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見故鄉槐花開

又見故鄉槐花開

文 | 圖:李金宵

雨後天晴,陽光明媚。開窗,頓覺神清氣爽,清香怡人,一陣槐花的香味直鑽鼻孔。哦!槐花又開了。

翻朋友圈,深圳的侄兒說:親們出行帶好雨具,今天有大到暴雨,伴有雷電和短時大風,出行注意安全!我說今天家裡陽光明媚,他說到處是綠,映山紅也開了,好看得很吧!我說,映山紅已開過了,春天快過去了。

是啊!春天快過去了,“惜春長怕花開早,何況落紅無數”。自然規律如此,我們又哪有一絲半毫的辦法留住它?“長門事,準擬佳期又誤”,幸我們還能自由飛翔於廣闊的大自然中,去找尋春天殘留的一絲氣息。

又見故鄉槐花開

想約幾個朋友出門走走轉轉,無奈有的上班,有的有事。兒子上網課每五天休息一天,正好今天放假,一成一個星期難得出一次門,叫他起來,說我們去外面轉轉吧,他問去哪裡?我說隨便,錦裡溝或者家家家裡,他說那就去家家家吧!

由於疫情,由於網課,今年還沒來家家這裡,也由於疫情,母親被隔在家裡,到現在還沒有去弟弟那兒帶小孩,我們才得以隨時回到孃家,兒子小時在這裡住得多,對這裡的人和地方都還是很有感情的。

騎摩托車,帶著兩個孩子行走在那條走過無數次的鄉村公路上,溫柔的風吹得人暖暖的、心癢癢的。道路兩旁四季青紅葉石蘭的綠樹葉、紅樹葉交織在一起,遠遠望去,有綠樹紅花交相輝映的感覺。

又見故鄉槐花開

左邊是一條大河,從彭城河起一直蜿蜒到盡頭就到了我的出生地——李衝。右邊全是稻田,塑料大棚裡的草莓正是採收季節,鮮紅光亮,擺在路邊,招徠顧客;淺紫色的草籽花迎風搖曳,綻放出最美的身姿;油菜花早已謝幕,累累果實已將油菜杆壓得直不起腰。

整好的水田裡,鳥兒拍打著翅膀,不時掠過水麵,又向上飛去;荒田裡,綠草萋萋,幾頭牛兒悠閒地享受著美味,幾隻白鷺總會與它們作伴,不遠處的小牛吃幾口草就朝媽媽望去,時不時發出一聲聲“哞哞哞”……

這樣的情景,無比熟悉。許多年前,大兒子從二三歲起,我就帶他往返於這條路無數次。為了打發車上的無聊時光,每次我都會和他一起背詩接龍、數數算數,為了他能準確地使用量詞,看到什麼我和他就依次說出一個短語,必須帶量詞,誰說不出誰就輸了。

又見故鄉槐花開

我還教他觀察事物,遠處有山,山上有樹,近處有河,河裡有鴨子,白色的槐花、綠色的樹葉、金黃的稻穀、雪白的棉花……可惜辜負了我的期望,他對語文終究不是太感興趣。

這一切好像發生在昨天,如今他已比我高半個頭了,恍惚中有時竟把小揚揚當成他,好像我現在有時把他錯當成了當年的弟弟一樣。我說,快看到什麼就教弟弟說什麼啊,像當年我教你一樣。

回到家裡,媽媽正在門口洗菜,家裡桌子上已經準備了好幾種菜。她說,今天天氣好,本想去摘茶,幸虧沒去啊,飛揚可憐,過年到現在還冇來過呢!言語間滿是高興,其實妹妹和小孩前幾天才回去,我也來過三次了,可她還是盼著我們來,哪怕多些麻煩與負擔。

又見故鄉槐花開

小揚揚一來,馬上就出門去找前些天一起玩的哥哥,玩得不願回家吃飯。好不容易找回來,他又像快樂的小鳥一樣,一會兒飛進,一會兒飛出。灣裡出門方便,不用戴口罩,連孩子都覺得是那麼自由與暢快。

下午在網上改完作業,睡了一個好覺。起來後走進廚房,發現媽媽攪好了麵糊準備炸“雞腦殼”,還做好了饃饃,一個個圓溜溜的,擺放在蒸籠裡。我問怎麼一次做幾樣呢?吃不完啊。她說你爸前兩天就說要吃饃饃,你們沒來,我不想做,今天就趁機做了吧,讓你們都嚐嚐。媽媽渾身是病,只要停下來,就到處痛,不舒服,可是隻要為了兒女,她做什麼都有勁。

不得不說媽媽炸的“雞腦殼”真是好吃,麵粉和雞蛋攪拌均勻,裡面加了韭菜提香,還加了莧菜裹麵糊,金黃誘人,外脆裡酥,油而不膩,一邊炸我們就忍不住一邊吃,小揚揚一手一個,吃得滿嘴滿手都是油。她遺憾地說,應該摘些槐花放在裡面,那樣才更香呢!媽媽,就算什麼都不放,在我們心中,也是最香的美味啊!

又見故鄉槐花開

爸爸在灶下一邊吃一邊燒火,媽媽在灶上微傾著腰,從盤子裡把麵糊一個個夾到鍋裡,小心翻動,炸好後再夾回盆裡,我和兩個孩子一會兒從盆裡拿一個放到嘴裡。媽媽像一隻燕子,把食物銜回窩裡,讓她的兒女盡情享受,而她還沒有嘗一個。

歷經幾十度風霜,媽媽老了,頭髮全白了,腰也彎了,可是我們依然是她羽翼下護佑的小燕子,現在還加了小小燕子,她依然不停地忙碌著。

全部炸完,差不多有一大盆,晚餐煮了稀飯,就稀飯吃饅頭。媽媽還在廚房不停忙這忙那,她絮絮叨叨地說,還要送給左鄰右舍嚐嚐,吃過誰家的東西,用了誰家的東西,吃過誰家給的菜,都沒有什麼表示,送點他們嘗下,一會兒裝了四五碗,放在小桶裡,給鄰居一一送去。

又見故鄉槐花開

我們都吃完飯她才忙完,我走到廚房,發現盆裡所剩無幾,這時媽媽才坐到桌子旁,端起粥,吃著我們的剩菜。我的鼻子酸酸的,燈光下,媽媽的臉色卻是那麼平和淡定,此刻她想的是女兒、外孫和鄰居吃了她做的東西,比自己吃了還高興吧!

此刻,靜靜地躺在床上,睡意全無,寂靜的夜晚一絲聲音都沒有,耳邊只有媽媽的呼吸聲,時而平緩,時而粗重。媽媽在,這裡就永遠是我的家,希望這樣的日子長一點,再長一點……

望著漆黑的窗外,想起媽媽說的,要是弄些槐花就好了。此刻,我的眼前是村子周圍的槐樹,高高樹上一串串如珍珠般的槐花在綠葉間婆娑起舞,槐花的香味,絲絲縷縷地傳來,沁入我的心扉……

又見故鄉槐花開

本文作者李金宵授權印象黃陂發佈

關於作者 李金宵,女,蔡店人,現在前川五小工作。對生活有一顆感恩之心,對朋友有一種簡單的信任。熱愛工作,努力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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