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飞旋的花瓣
——《马粥街残酷史》（《高校往事1978》）影片分析
文/编剧小哥
前言：
《少年的你》因为探讨霸凌大火了一把。而十多年前的韩国，就有一部片探讨校园霸凌的经典青春片《马粥街残酷史》，不仅批判了校园暴力，更上升到国家暴力。它是韩国最好的青春片之一。从原创性、主题上都甩开《少年的你》数个身位，而且也没有国产青春片里的堕胎车祸的狗血桥段。中国因为SC，过去这些年没有能够超过此片的作品，未来较长一段时间恐怕也是难产。
一、故事梗概
1978年，玄洙来到充满暴力的马粥街的江慕高中。结交了好友吴熙和汉堡，另外，他喜欢上了常常和自己坐一班公交车的女孩银珠。一次公交车上银珠被调戏，玄洙、吴熙和汉堡仗义相助，大家就这样认识了。之后，吴熙追求银珠，两人谈起恋爱，玄洙颇为痛苦。
在学校，吴熙、玄洙和学生巡查钟虎摩擦不断。吴熙和银珠性格不合而分手。玄洙和吴熙因银珠互相大打出手，友情破裂。玄洙和银珠通过电台互表心迹，走到一起。钟虎向吴熙挑衅到屋顶斗殴，吴熙被打败。玄洙听闻吴熙和银珠私奔，对现实彻底失望。玄洙决定替吴熙报仇，默默苦练功夫。
终于在天台，玄洙用双节棍大败钟虎等人。面对气愤的教员，玄洙吼道“操他妈韩国所有学校！”一年后，退学后的玄洙又遇见了复读的银珠，和吴熙私奔的人并不是她。两人寒暄一阵便又分开了。在电影院前，汉堡邀请玄洙看成龙的《醉拳》，玄洙却认为李小龙是最好的。
二、影片结构
热开场（2m）
字幕：李小龙的截拳道，在过去没有得到广泛接受，这位功夫大师相信，截拳道是为了胜利而创的。
童年主角和他的伙伴们在电影院看李小龙的精武门，并且模仿李小龙的动作。
字幕：截拳道教你不要退缩，一旦认定方向便要勇往直前。——摘自李小龙的《截拳道道义》
李小龙的热血打斗和高亢音乐预示着影片的暴力风格，同时字幕不仅配合画面的暴力风格，而且它的黑白简练也预示出影片简练质朴的风格。
主角和伙伴们模仿李小龙的动作，为后面影片的细节和情节打下铺垫，表现出主角内心的暴力一面。
旁白的出现表现出这是一个回忆的故事，展现出主角的内心情感，同时也表示故事是以主角的视点展开的。
以电影院看电影为开场，对看本片的观众也是一种映照。
开端（29m）
开端部完成了总情境的介绍：
时代背景：1978年，那时候韩国处于军人独裁统治下。
主要场景：第一场景江慕高中，第二场景公交车
次要场景：迪厅，玄洙房间，练功房
主要人物：主角玄洙，吴熙，银珠，汉堡，男巡查钟虎
次要人物：刺客，孙琮，花豹，退伍兵巡查，流氓学长，班主任，教课老师，父亲，老板娘
双线叙事：
一条是刚性的暴力线，发生的场景主要是在学校，人物是玄洙和学校的学生以及教员；一条是柔性的爱情线，发生的场景主要是在公交车上，人物主要是玄洙、银珠和吴熙。
之后这两条情节线不断交替发展，形成了整个影片有张有弛，有刚有柔的节奏。
带入（7m）
进入还是卷入？
玄洙在公交车的殴斗后，终于认识了银珠。两条情节线在这个情节点发生了交集。
进入：玄洙要求流氓学长将书包还给银珠。这是玄洙的主观意志。
卷入：之后，吴熙上来抢过书包并和流氓学长打起来。玄洙就这样被卷入。
不过总的来说，玄洙还是因为自己的主观意志而将情节推向新阶段。玄洙的出面是第一步，对情节走向也是决定性一步，吴熙的作用是次要的，即使没有吴熙玄洙和银珠也会就此相识。所以说，还是进入。
发展（62m）
