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好的告别:面对衰老和死亡的必修课

这是个流行告别的世界,但是我们都不擅长告别。

——米兰·昆德拉

恋生恶死是人之常态。但当独立、自助的生活不能再维持时,我们该怎么办?在生命即将走到尽头时,我们是要选择在医院痛苦的治疗,还是放手让他们安详的静静离开?怎样面对生命的枯萎老去?如何与这温暖的世界来优雅地告别?这些问题都值得我们深思。

自古以来,我们的传统文化总是忌讳谈论死亡,我们对生老病死常常持着回避的态度,然而衰老死亡都是自然界的规律,是每个人都必须经历,无法回避的。

作者阿图·葛文德,他被评为“全球十大思想家之一”他是一名医生,一生都在致力于研究泌尿外科手术。他是白宫最年轻的健康政治顾问,也是影响奥巴马医改政策的关键人物。他获得过美国麦克阿瑟天才奖,被誉为“最会写作的医生”,同时他也是《时代周刊》2010年全球“100位最具影响力人物”榜单中唯一的医生。

阿图•葛文德结合其多年的外科医生经验,用小说般优美又充满力量的文字,为我们上了一堂关于衰老与死亡必修课。

《最好的告别》就像它的英文名——Being Mortal(“身为凡人”——因为凡人是必然会死亡的),让我们一起带着一颗平常的心去看待衰老和死亡。


最好的告别:面对衰老和死亡的必修课

《最好的告别》阿图·葛文德


生老病死,从出生开始


生命老化的故事就是身体器官走向衰竭的故事。它像蔓藤一样悄悄蔓延,一天一天,变化微小,不易觉察。没人可以逃脱生命的悲剧——那就是,从出生的那天开始,每个人都在不断老去。

从三十岁开始,心脏的泵血峰值逐年下降,人们跑步的长度和速度都赶不上过去;四十岁左右,肌肉的质量和力量开始走下坡路;五十岁开始,骨头以每年1%的速度丢失骨密度;七十岁的时候,大脑灰质丢失使头颅空出差不多2.5厘米空间,所以老年人在头部受到撞击之后,会很容易发生颅内出血;八十岁时,我们会丢失25%-50%的肌肉;大脑的处理速度在四十岁之前就开始降低,到八十五岁,40%的人都患有教科书所定义的老年痴呆。皮肤细胞内部清洁废物的机制会随着年纪增长而慢慢失效,残渣聚集,成为黄棕色的老年斑,眼睛的晶状体随着时间的推移弹性会逐渐降低。一个六十岁的健康人视网膜接收到的光线仅为一个二十岁年轻人的三分之一。

老年是一系列连续不断的丧失——丧失听力、记忆力,失去最好的朋友和固有的生活方式。

很多人坚持运动,严格控制饮食,定期保养,想方设法让自己保持年轻,可是终究还是抵不过岁月的流逝。


一般来说,当老年病的专家检查一个老人的健康状况的时候,首先是仔细地检查脚。


每年在美国有百分之六十的老人因为摔跤而离世。为什么要检查老人的脚?人老了以后,无法弯腰够到脚。很多老年人上身穿得整齐讲究,但脱下鞋,你会发现他的脚很长时间都没有洗过,生了脚疾。当脚疾被忽略时,如果老人摔一跤的话就很有可能引致死亡。如果把人的健康状况画成一条曲线,那么其曲线看起来如图:


最好的告别:面对衰老和死亡的必修课

曲线图

在衰老之前,人的健康状况是相对稳定的,与健康相伴,生活愉快地行进,没有任何问题。然而某一天,疾病会突然袭击,健康状况会像推上滑雪口一样迅速下滑。所以,老年不是一场战斗,而是一场屠杀。而我们,完全没有还手之力。


倾听心底的诉求,老人要的不仅仅是活着


我们总是打着为你好的旗号来帮老人安排这个、打理那个,可是我们真的了解老年人想要怎样的生活吗?我想答案是否定的。

在美国,很多高龄老人试图自己独立生活,甚至不服老的还自己坚持开车,有的即使难以自理却坚持不愿去养老院。

在中国,“养老院”这个词对很多家庭来说还比较陌生,但是不可否认,由于我国老龄化情况加剧,现在针对于老年人的各项服务和养老机构也如雨后春笋般应运而生。

他们希望能按照自己的意愿和习惯有尊严的活着,而不是待在养老院里像“犯人”一样每天被看管着,不能做这个,限制做那个,和周围一群老人一样,每天数着日子等死。

阿图•葛文德在他的经历中,提到了威尔逊。在她19岁那年,她的妈妈杰茜得了毁灭性的中风,但当时威尔逊没有收入,除了疗养院,杰茜别无去处。

去后不久,杰茜不停地对她说,“带我离开”。威尔逊不知所措,她与妈妈探讨了很久老人真正的需求到底是什么?她心目中的关键词是“家”。家是老人的优先顺序中占主导地位的唯一地方,她可以决定怎么安排时间、怎么分享空间、怎么打理自己的物品。在家之外的地方,决定不了。这种自由的丧失是爱丽丝和杰茜这些老人最害怕的。

