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喵星來的那一天》第四章-嚴冬(上)

《喵星來的那一天》第四章-嚴冬(上)

我爬起來,看著地上的汪星人首領躺在冰冷的地上,他已經沒有了呼吸。除了身邊兩位戰友,地上已經大部分都是浸在血泊裡的喵星人和汪星人,甚至有被扯斷的喵星人殘肢都不知道是誰的。我站在原地有點發呆,突如其來的冷風灌進我的耳朵,讓我全身縮緊了一下,才感覺到傷口的疼痛。

剛才繞到大汪背後的喵,就是老公喵的女兒。她跑到另一邊扶起了自己的老爹。身邊和我一起咬住大汪的喵盡力的拉出剛才被砸在大汪身下的喵。我拖了拖大汪的身體,讓他能更輕鬆一點的將底下的喵拉出來。

老公喵被他女兒扶起來之後沒什麼大礙,只是後腿被扯了一下,肋骨撞到了石頭,過幾天就好了。被大汪砸在身下的小母喵也只是當下震暈了,肋骨有點傷,估計半個月也就好了。剩下的喵就沒有那麼幸運了,基本上都是在戰鬥過程中就斷氣了,還剩一個正在掙扎的喵,我剛剛看著他斷了氣,不是我不想救他,只是他的肚子已經被撕開了。血腥味不斷被吸入我的鼻子,如果不是這冬天的冷風,相信整個公園都會瀰漫著這股血腥味兒。

一個帶著倒刺的舌頭舔舐著我脖子後面的傷口,回頭一看:“別動。”竟然是老公喵的女兒,她真的和大白好像,我甚至恍惚的懷疑她到底是不是大白。她停下了,老公喵過來說:“再過一個小時,天就要開始亮了,現在我們放倒了他們的首領,後面你有什麼打算呢?”

我想了想說:“扯下他們首領一隻耳朵,我們開始到各處驅逐汪星人。”

老公喵對他女兒說:“小白,你去把大汪首領的耳朵扯下一個來。”

我有些驚訝的問:“你女兒叫小白呀?”

老公喵說:“是呀,你們倆現在也該多聊聊了,明年開春再聊恐怕有點來不及,多少還是得有點戀愛過程不是嗎?”

我想了想,對於老公喵的思路我有點不知所措。我對老公喵說:“你叫什麼名字?”

老公喵若有所思的看了看我說:“我是個混血,喵們都管我叫大雜毛。”

我有些驚異:“小白是你親生女兒嗎?”

大雜毛趕緊解釋:“嗨呀,她媽是純白毛血統,估計她媽顯性基因更多吧。”

我小小的懷疑了一下,確定這老喵腦子還算好使,然後看了一眼小白說:“帶上大汪首領的耳朵,我們先找個地方避避風,等太陽出頭,藍星人沒出來的時候,我們到路邊去驅逐汪星人。”

我們撇下一地的屍體,扶起傷員走到旁邊的涼亭裡面去,找了課大樹後面臥在長椅上,但願那些戰友能在風雪中得到安息。

全都安頓好了以後,我跟他們說:“傷員需要補給需要休息,但現在我們沒有任何補給,需要有喵去找些吃的回來,順便把我們藏的水帶過來。我們吃完小小的休息一下才能繼續行動。”

小白說:“你脖子後面還有傷,我去吧,你看著我爹。”

我說:“我們一起去吧,一個喵拿不了那麼多。”我看看大雜毛。

大雜毛說:“我不用看,讓我自己睡一會兒,你們一起去吧,互相照應一下。”

我轉身和小白走在一起,我們往公園外面的藍星人居住區附近走去。

離開涼亭,越走越安靜,或許是經過惡戰的心情才剛剛平復。我聽不到自己的心跳,腳下的乾草發出嚓嚓的聲音,我總想看看身邊的小白,可我卻每次都剋制住這種下意識動作。我們的腳步很輕,毛髮能感覺到對方的存在,卻很難聽到對方的信號。現在還看不到太陽,但是已經能感覺到天沒有那麼黑了。

我們到了一個藍星人居民區,這裡的藍星人會在破舊的碗裡放上幹貓糧,我和小白找到後,我對她說:“我們可以先吃一些再帶回去。”

小白說:“還是不要了,大家都沒吃呢,最好快點回去一起行動。”

我沒有再說話,小心的收集著幹貓糧。

除了幹貓糧,我們還能在垃圾箱裡找到一些雞魚肉骨架,但是這些感覺還不夠,受傷的喵更需要補充能量。我對小白說:“你去拿我們藏在牆邊的水,我去抓些活物。”說完,我沒有徵求小白的同意就先放下揹包走開了。