展开（36m）
爱情线：玄洙跟随银珠，两人一起吃饭聊天；之后吴熙占有了银珠，玄洙忍痛保持像平常一样。吴熙和银珠争吵，玄洙安慰银珠，两人一起听广播。
暴力线：玄洙和吴熙在学校与一帮学长殴斗；吴熙看黄色刊物被老师揍，出卖了汉堡，两人关系破裂；玄洙和吴熙一起对付欺负刺客的钟虎。玄洙被分到后进班。
承接开端部，发展部影片的两条情节线呈现明显的交替波浪式地推进故事前进的结构。
值得注意的是，影片在推动情节发展的同时，人物关系和内心也随之改变，这使得影片不显呆滞而颇有张力。
有意思的是，这个阶段有两对人物关系发生了明显的转变，一暗一明：
一暗：玄洙和吴熙
一明：汉堡和吴熙
情节改变的中心是人物关系的改变，这两对人物关系转变丰富了剧情，使得情节更具张力，也对之后的情节走向产生了强烈的影响。
递进（26m）
暴力线：玄洙和吴熙关系破裂，吴熙被钟虎打败而失踪。
爱情线：银珠与吴熙分手，玄洙获得了银珠的爱情，但是后来听闻吴熙带银珠私奔了。
两线合流，为高潮做了有力铺垫。
青春，飞旋的花瓣
两人在桥上摘花瓣，旋转着小花瓣坠入了河流，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
这不正是玄洙青春的隐喻吗？
青春，如同散发着淡淡清香的小小花瓣，美好而短暂。最终，还是要坠入岁月的河流中，随着生活漂泊。
尽管有残酷的时光，但是，青春，到底是美好的啊。
青春，就如这飞旋的花瓣啊，转瞬而灿烂。
现实还是幻想？
我看到网上有这样一种评论：认为玄洙和银珠的旅游和吻都是玄洙自己的幻想。
确实，这是一个比较新奇有趣的观点。但是仔细观察会发现，这确实是现实而非幻想：
首先，旅游中有这么一段对话，玄洙说：“我会很烦人的，一旦你上大学就不会看到我了。”银珠回答：“别担心，我会多读一年的。”而影片结尾，银珠告诉玄洙自己复读了。
其次，两人是通过电台广播而了解到对方心意，之后谈起电台后，玄洙才又说希望去旅游，实现之前答应给银珠弹吉他的承诺。如果旅游不存在，那么之前的电台情节又算什么呢？
最后，如果只是幻想，那么之后便不能对玄洙的绝望形成足够的情节推力。
高潮（15m）
高潮如此具有爆发力的原因：
1、 天台决斗前的铺垫：
不仅是高潮部内的铺垫（不同于其他部分，影片在高潮部一下全部是暴力，而这背后汇合了爱情的绝望，更强化了暴力的韧劲），更是来自全片的铺垫，钟虎作为最大的敌对力量（钟虎是韩国当时权力与暴力的代表）在之前数次发生摩擦。
2、 天台决斗的激烈火爆外部动作
3、 天台决斗玄洙深沉丰富的内部情感，而这来自于之前暴力线和爱情线的交汇，与递进部直接相关：友情破裂和爱情失落，进一步的，是来自玄洙对现实的彻底失望，是一直以来极度压抑的瞬间总爆发。
4、 两个高潮爆发点：天台决斗（外部动作），怒吼“操他妈韩国所有学校”（台词体现的内部动作，高潮顶点）。
5、 二元对立：玄洙对于钟虎等八人；玄洙对于一群教员；几个殴斗者对于一群围观者；霸气的玄洙对于一群惊讶的围观者；玄洙的愤怒对于钟虎的自大骄傲；玄洙的悲愤对于教员的叫嚣与沉默等。
戏剧的外部动作一定要以人物内部动作为支撑。第三点是核心的最为重要的原因。
结尾：
父亲带着玄洙给受伤者家长道歉，回家的路上，旁白：“那天他没打我，我们一直沉默地走了很久。那条上下学的路，突然感觉短了很多。”
一起沉默地走了很久，按说应该会觉得很长，但恰恰相反，玄洙觉得短了很多，这些都意味着玄洙的成长以及父亲对其的承认，意味着父子两人平等了。
