如《仙剑奇侠传3》中曾经有过红葵和蓝葵,但难度绝对不能跟这部戏相比,因为张晓和蓝兰简直就是两种性格的极端。
为了让自己不跑戏,一拍完张晓的戏她就冷冷地坐在角落酝酿情绪,不敢跟别人去聊天,怕自己会跑戏。演到后来总算有点“驾轻就熟“的感觉了,最后导演一喊张晓,她就很萌,一喊蓝兰,她就自闭,不知道的人估计会以为刘诗诗真的有些分裂了。
6.最难忘的两场戏
说到自己记忆最深刻的戏,诗诗说是下雨时殷正拿衣服帮张晓遮雨的那一场。此情此景,让人没办法不想到《步步惊心》里的四爷给若曦挡雨那幕,这场戏其实也是一个转折点,就是两个人感情的转折点。另外一场难忘的戏则是哭戏。拍摄之前,诗诗就跟隆哥讨论要怎样把这场哭戏的感情表现到“极致”,两个人一边讨论一边酝酿情绪,恰到好处的时候进入到拍摄阶段。
镜头一开,两个人都不约而同地进入到角色的情绪里,一边说台词一边哭,直到哽咽着说不出话来。直到导演喊cut”,两个人依然哭倒在地上,最后到了缺氧的地步。好容易缓过来,他们还跑到镜头前面看回放,一边看一边问导演:“导演你觉得可以吗?有没有哪里还有不到位?要不要再来一遍?把导演逼得直求饶:“可以了可以了,你们都拍到这个程度了还想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