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並無“女權”,真正的“女權”在宋的鄰國西夏

《清平樂》中的女子似乎都會點小心思和撒嬌,但這是身處某一環境中唯有的方法。其實,

宋的女子,是無權利的,即便宋太祖以文治國,哪怕宋仁宗再仁,也給不了“女權”。到了朱熹之輩出現的時候,宋的女子只是被拿來做他們理論施行的試驗品而已,“存天理,滅人慾”,女子最好欺負,只能拿女子開刀。因為要滅男人的“人慾”,無法執行,皇帝就是男人,朱熹滅不了。朱熹也不是官方的,絕無力制定律法之類,只能通過學界和言論界的影響,去欺負女人而已。

有宋一代,女子的“權利”已經幾乎被壓榨乾淨了,連唐代那一點開放的歡樂都不再有了。


大宋並無“女權”,真正的“女權”在宋的鄰國西夏


相反,宋的鄰國,因為多是少數民族政權,女子受尊重的程度比宋高多了,而且女子權利也遠比宋這個禮儀之邦多。讓大宋視為懦弱的“澶淵之盟”,是宋真宗御駕親征與遼簽訂的,而遼的真正統率,卻是個女子,史稱“蕭太后”。大宋的文臣武將,面對一個女子率領的鐵騎,只能讓步,連天子真宗都怕得不趕到前線去。

若說蕭太后只是例外,算不得女子有權利的代表。那麼,宋的另一個鄰國西夏,足以說明當時的“女權”問題。西夏的女子,從愛情和婚姻、參與社會活動等方面來說,其自由程度令人咋舌,遠超大宋。雖然,在宋人看來,這些人“重死輕生 ,侮法忘義”。比如,在西夏社會里,兩性關係中,一切權力歸女子,這在宋人看來,簡直不可思議!但這個西夏,也是宋惹不起的,蘇東坡念念不忘要“西北望,射天狼”,射得就是西夏。

老夫聊發少年狂,左牽黃,右擎蒼,錦帽貂裘,千騎卷平岡。

為報傾城隨太守,親射虎,看孫郎。

酒酣胸膽尚開張。鬢微霜,又何妨!持節雲中,何日遣馮唐?

會挽雕弓如滿月,西北望,射天狼。

——蘇軾《江城子·密州出獵》


大宋並無“女權”,真正的“女權”在宋的鄰國西夏


西夏女子之所有享有那麼多權利,跟西夏的歷史以及社會形態分不開的。為何西夏會有真正的“女權”,這得一步一步說來。

01

麟府州在黃河之西,便是漢及以前之雲中之地。這地方離中原,自然是頗遠的,名既雲中,怎能不遠?雲中誰寄錦書來,雁字回時,月滿西樓。李清照的"雲中",當然不是這個地方,指的雲霄之中,言極遠,但云中之地,卻也同樣的遙遠。

麟府州因是黃土高原與毛烏素沙漠相夾地帶,黃茆土山,高下相屬,極目四顧,無十步平坦。當然,這地方也水豐草美,適宜畜牧。

北宋時候,這個地方提起來讓宋人很頭疼。蘇東坡所謂"會挽雕弓如滿月,西北望,射天狼。"要射的天狼,就在這裡。

那時候,党項人盤踞在此,並建國稱帝,稱夏,或大夏。夏經歷十個皇帝,前後共一百八十九年。因為地處中國西北,所以史稱"西夏"。

這地方的人是有些奇怪的。他們的廨舍廟宇,極盡輝煌,屋頂覆瓦,居民則不用瓦,用土,稱不上房子,只像個棚子。

在北宋人看來,這地方的人簡直頑悍至極,不循理法,野蠻無教。他們給了這地方的人八個字的評價——重死輕生 ,侮法忘義。

也不忘指出他們生活中的奇特風俗。

大宋並無“女權”,真正的“女權”在宋的鄰國西夏

主要是婚配風俗。

這地方的人,女子到了情竇初開之時,可以自由戀愛,無需家人同意,可以隨意約會,家人也不過問。更讓宋人咬牙切齒恨之的,是他們談戀愛談到情至之時,假設家人不同意,便相約私奔。

這私奔不是要逃往世外桃源講王子和公主快樂的生活在一起的故事,而是私奔去一個不為人知的地方共同赴死。男女相挈奔逸于山巖掩映之處 ,並頭而臥,把繩子套在兩人脖子之中,一人握著繩子一端,同時用力拽,用不了多少時候,便雙雙斃命,共赴黃泉。