结尾（5m）
玄洙和银珠又在老地点公交车上相遇了：
一年的时间，大家都变化了，不仅是外表，更是内心。
之前的旅游中，玄洙说：“我会很烦人的，一旦你上大学就不会看到我了。”银珠回答：“别担心，我会多读一年的。”而现在，银珠“笑着”告诉玄洙自己复读了。
那个时候的心是温暖的，玄洙又何尝不是呢。
想了想还是没说出口，知道回不到过去了。
千言万语化成一句“再见”。
“开车”，新的旅程。（这体现出导演细节上的控制力，声音的进出与选择皆有法度。）
过去刻骨铭心爱恋的女孩，过去的爱情，过去的岁月，就这么远去了……
犹记得那河面上泛舟的那首《无法实现的爱情》“你的沉默和干裂的唇，都深深的印在我的眼底。你的脚步，和岩石一样冰冷。身后传来你的声音，不是‘我爱你’，而是‘就此别离’，哭泣的声音……”
汉堡邀请玄洙去看成龙的《醉拳》
李小龙永远是最棒的，因为那是玄洙永远无法忘怀的青春。
画面定格，以打斗动作结尾，象征青春的活力与激情。
色调转成泛黄的旧照片，同片头的旁白回忆相呼应。
回忆里，最美的青春。
在学校的暴力情节线中，又有几条小的情节线，它们的存在进一步丰满了这条大的情节线。
汉堡：汉堡被吴熙出卖后，两人绝交。汉堡加入了吴熙的对头钟虎的帮派。这天，汉堡再次被吴熙羞辱，于是，汉堡向吴熙泼硫酸未遂被打。汉堡找钟虎帮忙，后者打败了吴熙。
刺客：刺客与孙琮赌钱大赢，孙琮告密。刺客被教官欺辱后回来用笔刺到孙琮脑袋出血，刺客被开除。刺客没去上早会，教官教训刺客，刺客揍教官。（这条线基本上独立存在）
花豹：花豹被钟虎欺辱后，趁钟虎不注意，向其投掷奶瓶。
行走的过渡段——节奏的控制，风格的形成
影片除了一刚一柔的两条情节线的波浪式推进以外。还有一个特点就是，存在若干处主角玄洙行走的过渡段。
这些过渡段很好的控制了节奏，拓展了人物的内心，提示和稳固本片的玄洙视点，也有助于影片刚柔并济、粗犷张扬而又细腻柔软风格的形成。
成年后，故事正式开始的第一个镜头，独自行走。
目击吴熙和银珠接吻后，独自落魄行走。
从班主任处得知吴熙真的和一个女孩私奔后，独自行走。
大败钟虎后，毫无喜悦感地独自行走。（虽然周围有人，但是主角丝毫没有感觉，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和情绪里）
老师经过身旁后的行走，从之前的呆滞变成悲愤。
怒吼后，麻木独自离开的行走。
从以上可以分析得出行走过渡段的以下特点：
1、 行走过渡段多用正面近景，无台词，重视展现主角内心丰富的情感，刻画人物性格，而不是叙事。
2、 行走段落主要集中在中后段，探索人物情感由浅入深，并且通过这种多次出现的着重表现主角情感的行走过渡段形成整个影片内在的韵律。
3、 高潮的重点行走段落有三种状态，对高潮内部的节奏起到调节作用。第一个状态，缓和之前天台决斗的激烈同时为下面遇到教员做准备；第二个状态为递进，为之后的又一次爆发做进一步的铺垫；第三个状态为高潮段的收尾，麻木缓慢的行走，平缓了影片的节奏。
三、主题思想
影片是一个描述成长的故事，也可以说是对逝去青春的深切怀恋。
在那段韩国军人执政的特殊时期，玄洙得到了友情和爱情，又都失落了，那都是玄洙刻骨铭心的记忆。在成长的过程中，玄洙被暴力压抑，老师在讲台上大谈民主却实行暴力。学校里的暴力，家庭的暴力，都令玄洙痛苦不堪。成长是要求获得平等的对待，获得尊重，是要求摆正以暴力为手段的父权的位置。而当时父权不论小到家庭还是大到国家，都以暴力维护其权威。
