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記得小時候插紅芋秧苗嗎?兒時的記憶

還記得小時候插紅芋秧苗嗎?兒時的記憶

某些心境,總是跟隨季節的腳步前行!正如我,近日下班途中,總要經過一大片剛插下紅芋秧的坡地,忍不住的就會停下車來看看,忍不住的就會想起幼時家裡插紅芋秧的場景!

紅芋,是我們老家人的叫法,學名應該叫紅薯或者山芋。老家坐落在山溝溝裡,依山開挖的層層梯地只能種些耐旱的農作物,一年裡有大半時光都是吃雜糧。紅芋、玉米、南瓜……伴隨著我們整個童年的回憶!山裡的孩子早當家,從小,我們就能幫著做點力所能及的農活。

姑娘們唱的山歌裡就有一句:‘四月裡來兩頭忙,一頭忙著要割麥,一頭忙著插芋秧……’,這也是農家勞作的真實寫照了,剛進四月,天漸熱了,越熱越要趁著大太陽的時候割油菜,打菜籽,割麥子,脫粒,男人們還要抓緊挖好紅芋地,棉花地。女人們在家用古老的‘連嘎’打麥子,曬麥子曬油菜籽,伺候一家老小吃喝穿衣,餵雞餵豬,沒有一下閒的。孩子們也跟在後面幫忙,中午放學都要一路小跑給地裡的大人送飯吃!

還記得小時候插紅芋秧苗嗎?兒時的記憶

有一次,下了一天的大雨,剛好第二天週末,父親頭天晚上就說:‘明天都起早一點,爭取把紅芋秧都放下地!’於是那天晚上一家人都早早的上床睡覺,我躺在床上亂想:我也沒有雨衣膠鞋,要淋雨了!可是家裡那麼多的地,哪裡放的完啊!媽媽打工去了,要是她在家該多好啊……’後來不知怎樣迷迷糊糊睡著了……

第二天,奶奶煮好早飯叫我們起床的時候,天才微亮。父親早已揹回來一大堆的紅芋藤了。我們刷牙洗臉的功夫,父親又揹回來一大揹簍紅芋藤,一家人草草吃完早飯,都坐在堂屋剪秧苗。先在地上放一兩根稻草,左手拿住山芋藤,右手拿剪刀,基本隔兩根葉子斜著剪斷藤莖,就是一棵紅芋秧苗了,剪上大概大人一隻手能拿住的捆子,就用稻草紮成一把。剪到一大擔時,父親就先挑走,他要到最遠的地裡插秧苗,要翻過一座大山,那是和吳嶺搭界的山坳裡,幾塊大梯地都是我家的,一擔秧根本不夠,父親安排我隨後送秧。十幾歲的哥哥負責近路的地,自己挑秧苗自己插。

當時四年級的我,披上一塊塑料薄膜,戴上斗笠,挑上兩糞箕紅芋秧苗晃晃悠悠就出門了,奶奶用軍用水壺裝上一壺開水掛在我的竹扁擔頭上,因為父親都出門幾個小時了,要帶水給他喝,弟弟妹妹還坐在家裡剪……

剛到山腳下,雨忽然下的密集起來,我吃力的望向我要翻越的大山,山頂被雨霧遮住,都看不見了。我定定神,低頭弓腰一步步邁向石頭嶙峋的山路。這條路我平時拔草,送飯常走的,只是今天肩膀上的重量壓的走不快,加上耳邊噼啪的雨聲,腳下灌了水的膠鞋,走起來格外費力些!到半山腰,我就大口大口喘氣了,看見邊上也有人家在插紅芋秧,我就歇一下子,過一會兒感覺好些了,接著走,可是擔子落了雨水,重了許多,我跪在地上就是起不了肩,還是邊上插紅芋秧的一位大伯跑過來幫我提上肩膀的。

還記得小時候插紅芋秧苗嗎?兒時的記憶

終於走到山頂了,山上的風吹的雨打到臉上很疼,明顯感覺比山下氣溫低很多,肩膀痛的不停換,眼睛不聽話的有眼淚和著雨水流出來,站在山頂喘上幾口氣,撈起潮溼的衣襟胡亂擦了把臉。我知道不能在這裡休息,累的很,再一涼肯定要感冒的,還有這邊的樹木較多,感覺也很害怕,好在接下來的路要好走一些,平緩的山路繞個彎就望見父親了。咬咬牙一口氣挑到地頭才歇下來。反正身上也溼了,隨便找個石頭就坐下了。喊父親過來喝水 ,他走過來,取下水壺,把還溫熱的水全部倒在手上,直說:‘哎喲,手都凍僵了!’這山上有風,父親溼淋淋的在這插了幾個小時,肯定冷。父親拉起我來:‘趕緊來幫我,不能坐,一坐下來要害病。’父親教我,莖杆朝上插進土裡,地裡打好的宕裡,父親早就燒了土糞灑了一層,倒是不難插。記得我和父親一起加油,大概一個多小時終於把那一片地插完了。回到家都一點了,奶奶做好午飯在等著我們。好在下午沒下雨了,幾處紅芋地也離家近點,當時已經七十歲的奶奶和年幼的弟弟妹妹都一起上陣,一家人忙到摸黑回家總算插完了……

我的父親是典型傳統的農民,一輩子沒出過遠門,只會土裡刨食,養活一家老小!不管紅芋還是玉米他總是比別人家種的多,種的好,真正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那時候我家的紅芋粉都要洗上千斤,我記得有一回有商販來收購紅芋粉,才三十八元錢一百斤,每年家裡的紅芋粉,油菜籽,棉花等農作物總共賣不了一千元,可是父親還是年復一年,日復一日的辛苦勞作著!和媽媽一起勤儉節約供我們吃穿上學……

如今,我們都長大了,父親的腰背卻駝了,山坳裡的莊稼地也退耕還林了,勤勞的父親還是把近點的地都種上莊稼。我們每次都勸說他不要再做了,可是他總是笑笑說:“我少做點,給你們做點紅芋粉 ,菜籽油吃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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