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的“獨善”與“兼濟”——淺談京康農業的發展模式

新冠肺炎疫情讓所有的奔波戛然而止,我也被困在家鄉。清明節前的某一個好天氣,我同朋友去茶園體驗“採茶”。從市區出發,沿包茂高速便駛入了蜿蜿蜒蜒的鄉村幹道。薰風微拂,路旁的油菜花開得正好,時不時點綴上幾株白色櫻桃花和梨花,我才意識到已經有十幾年沒有經歷過故鄉的春天了。

茶園位於秦嶺南麓、漢水北岸的牛蹄鎮境內。牛蹄鎮得名來源於一則道家傳說:老子騎牛經過鳳凰山下,牛兒躍至山澗的巨石上俯身啜飲泉水,離開後方在石上留下腳印。這山澗泉水也因此得名牛蹄河。傳說已不可考據,但這一日的茶園之行,卻讓我體會到了傳統“天人合一”思想在此處的深遠影響。

從牛蹄河離開,步行至公路旁,路邊是大片的灌木叢,朋友介紹說:“這就是茶園了。”我有些詫異,對於工作地與居所的理解,總認為應當有嚴格清晰的功能劃分,互不影響。所以,對茶園的想象,自然是圍起來的一片山地,與百姓的住處涇渭分明。所以,真正到達茶園時,由於沒有看到圍欄或其他清晰的界標,我並未意識到自己已經身處其中。

放眼望去,整座山被改造成梯田,不遠處,幾棟新舊不一的房屋散落在田間地頭。

秸稈有序擺放,肥沃了此間的土壤,一壟一壟的茶樹就在這山間錯落點綴,望之生機盎然。茶樹恰巧長到不用彎腰就可以伸手採摘的高度,前幾日的剛下過雨,嫩芽新發,與舊的葉片形成深淺不一的綠色。

因疫情而無法開學的孩子跟著父母或兄弟姐妹,還有城裡來體驗鄉村春意的人們,稀稀疏疏地散落在茶園之中。朋友說:“春雨過後,茶葉長得很快,剛剛採摘過,又冒出了新的芽尖兒。茶園的工人都要忙不過來了,住在附近的不能開學的孩子們參與其中,按採摘的重量付給他們報酬。一天下來,也能賺個幾十塊不等。”

朋友遞給我一個竹編的簍子,我們一邊採茶,一邊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天。聊天中得知茶園的主人名叫陳鴻昌,安康牛蹄鎮人,幼年隨家人遷入北京,並在首都學習生活數十年。在中國人民大學完成學業後,他毅然放棄了首都的高薪工作和優渥的生活,回到家鄉創立了“京康現代農業開發有限公司”。在為桑梓帶來經濟收益的同時,更極大地改善了留守兒童的生活狀態。如前文所言,茶園這樣的產業吸納了就業,提供了更多發展的可能,大人們再也不必背井離鄉討生活,孩子們亦能承歡膝下、共聚天倫。朋友娓娓道來,我聽來頗覺感動。包括我在內的大部分人,都在努力追求自身的進步提升,有時缺乏更為寬廣的視角。這時有人選擇逆主流而行,把改善其他人尤其是底層弱勢群體的命運當作自己的使命,正是應和了近日在安康調研時講的那句:“移得出、穩得住、住得下去,才能安居樂業。要住得下去就要靠穩定就業,務工是主要出路。”

夕陽度西嶺,我們結束了採茶的體驗。收茶的車停在路邊,茶園的工作人員對著山谷高喊:“收茶咯 ~~~”大人小孩,紛紛帶著自己的成果彙集起來。小時候讀陶淵明的詩,所謂“阡陌交通,雞犬相聞”,描繪的大概就是這樣的情景吧。工作人員熟練地把茶葉倒在簸箕上,查驗品質、稱重、付錢,繼而將茶葉按照品質收入不同的容器之中…夕陽照在一張張喜悅而恬淡的臉上,他們或是豐收了茶葉,或是用勞動成果換來了報酬,或是放鬆了身心,每個人都是開心的。《老子》有云:“甘其食,美其服,安其居,樂其俗”,我在牛蹄的茶園體會到了。而這樣的場景,出現在採茶季的每一天,也出現在了脫貧攻堅的彙報展板上,展現在了牽掛每一位普通民眾的人面前。

茶園一日體驗,原本只是在疫情長久禁足之後的一次普通郊遊,卻讓我產生了許多關於生活和發展模式的思考。從宏觀的角度而言,茶園遠離都市,百姓居於其中,避免了空氣和噪音汙染,在享受優異自然環境的同時,茶業還帶來了經濟收益;從微觀角度而言,此地所產的茶葉富含硒元素,對提高免疫力,預防疾病和緩解重金屬中毒上有著積極的作用。這麼看,茶既是能夠使人“獨善”的,也是可以促進“兼濟”的。正如牛蹄鎮京康茶園的模式,值得引起社會的廣泛關注,因為它代表了與現代工業互補的另一種發展模式。在大部人追求財富積累和職位上升的時候,不妨停下腳步,更多地關愛自然環境,珍視人與人之間的關係,也許能讓我們生活得更加健康,更加有愛。(王希言 羅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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