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宋時期的中國是一個經濟強國,位列
世界頂級。首都汴梁的人口過百萬,更是世界繁華之最。張擇端的《清明上河圖》描畫了東京汴梁的一角,人物百態惟妙惟肖,躍然紙上。
據說宋徽宗特別喜歡這幅長卷,並親自提名‘清明上河圖’。
不過還有一種說法,宋徽宗並沒有提名。
宋徽宗雖沒有治國才能,可書畫雙絕,一手‘瘦金體’名冠千古。他編撰了《宣和畫譜》記載了宮廷所收藏的歷代名畫家的作品,卻沒有記錄《清明上河圖》,隱約感覺他應該不喜歡。
同樣是中國十大名畫,宋徽宗應該比較喜歡《千里江山圖》那是藝術家心中的江山,而《清明上河圖》是寫實長卷,單從藝術技法來說確實比不過
王希孟。可《清明上河圖》卻是後世研究宋朝文化,風俗等不可多得的瑰寶。
接下來便以“我”重生《清明上河圖》的世界中,用“我”的視角遊歷一番繁華的北宋。
郊外
按照古人看畫的方式,我重生的地方是一處郊外,暫且不辨別季節,在藝術家心中這幅長卷世界完全可以畫出春夏秋冬。
郊外遇到了一個老漢帶著孫子,幾頭驢託著木炭氣喘吁吁,顯然趕了很遠的路,老漢給我指了汴梁大致的方向。
走了許久,闖入眼簾的是一片建築,我找了個茶館稍作歇息,老闆說只有蒸餅給我打尖(打發舌尖)。
遠處走到了一隊人馬,有轎子,騎馬的,還有挑著兩隻野雞的。
反正這隊伍肯定不是上墳回來的,清明節上墳是從明朝開始,這裡是宋朝。
退一步說,清明上河圖的世界,不一定是清明節,我也甭問這世界裡的人了,他們就只有一天的記憶,壓根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時候。
隊伍前頭的馬驟然驚嚇脫韁,不遠處一個老者帶著玩耍的小娃渾然不知。
一聲驚叫,嚇得我把手裡的茶打翻,馬驚了拴在身邊的驢也陡然嚇到,最後有驚無險。
往汴梁方向走去,看到了一個算命先生,一重生這個世界就受了驚嚇,有點想給他
算算兇吉,搖頭笑了笑還是算了。抬頭一看,看到了一個空的亭子,那應該是望火亭,類似現代的消防部門,可那些領著朝廷俸祿的人
翫忽職守,一個人都沒有來上班。城外
來到了城外,人流量開始多了起來,一輛馬車上全部是舊黨的書籍、手札,馬伕小聲告訴我這些書籍都要銷燬,怕被人發現急忙揮手讓我走開。
宋徽宗時期新黨舊黨之爭,新黨蔡京勝出,政治上勝出後蔡京還下令搜尋三蘇(蘇洵、蘇軾、蘇轍)、秦觀、黃庭堅等人的詩集,著作焚燒,並禁止流傳。
據說蔡京的才藝也是了得,可這胸襟讓人不敢恭維。
我雖不是什麼學者,也不是什麼正經的讀書人,可想到如蘇軾等人的詩集著作大多數被焚燒,流傳到後世的少之甚少,不免扼腕嘆息,那些可是文化的瑰寶啊!
唏噓不已後看到了一旁酒肆掛著一面‘酒旗’,這酒旗其實是有招牌的作用,介紹店裡面是有新酒、老酒、還是小酒,好吸引客人。
酒肆門前兩個好友相約小酌幾杯,北宋時期是禁止聚眾飲酒的,怕喝多了造反,三五個酒友自然是沒問題。
走到了這條街的盡頭,看到了湍流了汴河,幾艘龐大的船隻停泊在河邊,河中央有一艘兩頭櫓的船,這種雙頭櫓真是聞所未聞,據說櫓是魯班看到水中魚兒擺動尾巴,靈感一閃發明的。
讓我發現了一個細節,貨船側面竟然有一個小祭臺,上面祭著簡單的食物、酒水,估計是船伕們祭拜河神保平安。
來到了飛跨汴河的
虹橋,這裡是這個世界的中心,整個畫卷從簡到繁。虹橋是已經失傳了的‘疊梁拱’,整座橋沒有橋樑,用木頭藉助支點力點將整個虹橋支撐著,這可是老祖宗的智慧啊。
突然河裡傳來大聲喧譁,橋上頓時也大聲嚷嚷,人聲鼎沸且很急切的樣子。
原來一艘客船拉船的縴夫忘記提醒船上的人收桅杆,此刻桅杆就要撞到虹橋。
船上的人急忙收桅杆,還有用木頭抵住虹橋,抵在河底讓船隻放慢速度。
橋上立馬有幾人翻過護欄,準備幫手,見義勇為的舉動讓我鼻子發酸。
民風淳樸的宋朝讓我想到了儒家的:君子義也、君子勇也。
最終船隻放下了桅杆,大家相安無事,驟然一聲怒斥如雷貫耳,身旁的百姓慌忙把我擠到了一旁。