這時候,雙方家人親屬,自然是要尋找二人的。找到殉情赴死的二人,卻也不哭。甚至要跳舞慶賀,唱歌送靈。因為他們覺得,男女之樂,不足悲悼,這是人之至情,要敬慕佩服。

對死者的處理,是用綵綢包裹屍體,外面再包上一層氈。殺牛設祭,歌舞祝禱,最後把牛皮割成條絲,以此把屍體密密的捆縛起來。

然後,必找一處山清水秀的峻嶺,在兩嶺之上架起木頭,高一丈多。這就叫"女棚"。

女棚搭好後,把屍體搬到棚子之上,因為他們將看著這至情之人的屍體飛昇上天。

族人親屬在棚下擊鼓飲酒,歌舞不斷,持續數日。

這話說給宋人,宋人是完全不敢相信的。宋人上官融便不相信,後來他在軍中至西夏邊陲,入山深探,見到多處女棚,而新者氈角宛然。他又見人家男女,旁若無人的談情說愛,暱愛之態宛若歐美風。

他只能感嘆,此地離京師不足兩千裡,但風俗差殊駭人耳目。

蘇東坡想去西北射天狼,但若他真到了西夏軍前,恐怕要大吃一驚。宋人雖然有楊門女將的傳說,佘太君也確實是麟府州折氏,但小說誇大,並無如此強勇。

但西夏可是真正的女兵女將。蘇東坡若到軍前,必定大跌眼鏡。

想象一下,如果兩軍對陣,三通鼓罷,對方軍中旗纛獵獵,軍列分處,中間馳出一馬,馬上女子金盔紅袍,彎弓思眉,長劍映顏,這是一番怎樣驚人心魄的景象?

這不是虛構小說,而是實實在在的景象。目前出土的西夏軍中文物,內中竟然有梳妝之物以及銅鏡。這種東西,如果出現在宋軍之中,會被宋人笑死。

但在夏那裡,都是正常的。

02

党項人本來是從青藏高原來的,被吐蕃人追打欺負,無處容身,只好舉族遷徙,至中國西北之地,尋求李唐王朝的庇護。唐朝很大氣,唐高宗頗有其父李世民的胸懷,毫不為難的庇護了他們,並允許他們在西北(主要在甘肅隴東一帶)居住發展。党項人也知恩圖報,晚唐大亂時,唐天子棲棲遑遑,無兵可用,党項人堅決支持唐天子,多次救天子於危難之中。權力自然也就大了,地盤也大了,逐漸盤踞了西北,包括河西走廊在內的大片土地。

大宋並無“女權”,真正的“女權”在宋的鄰國西夏

大宋並無“女權”,真正的“女權”在宋的鄰國西夏

西夏王陵遺址。


宋太祖一統天下。党項人足智多謀的首領李繼遷卻連施巧計,擺脫了宋太祖的控制,在西北跟宋拉鋸戰。

後繼首領是李德明,這人很有戰略眼光,盯緊了河西走廊,南擊吐蕃,西攻回鶻,擴大其生存空間,最後定都興州。雖然,那時候,李德明對遼、宋,皆稱臣,但勢力不容小覷。

李元昊上位之後,首先不要姓了。因為党項人絕不可能姓李,李,是唐天子給他們的賜姓。李元昊不要姓李,自稱嵬名氏。而後定年號,建宮殿,造文字,定兵制,立軍名,頒律法。這是一個徹底的民族主義者,他希望與人不同,所以,西夏人必須穿自己的衣服,必須禿髮

但他的律法,依然對女性的權力非常支持

大宋並無“女權”,真正的“女權”在宋的鄰國西夏

李元昊塑像


大宋並無“女權”,真正的“女權”在宋的鄰國西夏

西夏人禿髮風格與服飾


內部統一之後,李元昊才開始外攻,最終控制了寧夏北部、甘肅小部、陝西北部、青海東部以及內蒙古部分地區。

公元1038年10月11日,李元昊稱帝,建國號大夏。宋朝當然很憤怒,遼也不滿意,可是李元昊倔強,當然也有能力。五場戰役打下來,宋遼啞然。前四場,李元昊主動,宋軍西北精銳被殲滅了好幾萬。最後一場,遼興宗御駕親征,十萬大軍壓境,李元昊竟然打得遼興宗無還手之地。

大宋並無“女權”,真正的“女權”在宋的鄰國西夏

西夏鐵鷂子騎兵,一種高難度的冷鍛技術,其兵器堅硬鋒利無比。敦煌莫高窟已發現其鍛鐵壁畫。


李元昊是個天才。

但李元昊是個人。是人就有弱點。加之党項人的習俗本就奇怪,在党項人那裡,女權比我們現在社會還厲害。譬如一個女子嫁給一個男人,婚後發現不喜歡這個男人了,那麼可以跟喜歡的人走,丈夫是沒辦法的。

總之,兩性關係中,一切權力歸女子。她那怕同時喜歡三四個男人,誰也管不著。

漢人,甚至現代人,把這叫通姦,但在西夏那裡,不是通姦,是正常的。這可是西夏律法明文規定的,這部律法現藏於莫斯科博物館。

大宋並無“女權”,真正的“女權”在宋的鄰國西夏

西夏文字,真正的方塊字,四四方方,非常對稱。


但李元昊是有權力的男人,另當別論。

他對權力的使用方法是,學大唐天子唐玄宗,把兒子的妻子納為妃子。這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唐玄宗不就玩得很漂亮嘛。

