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詠寵妻30年,哈文回他551個早安,這是我聽過最悽美的愛情童話

昨天一早,李詠離世的消息闖入眼簾,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在印象中,他還很年輕呢。

果然一查,才50歲。

離世消息裡,妻子哈文寫下“永失我愛”四個字,即便隔著屏幕,也能感到這四個字錐心的分量。

李詠寵妻30年,哈文回他551個早安,這是我聽過最悽美的愛情童話

1988年,李勇還沒改名叫李詠。

那年元旦,他託人給哈文送了張演出票,送票的時候千叮嚀萬囑咐:“看完演出,記得讓哈文來找我。”那天夜裡,李詠下定決心,一定要和心愛的姑娘確認關係。

演出結束,哈文應邀來到一處小花園,李詠開啟話癆模式,一面自誇一面表決心,把胸中曠日持久的思念和盤托出。見哈文遲遲不開腔,李詠急中生智從地上摘下一朵野花遞給對方:“別想那麼多了,你要是同意做我女朋友,就把這朵花接過去!”

哈文沉默半晌,最後把花帶走了。

表達浪漫,彷彿李詠與身俱來的能力。小時候暗戀一個小女孩兒,情思無處排遣,就偷偷寫小說,名叫《愛·雨中·浪漫》,一萬字一萬字地寫,寫完就燒。那時,他畫技卓然,老師慫恿他去西安美院。臨考時才發現,只要寄作品去,就有機會入學。李詠心說這也太不專業了,遂即轉報了中傳。

還沒入學,父親就告訴他:“你讀大學,頭等大事就是找個女朋友。”

入學後,李詠見天兒抱著畫板去中央美院畫畫,好多姑娘他都不正眼瞧的,唯獨對哈文一見鍾情。上課不聽講,對著哈文的側臉畫素描,畫一張送一張。哈文收到回他一句:“你是來上課的還是來幹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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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次聖誕節舞會,李詠拉著哈文去了。昏暗的光線裡,李詠第一次表白,哈文沒接他的話。後來才知道,哈文是穆斯林,她爸是高幹,連委任狀都是周恩來親手擬的。

哈文讀大學時,父親再三叮囑:“學習第一,別胡思亂想。”哈文只好婉拒李詠說:“這事兒我爸不同意。”

為此,李詠頹了很久,整日閉門不出,鬍子、頭髮不剃,一夜間老了二十歲。思念這玩意兒,是種很玄的東西,能下眉頭,下不了心頭。李詠知道,哈文對自己也有意思,既然有意思,憑什麼不能在一起?

於是就有了送花逼問的那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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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起來,哈文算不上美女。

中國大學一路排下來,中傳也是美女如雲的地方。同樣80年代末讀大學的高曉松,就因為清華女生少,經常往中傳跑。但那時候,李詠眼裡偏偏只有哈文。跟哈文確立關係後,更是把對方寵上天去。

一花定情,兩人寒假分別。短短一個月,李詠每天一封信,極盡溫柔纏綿之能事。這還不算什麼,連信封他都自己畫。早上起來折信封,一直畫到天黑盡。後來李詠去西藏工作,與遠在天津的哈文異地戀一年,也是尺素不斷,情語綿綿如長江不絕。

多年後,那些信攢了滿滿一大盒子。

戀愛中的李詠,胸中彷彿有焰火。1988年哈文生日,為了混進女宿舍,他不惜借一身女裝變身,最後被看宿舍的發現,全校點名批評,引一時之轟動。進宿舍沒戲了,得知學校回民食堂不做面,從此每逢哈文的生日,他就去校外的清真麵館要一碗長壽麵。

情人的細膩,真是甜到骨子裡。

後來哈文撰文回憶:

