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著是一份責任

今天偶然看到一部影片《邪惡宿舍夜靈魂》,宿舍的一個女孩每天都得服用抗抑鬱症藥物,就在她嚥下藥物的瞬間我想起了你――我兒時的玩伴,圓臉、齊劉海、杏眼、櫻桃小口、聲音清脆、身形苗條。極符合大眾對“村裡有個姑娘叫小芳”的想象。

而今,那個愛笑又溫暖的女孩去了另一個安靜的世界。

初中輟學在家,在家沒待幾年,父母就替你尋個婆家嫁了。據說男方家庭不錯,男人還在礦上幹個什麼工作。

兩年前回老家,正趕上你也回孃家,一晃一晃地蹣跚往前走,村裡人說:“喏,就是她。”他們說這幾年你一直吃激素類藥物。不錯,“虎背熊腰,臉若銀盆”不正是激素在人體的直觀反應嗎?我暗自嗟嘆!

母親說你現在有點魔怔!無論見了誰都拉著不讓走,要跟人家說話。說你家裡婆婆如何強勢,男人如何敗家,他們聯手如何打罵你。你的“魔怔”使得村裡人避之唯恐不及。剛嫁到他家時,你幹服裝生意,風生水起,手頭寬綽,日子富裕,後來婆家覺得只生了女兒沒有男孩,索性生意不讓做,讓傳宗接代,果然生了男孩。即便如此,你的處境何曾改善,婆家人為什麼還是這樣對你……,這個傻女人理解不了。

祥林嫂在那個特定的年代,我們可以替她的悲劇人生找到罪魁禍首。我又能為你找到什麼藉口呢,我的朋友!

聽你嬸嬸說有次你找她說離婚的事。嬸嬸安慰你:“這個決定你自己拿,但是如果真的離婚,嬸嬸一定給你找個好人家。”我想當時你眼睛裡肯定有光彩的;而你自己的父母給你的回答卻是“王家不興這個”。你心中的那點光亮是不是從此徹底消失了。

逢年過節,婆家人不讓回去,把你一個人丟在出租房。後來買了房不讓住,他們把門鎖也給換掉。你父母說:出嫁的女兒回家過節不吉利。可憐的人兒,天大、地大哪裡還是你的容身之所?

一句“世情薄,人情惡”是否能替你道盡人生悲涼,陸游之妻縱使被棄,但她有“咽淚裝歡”的堅強,你呢?于娟在生命盡頭說道“只要能延長生命能看著孩子長大,哪怕變成乞丐趴在路口乞討,我甘願任萬人踐踏、唾罵”,你呢?是啊,沒了你,你的孩子又有了新的媽媽!

你走時,孃家慌亂做一團,婆家膽戰心驚,周圍的人賠了不少眼淚,說著發自肺腑的同情。我知道你一直在痛苦的深淵,活著的人能做的就是在你生命的最後,撒一把熱淚,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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