沒顧得上被擠斷的草鞋,我莫名地伸頭張望著,虹橋中間兩隊人馬相遇。
一邊是騎著馬,一邊是坐著轎子,武官騎馬,文官坐轎 ,領頭的家僕面目猙獰地怒罵咆哮。
文武官互不相讓,各自家僕更是張牙舞爪,摩拳擦掌眼瞅就要打起來,兩個陣營的不和睦如管中窺豹,可見一斑。
兩位都是朝廷命官,難怪剛才那些爪牙怒斥一聲,百姓都要到退避三舍。
我也顧不上兩夥人馬打起來沒有,在橋頭找了個鞋攤試了幾雙鞋子,有些意外的是宋朝竟然有皮鞋, 沒錯就是皮製的鞋子。
這皮鞋式樣當然沒有現代的精緻、講究,可終究比我那草鞋好多了,宋朝都是泥土路,一路走來我滿腳泥土。
就是皮鞋是款大頭鞋,是按照古人
天圓地方的概念設計,個人覺得有些木訥。橋頭有兩個身穿一種長袖如戲服的人,他們便是所謂的‘牙行’,兩個從外地來做買賣的人他們
對物價不瞭解,一時間也找不到交易對象,就通過牙行來交易,牙行收取提成。還以一種情況,古人比較在乎明面上的東西,買賣東西不恥談價格討價還價,那麼就交給牙行。
牙行兩個那長長的衣袖,其用途就是雙方在衣袖裡‘摸手’知道對方給的價格之後討價還價。
多提一句的是牙行可不是什麼黑中介,那可是官方批准的,而且還要交稅。
看到倆哥們負責運鈔車,宋朝使用銅錢,這麼一車銅錢累得夠嗆,明清用白銀當貨幣後方便不少。
前方的腳店上掛著一面酒旗標出了‘新酒’,北宋飲食消費場所分‘正店’‘腳店’,正店是官方認可的消費場所,可以售賣酒水。
正店會批發酒水給腳店,腳店再零售給消費者。《東京夢華錄》裡記載正店七十二家,腳店更是不計其數,分佈在汴梁各個角落。
這間
‘十千腳店’門前我看到了一個邁著鴨子步伐的店小二,手中拿著兩碗食物,另外一手握著筷子,這在北宋絕對是弄潮兒的行當,送外賣!進店點了份羊羔酒80文錢,姜蝦、酒蟹個來一份,最主要是要嚐嚐荔枝膏,在古時候這可是解暑的絕妙飲品。
一旁的富家子弟們嚷嚷著要吃王樓山洞梅花包子(灌湯包),喚來一位‘閒漢’跑腿給他們買來。
之前碰到的外賣店小二隻是這腳店的客服,跑腿的閒漢才是真正意義接單的‘外賣小哥’ ,這類人負責買東西,取物,還有尋找不好細說的服務。
片刻閒漢買來灌湯包,富家子弟給他盛了一碗酒水,這態度讓我暗暗點頭。
幫忙跑腿少不了跑腿費,還客氣的給閒漢吃一碗酒水,我華夏貴為禮儀之邦,即便對一個閒漢也以禮相待。
現代的外賣小哥動輒便是被羞辱、投訴、差評,壓力巨大。
走完了盡一條街,人群圍成了一圈,中國人喜歡看熱鬧我也不例外。
一位仙風道骨的老中醫正侃侃而談地介紹他的祖傳藥膏,說著說著捋捋鬍子,一聲長嘆,本不想賺錢只想讓更多病者康復,奈何製作膏藥需要成本。
作為一個電影愛好者,我早已見識了不少影帝影后飆戲,這老中醫讓百姓們動容的演技在我看來是如此的拙劣。
偌大的汴梁我相信是有醫術高明的中醫存在,但絕非眼前這位爺。
一個轉彎汴梁城高聳的城門便迎面而來,終於要進城了。
懷著愉悅的心情我停下了腳步側過頭看了一眼,決定先不進城,在一旁的茶館坐一坐。
吸引我的是一張菜單,這可是很前衛的東西,算得上是世界上最早出現的一張菜單。
菜單很簡單,三道五味調和的羹湯、水晶角兒、梅汁、肉餅、涼粉、生淹水木瓜、炊餅(饅頭),平均每樣十五文錢,老百姓倒是能消費得起。
我點了一份涼粉,宋朝還沒有辣椒,所以他們所說的辣味是源自花椒粉末與薑汁。
一頂轎子停在茶館旁,婢女模樣的女子要了一份梅汁,女主人並沒有落轎,婢女在轎子旁伺候著,不知道是哪家的貴夫人、小姐。
古代女子不輕易的露面,尤其是女孩成年之後(15歲)都待字閨中等待嫁人,不可以輕易外出拋頭露面。
《禮記·內則》記載:“女子十有五年而笄”
茶館旁又是一位算命先生,無非是算算姻緣、前程,看我瞥了一眼,老先生急忙叫我留步,並算上一掛。
“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看山還是山,看水還是水。”
我嚇得一個哆嗦,恭敬作揖後急忙離開,一種被看穿的感覺。
沒錯我所看到的一切都是張擇端繪畫的世界,一切都是假象,另一種意義來說,我所看到的也是真實的。