“說來也怪,那時身邊的人,都是談戀愛解悶兒,分分合合都是常事。但我倆一開始的想法就出奇地一致:要不是奔著白頭偕老去的目標去,乾脆就不要牽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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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跟哈文長廂廝守,李詠可謂絞盡腦汁。當時,哈父要求女婿是穆斯林、研究生,後者還好辦,前者很麻煩。為了搞定準岳父,李詠曲線救國,使盡渾身解數“討好”哈文她奶奶,一堆一堆的禮物往老人家屋裡送。

他一個窮學生,家裡每月給100元生活費。為了賺錢,又是做配音、幹司儀,又是跟同學開公司,每次陪哈文出門,花錢不計成本,處處給足了面子。1991年再去哈文家拜訪,李詠直接從包裡掏出一摞人民幣對準岳父說:“這是我孝敬您老人家的,松下29寸電視,明天我給您提回來。”

後來再有人跟哈父提親,老幹部說:“別提啦,女婿我都定了。”

1991年,李詠大學畢業,成為那一年央視招收的唯一一名播音員。這事兒傳回老家,方圓十里都震動了。一通狂喜後,李詠自己卻笑不出來。在順義接受完保密培訓,單位直接給他送去了西藏,哈文則去了天津。

在西藏的年月,孤獨如影隨形,畫多少信封都無濟於事。他讀尼采讀弗洛伊德,仍舊不能排解對哈文的思念,瞬間變成詩人,在夜裡寫又長又膩的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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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心自有一雙腳,隔山隔海會歸來。

一年後,李詠回京,在西單花9個月的工資買了一枚藍寶石戒指,捧著99朵玫瑰打車直奔天津電視臺。那時他還挺傻,一路上忐忑不已,生怕哈文移情他人,敲門時繃緊了神經,心想要是哈文張嘴叫的另一個男人的名字,一定要跟對方算賬。結果一開門,哈文抬眼,已是淚流滿面。

1992年9月26日,李詠終於娶到了心愛的姑娘。那一年,李詠住11平的單間,為了迎接哈文的到來,他把單人床四腳鋸掉一截,大半夜跑出去偷木板做成一條長凳加寬在床邊。類似的事,早在大學他就幹過。那年月,大學生流行自己做書架,李詠給哈文做的書架,好看又實用,設計了各種小心思。

多年以後,哈文帶著李詠聽過一堂課,叫做《人本管理》。哈文那時候才發現,李詠和自己不一樣,她是“行動型”,說幹就幹,雷厲風行,而李詠是“卓越型”,凡事講究一個完美,慢工出細活兒。

所以對哈文的愛,李詠也追求一個極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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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詠做事,確實追求完美。《幸運52》十年,他未曾缺席一場。有時節目一錄好幾期,他扁桃體發炎,直接就去找醫生上強效抗炎藥。醫生說你這還沒發燒用不上,李詠說:“等我發燒就晚了。”

1997年,李詠在《天涯共此時》當主持人,有人推薦他看英國一檔叫《GO BINGO》的節目。李詠當時還說,我混到今天有什麼沒見過?一看,我去,那叫一個新鮮,現場博彩,總金額高達兩萬,還有各類配料大獎。李詠說那咱們也得弄一個。

結果報上去,海外部不給批。

“這種節目,怎麼能在CCTV上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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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詠抱著希望拿給央視二套,過了半天,二套回覆說:“節目要了!可以試試!”緊接著,李詠物色了50多個主持人,一個都不滿意。他和節目組的人去酒館吃飯,一同事問:“你現在主持《歡聚一堂》吧?”

李詠點點頭:“是啊。”

“節目是周播?”

“兩週一播,提前錄製。”

眾人異口同聲:“要不你來試試?”