放下揹包之後我感覺一身輕鬆,做事也能更專注,作為一個喵星人,我遊蕩在藍星的黎明,這感覺無比自在。我試著忘記頭天晚上的惡戰,試著忘記小白、大白、大雜毛、戰友、大汪,反正現在誰都不會這個時候出現。

《喵星來的那一天》第四章-嚴冬(上)


眼前有一些不怕死的吱星人,他們雖然距離我們喵星很近,但卻總是給我們找麻煩,他們身上又髒又帶病菌,不到萬不得已,我們是不會抓他們做食物的。可現在就是萬不得已的時候,所以我撅起屁股,輕輕浮動兩下尾巴。他們似乎聽到了乾草發出的聲音,所以我沒有給他們任何反應時間,我猛地撲出去,雖然沒有跳躍高度,但是跳躍距離非常客觀,我嘴裡叼住了一個,前爪還勾住了一個。其他兩個都跑掉了,我按住眼前兩個,一直到他們失去行動能力陷入昏迷。

都說早起的鳥兒有蟲吃,不過我剛剛到是抓了幾個甲蟲吃,現在胃裡有些食物感覺好多了。我準備再抓一隻早起的鳥兒回去吃。眼前就有一個沒見過世面的,正在樹上像例行公事一般找吃的,還時不時的唱兩句。我心裡不禁要鄙視它一下,這個季節在樹上能找到蟲吃才怪呢。

我不能突然蹦到那麼高去抓住它,我必須讓它飛到我指定的地點才好。我瞄準了不遠處的一棵矮腳樹,我放下嘴裡的吱星人,狂奔起跳,雙腳踹在有鳥兒的樹幹上,不知情的小鳥兒因為突然間的失衡,只能下意識的離開現在身處的更高枝頭,轉移飛到距離最近且更低的枝頭方便看清狀況。但是我在飛身一腳之後,早就快速爬上它旁邊更矮的樹身上等著這小鳥兒。

不出我所料,小鳥剛一落在更矮的枝頭就後悔了,但是我的出手速度根本不可能讓它跑掉。我一把勾住再次起跳的小鳥兒,把它放到嘴裡,叼住脖子下到樹下。

我按住它的翅膀把它平放在地上咬住脖子。過了一會兒,它斷氣了。我去前面再次叼起兩個吱星人往公園的路上走去,這次的滿載而歸讓我一時忘記了所有不愉快的事。伴著一抹初醒的晨光,我滿心歡喜,整個喵都散發著希望的光輝。

到了公園,我看到小白已經回來了,有些喵已經開始吃了。我快步跑過去給了每個傷員一個吱星人,然後自己把鳥兒叼到一邊吃。全程我沒有跟大雜毛說話,也沒多看小白。我一邊吃,一邊聽到身後的喵們也在狼吞虎嚥,都沒時間說話。

吃了一會兒,小白拿來一碗水過來說:“喝點水,你的傷也沒好呢,別老逞能。”

小白這一段話讓我覺得有些慚愧,畢竟我剛剛是放下人家小母喵一個喵就自己走了。好像不太好,我還以禮貌的蹭蹭,然後回頭繼續把這鳥兒吃完。

一頓快餐過後,我們再次休息了半個小時,此時,太陽已經露出了半個頭,是時候行動了。我挨個拍了拍他們的腦袋叫起大家,然後站到中間對他們說:“我知道大家才剛剛經歷了一場惡戰,都不願意離開剛捂熱乎的窩,我也一樣。但現在不是應該休息的時候,目前我們所在的區域還是汪星人的地盤,頭天晚上汪星人的行動落空,他們現在是群龍無首,我們必須在他們反應過來之前,將他們分散驅逐出去。所以現在,我需要你們每一個喵,無論有沒有傷,都要裝出沒有傷的樣子,打氣二百的精神頭,跟我去轟趕汪星人。”

隨著我的動員,所有的喵都發出了統一的鏗鏘有力的叫聲:“喵……。”

隨著波動的冬日晨光,我們五個喵一臉嚴肅,昂首挺胸的大步顛走在街道上,只要見到汪星人,不管他是不是本地成員,我們一律大聲驅逐。因為小白嘴裡掉著汪星人本地首領的耳朵,很多本地汪看到我們就直接跑掉了,但有時候因為語言不通,大聲驅逐沒能起到嚇跑他們的作用,反而是嚇尿了好幾個汪。這種情況下,我們一律視作故意留下標記,我會照著他們的屁股上使勁兒拍一巴掌。隨著他們沒出息的嚎叫,很多藍星人居住區的汪都默默的關上了自家的門。我們圍著本區域的邊界道路驅逐,以確保他們這些被驅逐的汪都跑到外邦去。

