秉持精細發掘理念、採用現代科技手段……三星堆考古作業為我國今後考古發掘和研究豎立新標杆

央廣網北京3月22日消息(記者丁飛)據中央廣播電視總檯中國之聲《新聞晚高峰》報道,這個月的“頂流”是誰?非三星堆莫屬。四川廣漢三星堆遺址再曝重大考古發現,近日已出土金面具殘片、巨青銅面具、青銅神樹、象牙等重要文物500餘件。世界級的重大考古發現,直接讓近期四川廣漢的三星堆博物館備受矚目。

秉持精細發掘理念、採用現代科技手段……三星堆考古作業為我國今後考古發掘和研究豎立新標杆

四川廣漢三星堆遺址考古發掘,除了出土了大量精美文物,考古發掘中秉持的精細發掘理念、採用的多種現代科技手段、構建的考古發掘現場預防性保護新模式,都為我國考古發掘和研究豎立了新的標杆。

1986年,為了和燒磚取土的廣漢村民搶時間,考古人員爭分奪秒地完成了三星堆一、二號祭祀坑的發掘。受限於當時的條件,現場裸露在空氣中,遺址和文物都無法被封閉保護起來,好奇的村民三三兩兩站在坑邊,享受著“零距離”觀看考古發掘的“優待”。青銅大立人像出土時,只能多人徒手合作一起把它抱出坑外。

35年後,記者在三星堆遺址現場看到,一個大跨度鋼結構的考古大棚下,6個新發掘的祭祀坑被幾個恆溫恆溼的玻璃方艙牢牢罩住。考古人員戴著頭套和口罩,身穿白色防護服,蹲在操作檯上下降至坑內,戴著手套安靜地進行作業。在方艙外幾步之遙,是應急檢測分析室、微痕物應急保護室等各類實驗室。應急檢測分析室副主任王衝告訴記者,這裡相當於給文物做“體檢”。他身後的桌子上依次排列著顯微鏡、高光譜成像系統等對土壤、絲製品進行檢測的設備。“主要出於兩個目的,一是我們肉眼在現場看不到的,可以通過顯微鏡來觀察,進行信息提取。我們還可以通過高光譜提取坑裡面的物質的光譜信息,通過數據庫比對,可以判斷它的物質成分。二是通過分析檢測或者顯微觀察可以判斷文物或者遺蹟的病害程度。”王衝說。

6個祭祀坑中,八號坑最大,面積約19平方米。這個坑由北京大學的15位老師和學生進行現場發掘。經過2個多月的清理,已經將八號坑上層的填土清理完畢,並暴露出當年祭祀活動結束後的清道灰燼,灰燼之下就是器物層了。北京大學考古文博學院副教授趙昊告訴記者,發掘過程中,他們還引入了中科院空天信息創新研究院的專業技術支持。“他們主要做兩個工作,一是做探地雷達的探測,可以告訴我們器物層距地表還有多遠。二是做金屬探測,主要是探測下面的堆積物是否有大量金屬,如果沒有,則可能是其他物品,比如玉石器也可能有,因為一號坑就有比較多的玉石器。探地雷達告訴我們下面確實有兩層東西,但不能告訴我們它的材質,金屬探測器告訴我們至少有一層是金屬層,另外一層是什麼還得往下做做看。”

這是一個由國內34家單位共同參與的考古發掘工程。它不再是1986年倉促的“搶救性發掘”,而是一次課題預設、保護同步、多學科融合、多團隊合作的科學作業。在這個團隊中,既有北京大學、四川大學、上海大學、社科院考古所、成都文物考古研究院等高校文博單位、考古研究院(所),也有動物學、植物學、環境學、冶金學等在內的多學科交叉創新研究團隊不時忙碌於現場。

值得一提的是,由於文物有被燒過的痕跡,現場還引入消防力量,嘗試解釋當時火燒的溫度、位置等。四川省文物考古研究院研究員、三星堆考古工作站站長雷雨說,多機構、多學科聚力起到良好的效果,充分展現了我國新時期考古理念和考古技術的新進步。

雷雨介紹:“北京科技大學利用X射線熒光光譜做了四、五號坑青銅器殘渣表面的成分分析、金帶熒光光譜分析,中科院西安光機所做了四號坑灰燼層高光譜檢測分析,中國絲綢博物館團隊通過顯微觀察在四號坑灰燼中發現紡織品痕跡,可能附著於青銅器表面,採用酶聯免疫技術檢測到四號坑灰燼有殘留的蛋白,說明四號坑曾經存在絲綢。”

三星堆“祭祀區”考古發掘專家組組長、中國社科院學部委員王巍用“精細發掘”形容此次考古作業。在他看來,值得關注的不僅僅是精美的出土文物,還有考古發掘秉持的精細發掘理念、採用的多種現代科技手段、構建的考古發掘現場預防性保護新模式,這些都為今後考古發掘和研究豎起了一個新的標杆。1986年,一、二號祭祀坑的主要發掘者陳顯丹,現在是6個新的祭祀坑的發掘顧問。如今他望向當年自己深耕的這片土地,不由感嘆:“這些現代科技跟我們當時傳統的考古方法比有大大的區別、大大的進步。它既保留了傳統,又利用了現代的科技手段和科技儀器。多兵種、多集團作戰,應該說在中國的考古史上具有里程碑的意義,這是最大的一個亮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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