所以,老年人对生活的要求不仅仅是安全,他们想要一扇能上锁的门,更想要一个真正像家的“老年之家”。


最好的告别:面对衰老和死亡的必修课

老年人要的不仅仅是活着


精神生活对于老人也同样重要


阿图•葛文德讲到:一个叫托马斯的医生,在他接任大通纪念疗养院医疗主任一职后,经过一段时间的考察,他发现疗养院缺少的元素乃是生活本生,厌倦感、孤独感和无助感这三大瘟疫让人们绝望。他决定试着注入一些活力。

于是,他在疗养院引进了2条狗,4只猫,100只鸟,令人兴奋的是,奇迹出现了。

“我们认为不能说话的恶人开始说话了,”托马斯说,“之前完全孤僻、不走动的人开始造访护士站,说‘我带狗出去散步’。”所有的鸟都被居民手痒了,他们给每只鸟起了名字。人们的眼里有了光芒。2年间,该疗养院总的药品开销只是对照机构的38%,死亡率下降了15%。

我们总是把注意力集中在修复老年人的健康,却忘记了给予他们心灵的滋养。

大多数人认为:到了晚年只要身体健康,没病没灾就是最大的安慰,没有什么比这个更重要了。

可是,当人们意识到生命的有限,他们就不再要求太多。他们不再寻求更多的财富,不再寻求更多的权利,他们只要求,在可能的情况下,维持与他人的联系。因为人们对老年的恐惧,不仅仅是被迫忍受对种种丧失的恐惧,同样也是对孤独的恐惧。

有时候不作为会是最好的作为


最终救治的失败,并不是医学的无能,只是为了生命最后的尊严。

过去,死亡过程通常更为突然,时间更短暂。因为人们生活条件有限,医疗无法普及,老人们通常都是死在家里,家人们不用考虑去做点什么,只是静静地陪着老人,看着他和家人们一一告别,没有太多的痛苦,安详的闭上了眼睛,但是现代医学的进步反而给人类制造了一个困难:如何死。

当爱人、子女们不愿意放手时,他们会把希望寄托于一个又一个披着新技术外衣的治疗,把生命的余下时间奉献给了医生,为了自己的舍不得,为了争取那一丝丝渺茫的希望,让病人忍受着巨大的折磨,甚至在抢救过程中花光了整个家庭几乎终身的积蓄,却最终还是浑身插满管子,血液里流淌着化疗药物中痛苦的离开了这个世界。他们甚至没机会多看几眼他爱得人,好好的跟他们告个别。

2008年,美国全国抗癌协会发表的研究表明,使用机械呼吸机、电除颤、胸外按压,或者在临死之前入住监护室的末期癌症患者,其生命最后一周的质量比不接受这些干预措施的病人差很多。而且,在去世之后6周,他们的照料者患严重抑郁的可能性大了三倍。对大多数人来说,因为不治之症而在监护室度过生命的最后日子,完全是一种错误。

书中提到了医学概念“姑息护理”:对没有治愈希望的疾病进行积极而全面的照顾。在生命的最后时刻减少患者的痛苦,提高患者的生命质量,维护临终患者的尊严。尽可能帮助患者以积极的态度活着到死亡,亲人能正确看待患者的疾病过程和他们的逝世。


医生总是担心自己做的太少,可是他们需要明白在另一个方向上做的太多对一个生命同样具有毁灭性。有时候不作为才能是最好的作为。

最好的告别:面对衰老和死亡的必修课

生命最后的告别

思考如何死亡是为了在生命最后更好的度过


思考死亡是为了让我们更好的活着。那些理由不仅仅是在生命的尽头或者是生命衰弱时才变得紧要,而是在人的整个生命过程中都紧要。

无论什么时候身患重病,身体或心智因此垮掉,最重要的问题都是同样的:你怎么理解当时情况及其潜在后果?你有哪些恐惧,哪些希望?你愿意做哪些牺牲,不愿意做哪些妥协?最有助于实现这一想法的行动方案是什么?

如果作为人类注定是受限的,那么接受个体死亡的必然性,清楚了解医学的局限性和可能性是极其重要的。外界的干预,以及由此带来的风险和牺牲,只有满足病人个体生活的更大目标时,才具有合理性,否则就会给病人造成极其残忍的痛苦。

社会在进步,人们的思想和观念也在悄悄地发生着变化。当人们了解了死亡,不再恐惧,相信到那一天,生的愉悦与死的坦然都将成为生命圆满的标志!

轻轻的我走了,正如我轻轻的来,我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朵......


最好的告别:面对衰老和死亡的必修课

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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