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生在鬼子侵华期间的故事

文 / 周孝霞

那一年,他刚结婚不久,他的父母为了让他能早一天独立起来,便将家里的大事小事都交给他,让他全权去安排。他很开心,作为那个年代的独生子的他,受到了太多的呵护,父母的放手,让他有如鱼得水的感觉。还有一点就是他的妻子已有了身孕,他很快要当爸爸了,那从所未有的感觉让他浑身似乎有着使不完的劲,走路都想蹦起来。

春天来了,又该要播种庄稼了。虽然当时日本鬼子在中国的大地上闹腾的厉害,但是作为他,中国的一位普通农民,他时刻没有忘掉他的职责,播种的季节,让种子下地就是他的大事,季节是耽误不起的。

这一年家里的春耕由他全权负责。那时他家没有养牛,地都是从外村请耕田师傅带着牛过来翻耕的。他家的地较多,每次请人回来要几天的时间才能干好。这一次也没有例外,耕田师傅在他家忙碌了整整一星期的时间。当时的工资付给方法有两种:一种是给钱,一种是实物,实物就是粮食,由师傅自己选。

那时的粮食价值更大些,师傅选择了粮食。因为量较大,还要带上耕地工具和牛,又有鬼子在闹腾,所以他不放心师傅带着粮食一人回家,便叫上他的堂哥一起送师傅回去。师傅的家虽说只在邻村,因挑着粮食,又牵着牛,抗着犁的,速度受限,单程走完花了近两小时的时间。去的时候虽说东西较多,三人边聊边走的,不知不觉间就到了,一切顺利,他也松了一口气。春耕的第一件大事已完,回去后将要稳稳的进行下一步,给父母、妻子、及将要降临的孩子一份满意的答卷。

回来的路上,他边走边和他堂哥聊着庄稼的事,顺便也满心喜悦地说了他将要当爸爸的消息,堂哥也为他高兴得笑红了脸。弟兄俩聊得正欢时,远远的见有一队鬼子正向他们这边走来,他们吓坏了,见路边正好有一遍芦苇荡,他俩急忙躲了进去,为了避免两人同时被抓,他建议两人分开躲藏了起来。

他们看到了鬼子,鬼子也看到了他们。鬼子来到芦苇荡后,毫不犹豫地搜索了起来,他的身材高大些,穿的衣服颜色也较显眼,鬼子没费多大的工夫便将他抓了起来。而他堂哥藏得较隐秘,鬼子搜索一番后,见无所获,只将他带走了,带走的结局是什么,当时的人们不用问都知道。

躲在丛中的堂哥亲眼看着堂弟被抓走,他吓坏了,他没有去作无谓的牺牲,而是待鬼子走远后,才从芦苇荡里跑了出来,只想着要赶紧回家,将发生的事通知家里的人。当他路过一片坟地时,他的灵机忽然一动,这是他们家的祖坟所在地,他慌不择路地跪在了坟前,大喊着祖辈们的名字,将他刚刚经历的事诉说了一遍,要他们赶紧去救他的堂弟。显然这是中国几千年来,人们面对一件实在无法解决的事时所采取的寄希望于无望的办法。接着他跌跌撞撞地回家了,本来打算一回家就到他堂弟家送信的,但是想到他年迈的父母,怀孕的妻子,不知他们将如何承受,想一想还是先暂且不说,瞒一时是一时吧。

他的妻子见他该回来的时候还没回来,便到他堂哥家打听情况,堂哥吓得藏了起来,他家人给她的答复是堂哥也没回来。她只好想着他俩可能办别的什么事去了,毕竟是两人一起的,暂时也没有听到鬼子杀人的消息,应该没什么不放心的,回家再等等吧。

鬼子们抓走了他,虽然他说他只是个地地道道的农民,鬼子就像没听懂或者他们压根就没想弄清他的身份,只要知道他是中国人就行了,结局都是一个样:毫无人性地摧残生命。那时鬼子的三光政策对中国人力、物力的摧毁与侵占已达到了疯狂的魔鬼式程度。

鬼子们抓到他后没有立即开枪,而是将他带到邻村的村口空地上,端起了枪,估计是为了让更多的人知道他们的凶残而屈服于他们的奴役。

在他的记忆中,当冰冷的枪口对着脑袋时,大脑是空白的,那一瞬间停止了所有的思维,无望的没有了任何的感觉。“咔”他好像听到了这一声,他闭着眼睛准备倒下去了,又或者是面临一份极度的疼痛不适,同时伴随有东西从脑袋里流出来了吧。结果是什么也没有发生。

紧接着,他又感到了枪口的冷,硬。又是一声“咔”,响声过后,依然如故。这该不是灵魂已出窍而产生的幻觉吧,可又不太像,依然还能感受到那份阳光的刺目。

接下来,好像是调整枪栓的声音,似乎还听到小鬼子叽咕了几声。又有冷硬的枪口抵到了头上,他才知道自己暂且还没死,只是就这样死去,太冤太亏,太不甘心,实在是难舍父母和娇妻。他闭上了眼,居然听到的又是一声“咔”,他已有了一点印象,当他自己还能听到这声“咔”,表示生命还没结束。事实正如他所料,他的生命没有结束,小鬼子的三枪都没有打响。

小鬼子感到很纳闷,准备另换一只枪时,鬼子头的灵魂似乎受到了某种触动,制止了他们,也许他也深知中文里‘事不过三’的含义,只在那一瞬他也有了一点点作为人的良知。

停止开枪后,鬼子们叽哩咕噜地命令他去那村里帮他们寻找花姑娘。他机械地点头答应着,离开了鬼子。他走后刚开枪的小鬼子很不死心,不相信他的枪有问题,便对着路边一棵树连开了三枪,枪声震耳欲聋,树杆上有了三个大窟窿。

进了那村后,他找了个枯井藏了起来,直到天黑后才从枯井里爬了上来,急急忙忙地回家了,此时的家里人正焦急如焚,望眼欲穿。

他进门后说了一声:“玄啊”,便瘫软在地。

覆巢之下,焉有完卵?人民的幸福安定只有依附于祖国的强盛才最踏实,才最有保障!


最忆是巢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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