一個小時的驅逐汪行動過後,我還發現了一個有意思的現象,竟然有些本地喵也願意追隨我們,他們偷偷摸摸的跟在後面觀察我們。還有一些從外區邊界過來看我們的,我雖然看到了他們,但是不做任何解釋,只是做著自己的工作。

隊伍一直前行,三個小時後,從起初的我們五個喵,現在又達到了將近二十個喵。

又過了一個小時,公路上的藍星人越來越多了,這樣大規模的驅逐行動,必須暫停了。我走到一個路口停下來,然後快速的確認目的地,我臨時決定把所有的喵都帶到右前方的待建園林去,那裡樹木叢生、百草豐茂,是個藏身的好地方。

過了馬路,我們來到了這片園林,進來之後才發現,這裡比我想象的中還要大的多,我們剛一進門,就從密林深處走出來四個喵星人,他們看樣子是本地喵。

那一隊本地喵裡面黑喵作為發言喵說:“這地方我們罩著,你們來幹什麼?”

我心想你們真夠膽兒呀,我們後面將近二十個喵你們竟然還裝牛星人:“小白,把大汪首領的耳朵拿出來。”小白把大汪首領耳朵扔在我們面前。

我繼續說:“你們一個一個裝的跟社會喵一樣,卻讓汪星人掌管這麼大的地盤,不覺得回喵星交代不了嗎?現在我放倒了這裡的大汪首領,我有權力佔據這裡任何地方,比這大汪活著的時候更有權力。你趕緊讓開,省的我一會兒拍到你。”

黑喵是個不畏強暴的喵,他非常沉著的說:“我從沒有讓這大汪真正佔領過這個區域,他也從沒有成功進入過這片園林,我守護的喵並不比你少。”說著,他身後密林中又出現了更多躲在樹後面的喵星人,而且是大大小小、老老少少都有。

黑喵繼續說:“所以,你到底是來求助的,還是來搶地盤的?”

我雖然對他的話表示尊敬,但是:“我如果早一天來到藍星,恐怕我早就解放了這裡所有的喵星人。你讓他們這樣每天偷偷摸摸的活著,還好意思自稱首領,談什麼守護?”

黑喵低沉的說:“這是一份沉重的責任,並不是所有喵都可以像剛出大學的喵一樣鬥志昂揚。”

我很不耐煩他的話:“你只是太習慣找藉口了,你是非得逼我拍你還是怎麼的?”

黑喵突然發出一聲低吼:“嘶啊。”

我心想:你這窩裡橫的傻喵,我今天非得拍醒了你。

沒有戰鼓,沒有叫陣,沒什麼猶豫的,我上去就是一巴掌,然後跳起身雙腳踹他一米遠。他速度沒有我快,第一下就格擋空了,雙腳踹他更沒想到。

他看我佔了上風,他回身猛跑,我快步追上去,到一棵樹前,他突然上樹又反彈跳到我身後,我被騙了,沒剎住閘,被他咬住後面脖子,正好是我受傷的位置。我疼得瘋了一樣大叫,用前爪勾住他的臉。但是這黑喵一直把我往後拖,我根本沒有空間回身,我餘光看到兩隊喵都在一旁盯著我們,我覺得不能這樣被拖下去了,我豁出去自己脖子後面一塊肉,咬緊後牙瞪圓眼睛,勾住他的臉後腳使勁兒向一個方向蹬地轉身,不管多疼都不停下。

結果黑喵並沒有撕下我一塊肉,反而是因為自己的牙齒缷進我的肉裡,被我猛地轉身給他帶倒在地上。

他既然剛剛不鬆口,我現在也不可能對他客氣。我把他按在地上,從側面咬住他的脖子,我用咬大汪的力量咬他,所以力度之大讓他不敢相信,他整個喵都縮成了一團,伸出一隻前爪大聲嚎叫,我看著他身後那些喵還在不斷髮力,我感覺我的牙都咬酸了,但是我不能現在放了他,我要等他自己認輸,或者現在就死。

過了十秒左右,被我咬住的黑喵終於鬆勁兒了,我緩緩的把他上半身叼起來一些,讓大家清晰的看到他兩個前手一高一低的舉起表示認輸。

等我看夠了,我把他扔在地上。他先是休息了兩秒,然後突然起身,我不管他突然起來幹什麼,總之我就掄起爪子拍在他腦袋上。他起來也沒幹什麼就只是灰溜溜的小跑到一邊。

我大聲喊他:“回來。”

他回頭看著我,我對他說:“要走你一喵走,這裡的喵現在我罩著,你一個也不準帶走。”

他沒有說話,只是再次小跑著離開,他身後還是跟了兩個忠心的喵,我沒有理會,反正是他們自願的。

這時候,一個老喵上前對我說:“黑老大是個不錯的領頭喵,他帶我們不止一次熬過冬天,或許你不應該這麼直接趕他走。”

我看向這老喵,一陣微風拂過,顯得他特別有風度,我對他說:“我應該怎麼樣?”