最后，玄洙的爆发正是对滥用暴力的父权的控诉，最后玄洙成长了，获得了和父亲平等的权利，获得了父亲的尊重。而韩国也结束了军人统治，走向了民主道路，获得了自由和民主。导演是以小人物的成长观照一个民族和国家的成长。
当然，我们也可以直接认为影片主题就是对逝去青春日子的怀念。初恋、友情、斗殴，这些几乎是每一个男人青春时代的元素。导演在其中灌注了自己深深的感情。最后，这些都不可扭转地逝去了，就像那个被抛到公交后的女孩的面庞，熟悉而又陌生；就像影片结尾的定格和泛黄照片的色调。因为，人要成长，这是人生的过程。然而，我们在以后的生命里，总是会深切地怀恋那逝去的纯美青春。
四、人物塑造：
影片有一个个饱满扎实的人物，即使是孙琮、花豹、老板娘这样的扁形人物，都刻画得栩栩如生，如在眼前，令人过目难忘。可以看出这里面有导演深厚的生活积淀，这里面一定有导演真实的生活经历。
细节刻画
之所以人物会如此饱满，精妙的细节刻画功不可没，它大大加强了人物的真实性和丰富性。
例如，玄洙听了电台来到公交车站等待银珠，银珠来了，玄洙第一句话就是“你回来晚了。”
又如，玄洙询问班主任吴熙私奔的事，班主任说：“你认识她？”玄洙愣了一下，红着眼睛说：“不。”
再比如，玄洙看银珠，女孩看玄洙，玄洙赶忙转头，等过一下又小心翼翼地转过头来看银珠。
还比如，吴熙下课时间不离开学校，上课铃一响就提包走人，头都不回。
大量生动精妙的细节俯拾即是，使得人物刻画不流于肤浅表面，也使得影片风格细腻。
外表与例证性动作
人物的外表能够直接体现出人物的性格：老板娘张扬的乳房，歪着戴帽子的吴熙，玄洙干净的脸庞等等。
人物的例证性动作也能够细腻地展现出人物的性格：银珠总是戴着耳机，刺客用笔刺人，卖黄书的汉堡等等
人物对比
人物之间的对比，使得人物的性格更为立体，凸显出人物间的差异，和每个人物的特质。
当大家都在为老师低俗的教学欢笑的时候，只有玄洙带着不满厌恶的表情。
当学长找来，汉堡马上躲了起来，而玄洙和吴熙直面拳脚。
吴熙因为一时冲动而天台决斗，并且和对方是正面较量；而玄洙做了长时间精心准备，计划周密，临阵前还偷袭了钟虎。这偷袭的两棍看来很阴险，但只要想到之前吴熙被钟虎的同伴偷袭，便知道对方不是钟虎一个人，并且对方一伙人很阴险，所以玄洙也用不着真的正面较量，而要一举占据上风，这样在面对对方一伙人的时候，自己的胜算才更大。这一对比，可见玄洙的处事做人的细致，有原则却很灵活。
他人都畏惧钟虎，而吴熙和玄洙不畏惧。这两人态度又有不同，吴熙是刚强霸气，而玄洙是不卑不亢。
总情境下的人物
影片人物刻画牢牢地将人物置于总情境之下，使得人物行为有根有据。
总情境是1978年的韩国处于军人集权统治下，在这一大环境下，出现了像江慕高中这样充满暴力，信靠暴力，献媚于军官的学校。
在这样的学校，每一个人都被异化。教员和一帮巡查学生依靠暴力维护自己的权威和秩序。学生们的个性被压制，自由被掠夺，尊严被践踏。他们逃不开，就只有忍受暴力，或者阿谀施暴者，或者自己也使用暴力。学校里的所有人，都是暴力的牺牲品。
这样的环境里，人物的内涵被丰富。吴熙用暴力维护自尊同时却又践踏其他人的自尊，汉堡同样也用泼硫酸的另一种暴力想要维护自尊，玄洙最初并不愿意使用暴力，但最后他使用暴力的程度超出所有人的想象。他们都是被压迫者，被暴力压迫。最后，刺客因为暴力被开除，花豹想退学却被钟虎等人凌辱，吴熙因为斗殴失败，和另一个女孩逃离了这样压迫和充满暴力的环境，而玄洙则发动了一个指向暴力，以暴力毁灭暴力的决斗，玄洙并不热衷暴力，所以最后胜利，玄洙没有丝毫快意。