就這麼著,李詠成為了《幸運52》的主持人。為了達到他想要的效果,從服裝到臺詞、燈光、走位和傳播,全都從新設計了一遍。也算他運氣好,請對了一個叫關正文的人。此君即是後來《見字如面》的總導演。

李詠看老關文筆了得,就麻煩他擔任總撰稿。在老關的幫助下,《幸運52》每個環節都設計足了,包括怎麼聊天,怎麼自嗨,怎麼跟現場互動,如何娛樂。關正文跟他聊了三天,說:“李詠,你他媽肯定要紅,別忘了請我吃一頓大的。”

1998年11月22日,《幸運52》開播。為了試探一下“娛樂的底線”,99年初,李詠又把這節目放到了大連電視臺。電視熒幕上,詠哥一身奇裝異服,滿場飛奔,四處飛擲幸運卡片,很快就吸引了一大票觀眾。

與此同時,爭議也開始發酵。

第一期剛出,《大連日報》就發了專刊,就李詠的主持風格在頭版向觀眾提問。有人把他捧上天,有人把他往死裡踩。在一次電視研討會上,某教授對李詠說:“別玩兒太狠了,這要在CCTV,你死定了。”

結果沒死,《幸運52》一播就是十年。

2000年,節目剛在二套播出不久,李詠就成了家喻戶曉的人物。那時候,工商總局規定,電視節目授獎不得超過5000元。《幸運52》勢頭迅猛,上馬便開了先河,直接把獎品價值上限提高到了稅後8800元。

李詠也充分知道自己的定位,經常跟觀眾說:“學知識學文化,請去圖書館。咱們這個節目,就是為了好玩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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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詠是個願意分享快樂的人,也擅長分享快樂。在他的觀念裡,逗觀眾笑和服務觀眾是一碼事。拿他自己的話說,真理、公德、道義,都讓那時候的白巖松和崔永元佔了,自己能佔什麼啊,剩下的就是好玩兒。

順著這條路,他一路打造《非常6+1》和《詠樂匯》,霸佔了一代人的熒屏記憶。不過對他的主持風格和娛樂能力,總有人愛念叨。一次央視開會,廣電總局來了一幫人,臺上拉一條大橫幅:反對節目庸俗化。

李詠到場一看,隔壁坐著小白、小崔和其他各臺主持人,沒一個是主持娛樂節目的。

中途,李詠離席,羅京跑去問他怎麼了。

李詠抱怨說:“庸俗、低俗、通俗,到底有沒有一個明確的界定?都這麼多年了,老他媽開會批鬥我一個人啊?”

廟堂不愛他,民間也有知識分子瞧不上。

王朔復出那一年,提到李詠時說:“你說他穿的那身衣服,就是18世紀法國皇宮裡看廁所的人穿的,你非給穿上,貴族不穿這種衣服。中國沒有貴族,只有暴發戶。李詠可以跟山西的煤老闆相提並論。”

別看2007年,李詠拿下“最有品牌價值主持人獎”,連美國《紐約時報》都刊出大幅專訪分析他的身價,說他一個人值5億。實則這一路背後未曾平息的爭議,李詠是咬著牙扛住的。詠哥是否算得上一個高尚的人、脫離了低級趣味的人叉少我不知道,但在事業追求上,他是個純粹的人。

當然,這一路走來,多虧有哈文的陪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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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92年結婚始,婚後20多年,李詠對哈文的寵愛,好像沒怎麼變過。

在《超級演說家》裡,他說的一個題目是《有一種愛叫做認錯》。那是李詠跟哈文結婚的第21個年頭,他說和哈文在一起越久,就越來越怕她,每天都要被她劈頭蓋臉地罵。只要見哈文瞪眼,他就會自動縮小。哈文經常掛在嘴邊的一句話是:“你要是我兒子,我一天不知道打你多少頓!”

