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终将在平凡的生活中各自幸福(一)

从某种角度看,这可能是一个伤仲永的故事,故事里的主人公,是我的一个朋友,叫小布。

我永远忘不了和小布成为朋友的那一天,我正在高中宿舍洗衣房里洗衣服,一个瘦瘦的女孩突然进来,边冲我笑边说:“嗨,你是XX吧,我想跟你做朋友。”当时的我真的是受宠若惊,毕竟来的是我们学校的女学霸。成绩好,长得干净,爱笑,性格开朗,胆子大,便是我对小布的最初印象。

那时候两个女孩子成为闺蜜真的好简单,只需要结伴同行,偶尔交换些彼此心中的小秘密就成,一晃十多年过去了,我也慢慢的知道了小布很多很多的事情。

小布的童年

小布是她养母从小河边捡回来的,那一年,养母已经44岁了,养母家有两个哥哥,一个20岁,一个17岁。据小布说,在她们村上,像她这样被亲生父母抛弃的小女孩有八个,刚好能凑一桌。村里的人喜欢拿这些被收养的小女孩开玩笑,经常见到了就说“xx啊,你是你爸妈捡的知道不?”有的小女孩一听到就哭或者就骂,唯独小布听完会笑呵呵的回一句“我知道的呀,爸妈早就跟我说了”,那样子,真像个大人。小布的养父是当时村里生产队的队长,颇有威严,但也时常是忙好了别人家的活儿却忽略了自己家的,于是小布的养母就格外的辛苦。小布说她最早的记忆应该是两岁左右的,一听到这个我就知道小布那么聪明是有原因的了,我自己的话,四五岁的事儿也都没印象了。

小布两岁多那年,她爸爸一天下午出去吃酒,晚上被一堆人抬回来,之后在床上躺了很久很久,再起身,小布也有3岁了,只知道爸爸已被确诊高血压并半身不遂。两个哥哥早已辍学外出打工,妈妈每天早晨把爸爸挪到外面椅子上坐着之后就开始去忙农活甚至到很晚才回来,自己尚且不能照顾好自己的小布开始学着伺候生病的爸爸,生火烧饭,洗衣洗澡。小布说这些的时候,总会提到邻居家的一个大姐姐,她说一开始她中午等不到妈妈会急得大哭不止,邻居姐姐听到她哭了会一路小跑过来哄她开心。

爸爸重病缠身,妈妈经常早出晚归,哥哥们一年到头见不到人,过年也不见回家。小布说,她觉得自己还是幸运的,因为爸爸一直陪着她,给她讲故事,教她识数画画。小布的聪明伶俐也慢慢表现出来,爸爸教她的东西她很快就学会了,简单的数学运算她也比别的小朋友接受的更快。别的小朋友喜欢去河边捉鱼,而她喜欢缠着村上唯一一个有点文化的老爷爷,让他出题目给自己解,拿到题目后就在爸爸附近的地面上演算,乐此不疲。再大一点,她对已经上学的哥哥姐姐们的课本又非常感兴趣,总央着妈妈去给她借书看,看过的文章,很快就能背诵下来。小布的爸爸妈妈都是文盲,再加上两个哥哥都没能读好书,看到小布小时候的这股聪敏劲儿,十分欣慰,家里买生活用品的事儿,也渐渐都交给小布去做。小布不仅能把账算的清清楚楚,与村里人交流也很是讨喜,时间久了,村里人都夸小布机灵聪明。

彼时的小布还小,就算每晚听到妈妈唉声叹气或者三天两头与爸爸争吵,她也不懂那是因为爸爸的病让家里负债累累,爸爸处于深深的自责中,妈妈也承受着经济和精神上的双重压力。转眼小布四岁了,这一年,哥哥领回来一个嫂子,安了家的哥哥开始经常住在家里,小布也慢慢跟他亲密起来。然而家里新添人口的喜悦还没持续多久,小布却第一次感受到来自一个人的恶意。嫂子年轻气盛,对这个一贫如洗的婆家自然是非常不满,白天与公公婆婆吵,夜晚跟哥哥闹。有一天哥哥和妈妈都不在家,嫂子突然跟爸爸吵了起来,当着小布的面抄起一根木棍就劈头盖脸的朝爸爸身上打过去,小布吓呆了,赶紧躲进屋里,打了一盆水洗脸,把脸深深地埋进毛巾里不敢哭出声。小布说这件事对她的刺激很大,以至于直到现在,她也没办法做到把大嫂当成自己的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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