这些都离不开当时的总情境，同时通过一个个鲜活的人物进一步丰富了总情境。
五、演员的选择（以下分析主要以演员靠剧本的角度分析）
电影圈有句话叫“选好了演员，影片就成功了一半”，演员如果选错就可能使得一部影片大大减色甚至失败。可见演员的选择对于一部影片的成功有多么重要。
《马粥街残酷史》对演员的选择不仅非常成功，而且体现出导演选择演员的深刻洞察力，使得每一个人物都令人印象深刻，独特鲜活。
我主要从演员的外形与气质、演员的人生经历、演员的演艺经历三个方面加以分析，这三个方面并不是截然独立的。
演员李钟赫在片中饰演学生巡查钟虎。除了身高以外，很重要的一点就是其李钟赫的成熟老气，甚至还有抬头纹，正符合钟虎的片中身份。其之前参与了《生死谍变》《加油站袭击事件》皆为动作片，这方面，李钟赫的经验也比较丰富。
演员韩佳人在片中饰演银珠。韩佳人的面孔天生的清秀干净，眼睛大大的，干净自然，气质安静清纯，正符合20世纪70年代后期韩国高中女生的形象，符合主角玄洙梦中情人的形象，而其之前《黄手帕》中柔弱素净的形象，也不至于使观众产生龃龉。这个角色对韩佳人来说，难度很小。
演员权相宇 饰演主角玄洙。这个核心角色能否饰演好直接关系整个影片的成败。权相宇面庞干净俊俏，气质比较乖巧，模特出生，身材高大，肌肉发达，外型上气质上很符合玄洙这个角色。同时，权相宇有篮球和跆拳道特长，符合剧情需要。还有一点要强调的是，权相宇的眼神很干净，对于玄洙角色内心戏的表现至关重要，另外因为特写近景的原因，观众能够近距离观察一个人的眼睛，眼睛能否吸引住观众不仅跟人物成败相关，也关乎影片的成败，而本片就有大量的中景、近景和特写。
同时导演也注意到他内心的另一个暴力的特质。在权相宇的成长岁月中，贫苦的日子几乎占据了整整10年。令权相宇从孩提时代开始就与母亲、哥哥过上候鸟般的生活。一家人不停地搬迁，辗转住在廉价的出租屋里。甚至有一段时间，权相宇一家还住在街道专门用来堆放杂物的旧房子里。（影片中玄洙正是转学来到江慕高中，家境也不富裕。）小时候的他是个典型的问题学生，一点也没少让母亲操心，他是校内的打架王，上课不专心，还总带着那种滋事挑衅的眼神。幸好，母亲的教育和信任让权相宇最终并没有走上歧路。所以校园的暴力对权相宇来说可谓驾轻就熟，他对这个事物是有自己的生命经历带来的体悟的。而在上小学四年级时，权相宇迷上了画水彩画，可以看出权相宇内心是敏感而细腻的，这也颇和玄洙这个角色。
权相宇的初恋也是他刻骨铭心的。权相宇在参军前终于和喜欢了许多年的女友牵手，那是他的初恋。但是参军后不久女友就离他而去，当时他异常痛苦，瘦了六斤，整个人失去了方向。正是这种经历，所以权相宇能够把玄洙的内心表现的那么精准细腻。
2003年他凭电视剧《天国的阶梯》而走红，权相宇擅长饰演痴情男子。而早在2001年，权相宇参演了校园打斗影片《火山高校》，这也为其参演《马粥街残酷史》埋下伏笔。
演员李廷镇饰演吴熙。184cm、明朗的笑容，2000年《朋友》（又名《三剑客》）中李廷镇扮演的为朋友两肋插刀、深情而又长情的陶载文一角也发掘了他身上男性魅力强烈的一面。所以他饰演霸气的吴熙是很适合的。
演员朴孝俊饰演汉堡。剧中的汉堡是个猥琐怕事、外强中干又有些阴险的家伙，但是又让人觉得可亲有喜感，到底还是个不错的人。这样的角色，朴孝俊是很适合的。因为外型上朴孝俊小小眯眯的眼睛颇添猥琐的感觉，胖胖的，笑起来可亲又有喜感。