“我應該對他表示尊重然後含沙射影的告訴他我們可以接管這裡?”

“還是我應該低聲下氣的求他收留我們?(我大聲呵斥他)你跟藍星人學多了吧?他剛才怎麼跟我說話你沒聽見呀?(我忍不住把爪子伸出來拍在他有風度的腦袋上)”

我忍不住繼續呵斥他們:“ 我告訴你們,被我咬死的大汪比你們黑老大有骨氣多了,他是個有榮譽感的戰士。這就是為什麼這些大汪可以在你們頭上作威作福這麼久。”

我對著面前的老喵說:“看看你們都老成什麼樣了?來藍星多久了?你找到老婆了嗎?”

我專項對他們所有喵說:“我身後的喵都不是喵啊?憑什麼對一個只會窩裡橫的同族低聲下氣?”

我平復了一下心情,看著他們眼睛裡滿是恐慌,我知道我根本不適合與他們相處。我正常一點對他們說:“我希望你們都成熟一點面對當下的情況,這片土地已經完全屬於喵星人,我們需要管理、它改造、它守護它,我們還要接納更多同族的兄弟。身後的兄弟們也都聽著,這裡將是我們的臨時聚集地,我們所有能戰鬥的喵必須每天巡邏放哨。不能戰鬥的喵要管理好區域內的生活用品,隨時跟上面回報所需物資。剛剛惡戰不久,小喵都暫時不要離開這個園子了。”

我回頭跟小白說:“統計一下戰鬥組的喵有多少。”

然後跟大雜毛說:“你去跟那個老喵好好聊一下,看看這裡多少老喵和小喵需要照顧。”


《喵星來的那一天》第四章-嚴冬(上)

他們各自都去準備,我回身走向一個比較清靜的角落,心裡有一種說不出來的複雜。我想到了大白、還有剛上飛船前的我,還有第一次遇到大汪,那種緊張讓我現在依然心跳加快。我自心反問:我是怎麼走到現在這一步的?是大汪們讓我這樣?還是這就是我到藍星來尋找的榮耀?我腦海中閃回過躺在地上的大汪,對比他帶著大汪衝向我的堅決。剛剛的黑老大在我腦子裡就好像過往一樣,好像已經發生有一段時間了,那些恐慌的眼神讓我不知道如何對他們解釋我的暴力行為。眼光刺進了我的眼睛,就好像是安慰我焦慮的靈魂一般。

我靠著一棵樹沐浴在陽光下,感覺到了一絲安慰,卻沒有任何放鬆的感覺。我的耳朵一直向後飛著,聽著周圍各種雜亂的聲音。

過來一會兒,小白帶著戰鬥組的喵過來對我說:“我們現在有二十三個喵可以捕獵、戰鬥、巡邏,等黑眼的女朋友傷好了,我們就有二十四個。”

我看看這些喵在小白身後,感覺還挺和諧的,我對她說:“每天安排四個體能好的喵晝夜輪換巡邏我們的所在區域。每天安排不少於六個喵在園子裡做守衛,剩下的喵都要去捕獵。以後你就是戰鬥組的領頭喵,黑眼他們兩個做你的副手。”

小白若有所思但是並沒有當下反駁什麼,她回頭說:“你們都聽到了,跟我來,我要試試你們的本事。”

又過了一會兒,大雜毛也過來彙報:“這裡加上我有四個老喵,還有四個需要帶奶喵的母喵,小喵有三十幾個,不過好在除了黑眼的女朋友和我以外沒有其他傷員,而且有四個小喵明年就能加入戰鬥組,有十幾個小喵開春就可以自己找吃的。”

我對他說:“我們一時半會兒回不了喵星了,這個園子就給你養老用吧,以後你就是園子的主人,戰鬥組我已經交給小白了,這裡需要什麼你就跟她說。”

大雜毛明白我的意思,他讓身邊的喵先回去,他單獨對我說:“你的傷也還沒好,而且這冬天都還沒過,再說小白的事你就這麼扔了?”

我有些慚愧:“我並不是故意扔掉眼下這些,而是我根本不適合留下來,你和小白能比我更好的管理這裡。如果有大汪回來,或者黑老大回來,你們可以再找我。”

大雜毛沒什麼情緒的問:“去哪兒找你?”

我沒有看他:“我也不知道,但是我相信我會回來的。”說著我轉身向園子外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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