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府煤矿的故事——两头无人要,中间有一俏


天府煤矿的故事——两头无人要,中间有一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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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人都说,解放前煤矿工人苦得不是一般。但也有人说,也不能一概而论,要是都苦到没法活的地步,哪个还去挖煤炭?那煤炭厂还不早就关张了嘛。所以煤炭厂又流行一句谚语:“两头无人要,中间有一俏”,你不是说“有钱能使鬼推磨”吗?老子是“有气力卖得倒鬼的钱!”你还得非请我不可,钱少了老子还不得干,要俏一下盘儿。说的不信?我还真遇到这样一个人。

讲述人:未心十

天府煤矿的故事——两头无人要,中间有一俏

1962年天府煤矿开展矿史教育。一些人又想到了我,把我从一井“借”出来筹备搞矿史展览,展览用图画、图片、实物、模型等形式布置陈列,较有特色的是请了10来个苦大仇深的老工人当解说员,结合展览内容,现身说法,对参观者极具说服力。

展览惊动了市总工会,来人考察后,接着如重钢、二钢、重棉等单位,都组织人来参观,以市文化宫为首相继办起了三史展览。为应对外单位在参观中的疑问,又让我留下当“替补”解说员,以便“救急”。

在没有观众的休息间隙,特别是热天,大家便坐在展览馆(后丰岩俱乐部)门口吹牛。有天,我和一个姓杨的老工人聊天,又摆到矿工的苦难,他见四下无人就对我说:“苦不苦,遭不遭剔打刨整,主要看各人。不是吹,我从来没得哪家棚子敢欺负我。

楼梯沟、枧槽沟、后丰岩、老龙洞,哪的我没跑交,老板都是争倒要我,我是哪个出得起价钱,条件好,我就去那里。我在楼梯沟干了几年,那阵,二十郎当的一根葱的小伙,有的是气力,十几根筒的斜坡,一拖煤500斤,别个要歇气才拉得出去,我每拖还要加围边多拉一百多斤,硬是摇尾摆尾,一口气就拉到炭坪。

天府煤矿的故事——两头无人要,中间有一俏

煤炭厂,凡是有气力、有技术、舍得干的人,那就是老板的米柜子脚教,他就要想方设法把你挽倒不准走。我那阵,进班前,想吃肉了,就喊伙房给我弄个蹄髈烧起。到了出班,一品钵耙噜噜的蹄髈就规规余余地端拢来了,只要我愿意,就有姑孃大嫂来陪倒喝酒。

想要买啥,只要向柜上管账先生说一声,就给我买好递到手上。不是吹,高了兴,去赶文星场,那穿着硬是派,阴丹士林、毛蓝布汗裳(音“堂儿”,即上衣)、小衣儿(外裤),满线耳子、大泡花的草鞋,一根青丝帕,高兴了捆倒脑壳上,想起了当腰带綑,过路上下,哪个不高看两眼?街上上下场的馆子,坐倒点菜就吃,吃完了胡子一抹,喊声写到某老板账上,从不给钱,一样的走得倒路。

天府煤矿的故事——两头无人要,中间有一俏

“那你一个月挣得倒多少钱?”

“怕你不信,我是天天结账,每天多的时候搞得到四、五升米钱,少的时候也有两、三升米。钱记倒柜上,三月三、九月九,腊月二十几,一年扎三回帐。”

“那你挣那么多钱,安了家,修了房子没有?”

他沉默了一下,神色黯然地说:“煤炭厂的钱,有你拿起走了的么?不长帐(长音“肠”意思是欠账。)就算对得起你了。账簿捏在他手上,东支西吾,三下五除二,四下五除脱,工钱就没得了,你说得抻抖么。不干了,另走一家,开头说得上好,扎帐时说不定还不如那一家。还好,我还没沾上鸦片。

那玩意一旦上瘾,人就废了。我见好多精壮马汉的人,吃上鸦片,三两年就垮了架,做不得活路,出去讨口要饭,落得个沟死沟埋,路死路埋,野狗拖去埋个肉棺材……当然,又没得哪个估倒你吃鸦片。一旦你做活路累狠了,或者凉寒感冒,周身酸痛,他们往往就拿一颗鸦片丸子给你吃,很快就不痛了。多吃几回上了瘾,就遭套起了,板都板不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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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府煤矿的故事——两头无人要,中间有一俏

出品人 | 刘懿锋

作 者 | 未心十

排 版 | 趣多多

策 划 | 高晨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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