儘管如此,李詠從沒想過要反抗。兩人一百次爭吵,李詠會認錯一百次。在自傳中,李詠以“低入塵埃”的筆觸寫道:

我們倆有個原則,“矛盾不過夜,過夜就是仇。”有什麼想法,咱今日事今日畢,甭管多晚,坐在一起說明白了。實在有原因不能拉晚兒,那我先認錯:“我錯了,行不?這事兒就算結了。不許記仇啊。”

她必須答應我不記仇,否則不許睡。

不是我的錯,我認。是我的錯,我更得認,我的風格就是不打自招。

我怕她,是因為我愛她。

在寵愛和認錯的歲月中,久而久之,李詠還總結出一套愛情理論:

有人過膩了,去外面的世界尋求安慰;有人心大膽小,只好成天在家找茬挑事,怨天尤人;還有人,深諳生活不過如此,沒頭蒼蠅似的亂撞,不如認準這一條路走下去。

那咱就修路吧,有什麼溝溝坎坎,咱一塊兒把它填平了,有什麼陳年積怨,咱心平氣和把它化解了。

竊以為,上述三者,以後者為上上策。不謙虛地說一句,在下即是。

結婚多年,始終是哈文掌握著家庭經濟命脈,只有犯錯之後,李詠會偷偷支出點錢來,不是買鑽石就是買手錶,以悅哈文喜色。有人跟他說,即便是兩口子,也應該有一塊自留地。

李詠說:

“我們不弄這個。你把整個後半生都交給她了,她是你的遺產第一繼承人,還保留啥呀?帶到骨灰盒裡去?”

離開央視後,每隔一段時間,李詠都要在微博上跟哈文示愛,充分發揮當年畫信封寫長句的傳統,極盡肉麻之能事。結婚21年了,去外地出差,他還要發一條微博說想老婆。

結婚22年週年時,他又曬出兩人穿情侶衫的照片和結婚照,配字雲:

更吹落,星如雨,畫眉深淺入時無,

兩幼艾,堂前拜,二十二載停紅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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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次上節目,人家問他在場嘉賓能不能接受老婆有“男閨蜜”,其他人都可以,唯獨李詠不行。人說:“萬一你老婆有些話不方便對你說怎麼辦?”,詠哥說:“在我跟哈文這兒,壓根兒就不存在這回事。”

這話也是沒錯,結婚20多年,兩人從國家大事到街頭八卦,可以聊一個通宵。李詠工作晚了,睡前定鬧鐘,從來不自己定,非要哈文幫忙。去外地出差,就讓哈文給他打電話,叫他準點起床。

朋友說:“婚姻分析法對你們無效。你倆這不能叫生活,應該叫童話。”

只可惜,童話也有哀傷。

2018年10月29日上午,哈文發佈了李詠因病去世的消息。她寫道:

“在美國,經過17個月的抗癌治療,2018年10月25日凌晨5點20分,永失我愛。”

李詠寵妻30年,哈文回他551個早安,這是我聽過最悽美的愛情童話

上一次大家關注李詠,還是因為有人說他帶著妻女移民去了美國,由此引發一片“假愛國”批判,無數人在他微博下留言謾罵。然而今天,人們才知道他是去美國抗癌。順著時間的坡路往回看,你會發現:

去年8月9日,哈文曾在微博寫道:

“艾滋病疫苗都有了,癌症疫苗還遠嗎?加油吧科學家們!”

李詠寵妻30年,哈文回他551個早安,這是我聽過最悽美的愛情童話

不過那時,沒幾個人知道這條微博關涉生死,關涉一段愛情的結局,關涉一段長達26年的婚姻。就像很多人看不出在過去很長一段時間裡,哈文經常在微博上發一個“早”字,到底是何用意。後來人們才明白,那可能是對丈夫李詠錐心的呼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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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詠生前曾說過,這一生最大的追求,就是擁有催人淚下的、平凡而又卓越的一生。

這點期望,叉少我不知道他是否已經達成。但我想,從1988到2018,他與哈文這30年的恩愛情緣,跨越了家庭背景、距離、時間、事業動盪乃至病痛、生死,無論時光如何流逝,世事如何轉變,都還保留著當初的深情,這的確稱得上平凡而又卓越。

什麼叫一生一人,這就叫一生一人。

-

END

原創:叉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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