但李元昊的兒子寧令哥也不是個省油的燈。他不滿意,又在別有用心之人的攛掇下,在一個元宵節,元昊懷中抱著美女,正在享受。寧令哥闖入,一刀子把李元昊的鼻子削掉了。

李元昊失血過多致死。享年46歲。

但寧令哥卻也沒當上皇帝。當皇帝的是李元昊的小兒子諒祚,朝政則被攛掇寧令哥殺父的勢力家族控制。

這時候,一個女人站了出來。

因為諒祚即位時才一歲。諒祚的母親沒藏太后自然而然的垂簾聽政,沒藏訛龐輔佐。

03

沒藏太后把她所理解的女權發揮的淋漓盡致。

她兒子才一歲,她自然很年輕。年輕寡婦,好色難免。於是,她擁有了好幾個情人。從大臣到牽馬的奴僕都有。

大宋並無“女權”,真正的“女權”在宋的鄰國西夏

沒藏太后的風範,央視紀錄片選擇的演員很有那番韻味


這也很正常。也沒人說這是違法的或者這是不要臉的。

但人是有嫉妒心的,沒藏太后的幾個情人相互嫉妒,甚至相互砍殺。結果是,幾個情人都被殺了。

諒祚親政後,年紀輕輕就死了。他在對宋作戰時,被一箭射傷,病了兩年死了,才21歲。

他兒子也還小,七歲繼位。是為夏惠宗。

小孩子當皇帝,自然是媽媽聽政。於是,梁太后握大權。夏,徹底變成了母黨政權。

即便是武則天在位,也沒有這麼多的女性在政治舞臺上發揮天性。

梁太后是個漢人

她遇見諒祚時,是在沒藏訛龐家中,那時諒祚才13歲。諒祚當時的皇后,應該叫她嫂子。梁太后的丈夫,是諒祚表兄。但是諒祚的岳父和大舅哥們謀劃對諒祚不利。

梁太后因為偶然碰見諒祚,不知什麼原因,突然選擇站隊,告密並幫助諒祚,剷除了沒藏氏。大屠殺之後,梁太后嫁給了諒祚,成了皇后。

諒祚死後,她便成了梁太后。

她掌權後,天全變了。

她丈夫諒祚在位時,"兇忍好淫,過酋豪大家輒亂其婦女,故臣下胥怨"。她對丈夫的沾花惹草也不在意。

但她把丈夫在位時的政策幾乎全部推翻。

然後大力培執私黨外戚,以其弟梁乙埋為國相、以梁乙埋之女為夏惠宗李秉常的皇后,並重用情夫罔萌訛等党項貴族,加強對朝政的控制。

其後,便是不斷地戰爭。主要是打宋朝。

梁太后親自領兵,身先士卒,不斷地揍宋朝。1077年,她的軍隊甚至在陝西米脂把宋軍打得一敗塗地,大宋損傷"士卒、役夫二十餘萬";在銀川,又使宋軍"喪師覆將,塗炭百萬,帝中夜得報,起環榻行,徹旦不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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戎裝梁太后


宋神宗聽聞戰報,甚至失聲痛哭。那時候的蘇軾,已寫完了《江城子·密州出獵》,已呼喊出了"西北望射天狼"。

梁太后主政18年,給宋朝造成的損失是——兵員六十萬人,錢糧不可勝計,元氣大傷。

也就是她,打仗的時候,指揮所裡還擺著銅鏡。

04

20世紀初,探險考古者(或盜墓賊),以俄羅斯人科茲洛夫為首,在黑城發掘出一個古墓。墓中有塔,塔中有一女屍,只剩骨架,坐姿。塔內還有無數圖書、佛像等。

大宋並無“女權”,真正的“女權”在宋的鄰國西夏

黑水古城復原圖


這個俄國探險考古者(或盜墓賊)將它們全部運回了俄羅斯,整整二十大箱。經過全世界學者多年的研究,終於翻譯出其中一部西夏字典——《番漢合時掌中珠》。根據字典,人們看到了很多西夏的制度、律法、文化內容。

其中女權規定,是直接規定在律法內的。這在兩千年的中國帝制中,都是沒有的。宋的理學家們,是根本不能想象的。假設朱熹拿女性開刀,弄出什麼三綱五常的時候,見到了這部律法,會怎麼想?估計會嚇死。

那個坐著的屍骨,多數考證推測,認為是梁太后。

西夏是神秘的,別緻的。成吉思汗都死在他們那裡,可見其武勇。而女性攪風雲的奇怪景象,也是令人咋舌的。

只是,她們往往把女權和政治權力結合,浪費了那好好地女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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