即使小角色导演把握分寸也恰到好处。金富善饰演片中老板娘。老板娘是个浸泡在柴米油盐酱醋茶而又渴望情欲的女人。而金富善1961年出生，勉强读完高中后便很难再提起对于学习的兴趣，曾屡次因为服用违禁药品而中毒、被揭发以及通缉和收监。这使得她更能把握老板娘这样一个下层百姓。1985年主演情色影片《爱马夫人》，金佛善在80年代中段一跃成为了性感偶像和无数男人心目中的女神，这当中就包括本片导演刘河，他正是根据金富善带给他的回忆而创作出了《马粥街残酷史》中诱惑玄洙的面食店老板娘的角色。
六、视听语言分析
电影中的场景塑造
在本片中，在不同的场景的环境和用光是有着明显差异的
在学校，都是白天、晴天，用光强烈，多高照度的硬光。这是为了配合学校男性间的暴力气氛。
而在校外，有白天，更有夜晚和雨天，有许多地方使用自然光和柔光。这是为了表现玄洙因为爱情在内心柔软的一面。
这两种明显差异的布景用光，很好的配合了双线叙事，同时也有助于塑造本片刚柔相济的风格。
电影中的音乐——音乐参与叙事，音乐塑造风格
本片音乐的使用是一大亮点。音乐不仅参与叙事，更配合塑造了影片刚柔相济，粗犷温柔的风格。将音乐使用好对影片的成功有莫大的助益，观众总是对好的音乐印象深刻。
音乐参与叙事
本片中两人多次以聊音乐拉近彼此距离，通过音乐电台而恋爱，玄洙更是为银珠弹吉他唱歌。这些音乐段落间也并不孤立，而是互相联系，推动了情节发展。
玄洙为银珠唱的唯一一首歌“你的沉默和干裂的唇，都深深的印在我的眼底。你的脚步，和岩石一样冰冷。身后传来你的声音，不是‘我爱你’，而是‘就此别离’，哭泣的声音……”正暗合之后两人的分别，简直是谶语。这增强了本片戏剧性，深化了主题。
音乐塑造风格
影片在校外的段落里总是伴随着音乐，多是有源音乐，这增强了本片的现实感，也使得对音乐的使用自然平滑；而影片有时从有源过渡到无源音乐，配合吉他伴奏的歌唱爱情的吉他伴奏歌曲，更能表现出那个时代那个年龄的玄洙内心的柔软和爱情的美好。
而不同段落的回忆里，玄洙不同的心情决定着音乐的不同，这是一种主观意义上的音乐，不仅为情节营造情绪，更表现出回忆的主观性。事实上，音乐最能表现回忆中的独特感觉，这是一种直观却真实的手段，这里的真实是情感的真实。
就这样，大量音乐丰富了内心情感的刻画，大大增强了本片柔性的一面，从而更加突出刚柔的反差，帮助塑造了本片刚柔相济的风格。
镜头与景别
影片主要使用固定机位。使用肩扛摄影，有许多摇镜头，特别是在打斗场面中。这样的效果使观众有一种临场感，仿佛就站在旁边看。进一步的，这是一种回忆的观照，观众和导演和主角三位一体，一起去看那一段逝去的岁月。
在天台决斗等打斗戏中，多使用不同景别的快速剪接，造成快节奏的感觉。这弥补了固定机位的不足。
本片主要使用的是中景、近景，着重表现人物的关系和情感。
所以，本片用镜简洁明快。
【完】
附上本片插曲名（每一首我都大爱，背景资料有兴趣可以自己去查）：
Graduation tears
One way ticket
Feeling（morris albert）
One summer night（陈秋霞）
无法实现的爱情
등불（灯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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