張擇端在畫卷中畫出了幾處亡國之兆,最開始的望火亭,還有眼前這個朝廷的機構,估計是當官的沒有來上班,翫忽職守,手下的兵卒也懶懶散散打諢,甚至有趴在地上睡覺的。
估摸著張擇端也很關心政治,他在畫中畫出了自己對朝廷的
不滿、憂慮,沒過幾年便是靖康之恥(靖康之變)。靠近城門口出現了西域的食物胡餅(饢),老闆也是很有經商頭腦,城門這條路肯定有很多西域來的
胡人商隊,遠在萬里還能吃到家鄉的味道,就宛如現代外出漂泊的河南人能喝到一碗正宗的胡辣湯,寄託了許多的鄉愁。橋的護欄上很多人在觀魚,古時候娛樂匱乏,觀魚也是一種解悶吧。
聽到了車軲轆聲,難免有些唏噓,又是一整車蘇軾等人的詩集著作準備被銷燬,舊黨的人被蔡京迫害就算了,連文墨瑰寶也不想流傳給後人。
車聲遠去,一陣帶著焦慮、哀嚎的羊叫聲引人側目,友人相送當街殺羊,這是古時候的一種風俗‘宰羊祭道’,祈禱故人一路平安。
沒有通訊設備的古代,情誼顯得彌足珍貴,送君千里煙波去,不知何時再相逢。
羊可是很貴的,老百姓可玩不起這一套。
汴梁城門竟然沒有守衛,這不知是說太開明還是太懈怠。
遇到了
胡人的商隊,他們已經採購了很多北宋的貨物準備運回西域,再買購西域的特產運到汴梁出售,駱駝緩慢的行程要面臨著萬里的跋山涉水。北宋是最開明的朝代,沒有海禁,就這駱駝商隊從西域過來也不用路引,通關文牒,隨便進出,就是北宋自由貿易才使北宋經濟位列世界頂級。
北宋還有一個其他朝代沒有的措施,給官員極其豐厚的俸祿,絕對令人咋舌,為了讓少出貪官汙吏,這辦法其實治標不治本,低估了人內心的貪婪。
外城
城樓上有個人望了望我,這絕對不是監視,而是那個人無聊透頂。
此人是個公務員,負責城樓之上晨鐘暮鼓。
早上開城門敲鐘,晚上關城門擊鼓,一天工作就完了,
又沒有手機給這哥們刷抖音他能不無聊嗎?進了汴梁城第一時間要做的事情麼,修面!其實就是刮鬍子,再好好洗洗我滿是風塵的臉。
那些遠道而來人們最想做什麼呢?找個落腳,吃好、喝好、睡好,所以眼前這家高雅的正店坐落在城門附近選位置很好。
正店是高級的消費場所,集酒肆、客棧、茶肆為一體,是官方指定類似現代的釀酒廠,當然還有一些服務不好細說。
正店門口各類小吃,對面是‘久住王員外家’,想必是一家長期出租房,連員外都把自家改成出租房了,北宋人是很會做生意的,不過這出租房可不便宜,一百多文一天,只有富貴人才能住得起。
正店一旁有個‘孫羊店’,這店老闆開在正店旁就有點尷尬了,羊肉一斤一百多文錢,有錢有勢的人吃得起,可那些人需要排場,自然是上正店開個雅間。
這個價錢老百姓自然是吃不起,搞得生意不好很是冷清,反而門前的說書人圍了一堆人。
說書也是古時候重要的娛樂節目,每說到精彩之處喝彩、叫好震天,講到黯然神傷的劇情,無不低眼抹淚。
從城門進到這裡已經車水馬龍,而此處僅僅只是汴梁的外城,汴梁之所以能這麼熱鬧,這也是北宋與歷朝歷代不同的地方。
北宋是有坊但沒有坊牆,也沒有柵欄,這意味著路是互通的,晚上不用宵禁。
這也是我第一次讀《東京夢華錄》看到夜市,當時疑惑的地方,人們吃喝玩樂到三更(23點—1點),有人甚至喝到天明,難道北宋不宵禁?(還真的不宵禁)
十字路口有意思的一幕,新舊黨之爭,得勢者騎馬和帶著書童的文人打招呼,文人估計寓意著失勢的舊黨。
文人不想理會騎馬者,他用蒲扇擋住了自己的臉,這叫‘便面’ 。不欲見人,以此自障面,則得其便,故曰便面。
王員外出租房旁有一處‘香飲小攤’,這小攤的飲品類似
廣東的涼茶,是用各種中草藥煎熬而成,清熱解毒,祛火除溼。來到太醫醫鋪門前,這裡便是這個世界的盡頭,往這個方向走下去估計就是
汴梁的內城,那裡必定更是熱鬧非凡,只可惜我們不得而知。參考資料:
《東京夢華錄》 搜狐網絡版《清明上河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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