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析玄武門之變:從政變前李世民和李建成的兩種力量對比角度分析

武德五年以前,因李世民的軍功卓著,秦府遠比東宮和齊府神氣。但是,在以後的三年多時間裡,李世民既無新的戰功,又屢遭兄弟的傾軋,秦府逐漸地處於劣勢了。因此,我們便從各自的自身力量對比以及後宮權勢力量兩個角度來分析一下:

自身力量對比

以秦王府和天策將軍府為基本陣營。其謀士以房玄齡和杜如晦等秦王府十八學士為主。武將則有尉遲敬德、程知節、秦叔寶、侯君集、長孫無忌、張公謹等。另外,秦王府有敢死隊800人,加上眾多的謀士與勇將,秦王李世民自然形成了具有相當勢力的政治集團。太子李建成一方:以東宮為基本陣營。有“長林兵”2000人,屯駐在東宮的長林門,謀士有魏徵、王理等。武將中雖然沒有像秦王府中的頂尖人物,但是也有一批忠心武臣。而且,還有李元吉的齊王府作為聯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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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王府十八學士


李淵的三個兒子,各自擁兵,構成三大集團勢力,即太子東宮、秦王府和齊王府。在李建成與李世民的爭鬥中,李元吉倒向誰,就會加強誰的力量,將呈現二比一的形勢。東宮與齊府的聯合勢力“共傾世民”,對秦府造成了嚴重的威脅。起初,齊王李元吉與李世民之間友好共事,並肩作戰,並無矛盾。在平定竇建德凱旋歸來時,跟隨秦王李世民後面的25位大將,領頭的就是齊王李元吉,可見李世民對李元吉的器重。變化的關鍵在於武德五年底,李元吉跟隨李建成討伐劉黑闥,然後很快就被拉攏過去了。

那麼,齊王李元吉為什麼會倒向李建成一邊去?舊史上是這樣解釋的:

“元吉見秦王有大功,每懷妒害。“又說:“但除秦王,取東宮如反掌耳。"

根據這些記載,齊王李元吉是有政治野心的,他不甘心居於人下,夢想著成為太子進而成為皇帝。但他又清楚地認識到,就功績和威望而言,他與兩兄長相比簡直就是望塵莫及,只要太子和秦王存在,他的希望就是渺茫的,況且自己又不為其父高祖所喜愛。既然如此,他就必須耍點手腕,打好自己的如意算盤:首先聯合太子李建成除掉“眼中釘”秦王李世民,然後再和太子較量。對付仁厚的太子李建成,取勝的把握會大一點,所以當有人煽動他說“元吉”二字合起來就是個“唐”字時,他不禁有些得意忘形,認為只要除掉李世民,奪得皇位就易如反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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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王李元吉畫像


但史學家們卻對舊史裡的這些記載表示懷疑,他們認為齊王李元吉論其武功威望,不但不能與秦王相提並論,與太子相比亦遜色甚遠,根本沒有取得繼承權的可能。如果他嫉妒李世民“有大功”,為什麼不嫉妒李建成呢?何況齊府的力量與東宮、秦府任何一方相比,都處於絕對劣勢,怎麼敢說“取東宮如反掌耳”呢?況且,李元吉其人有勇無謀,驕侈狂躁,很難說他有先除秦王李世民而後除太子的深謀遠慮。

事實上,李元吉之所以完全倒向太子李建成一方,其真正原因挖掘出來不外乎以下兩點:首先,李元吉勇猛有力,在唐王朝的統一戰爭中立過戰功,然而,他驕逸放縱,名聲欠佳,並沒有多少政治資本,當他目睹兄長們爭鬥的公開化,就不能不考慮自己的地位。他欲藉機依靠一方以事攀援,從而爭取為自己謀取一個更好的政治地位。他把太子與秦王做了個比較,認為李建成以嫡長子而立為太子,名正言順,秦王府雖然驍將精卒,但東宮與齊府聯合較量秦王府,他們在力量上處於絕對優勢,所以李元吉把賭注下在太子一邊覺得把握大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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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李建成畫像


其次,李建成“性寬簡”,兄弟間關係比較容易相處。史書就有

齊王李元吉欲刺殺秦王李世民,而太子性頗“仁厚”,“止之”的記載

李建成顧及兄弟親情,對政敵不到萬不得已,不忍心下毒手,看來,他的確是個仁厚又容易相處的人。而李世民執法嚴格,李元吉本人放縱狂躁,“性好畋獵”。而且在劉武周攻太原時又有棄城私逃的不光彩記錄,他感覺如果李世民繼位,自己很難為所欲為,在李建成手下當齊王則要悠閒自在得多。齊王李元吉曾趁李世民隨李淵來齊府之際,派出刺客暗殺李世民,這說明李元吉已經義無反顧地站到了李建成一方。朝臣態度李建成是皇太子,每當李淵外出時,總是由他留守京師。妃嬪、大臣以及各地都督,依附於東宮的相對多些,因此東宮在京城的勢力頗為雄厚。他甚至揚言:讓秦王“留在京師制之,一匹夫耳”。這話難免有點自我吹捧,但是,李世民在京師處於不利的地位,則是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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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廷官員基本上傾向皇太子。唐高祖最寵信的宰相裴寂公開支持太子;宇文士及、蕭瑀、陳叔達等雖然傾向於秦王李世民,但是也不能公開支持。而有的則首鼠兩端,如大臣封德彝,“潛持兩端,陰附建成”。

據史書記載,在事變前,李世民曾經向李靖和李世勣徵求意見,二人均以無可奉告推辭。李靖、李世勤在唐初歷史上是頗具影響力的人物。李靖在統一長江中下游及江南一帶戰功卓著,頗受朝中注目,又以其對兵法的嫻熟和軍事指揮才能的高超稱譽朝野;李世勣跟隨秦王李世民征討竇建德、王世充,追擊劉黑、徐圓朗,建立了赫赫戰功,在朝廷中聲譽極高。但是由於李淵對非血親大將的極度猜忌,他們二人在武德年間掌握不到實際的兵權,官途上都是鬱郁不得志。而秦王李世民向二人暗示他要奪權,若他成功將意味著政治上會有變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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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高祖李淵畫像


一般而言,在現行政治下的失意者往往都熱情歡迎和支持變革,有時甚至會盲目到不及考慮這變革是否真的能為他們帶來更好的地位。因為變革必將導致權力的重新分配,所以失意者大多是“窮則思變”。從這個意義上說,李靖二人竟沒答應支持李世民,是非比尋常的反應。惟一可以解釋的是,他們二人與其他人一樣,根本不相信李世民能成功,認為若去支持他,只會得罪太子,招致殺身之禍。這也反映出李世民的處境十分不妙。

後宮力量對比

李建成和李世民都是竇氏所生,這時生母已死。李淵晚年多內春一月無十二所以取勝,多在此妃嬪成群,自然而然地成為太子李建成與秦王李世民爭奪政治權力的籌強碼之一。其中張婕妤《李世民論兵文錄》內頁和尹德妃最受李淵寵愛,太子李建成常駐京城,善於利用自己的太子地位與之結交。尹德妃、張婕好因皇太子“慈厚”,也和他來往密切,替他在李淵面前賣乖。據舊史記載,二妃因李世民不肯曲意逢迎她們,於是不遺餘力地在李淵面前詆譭李世民。有一次李世民侍宴宮中,因感慨生母早亡,不能見到後來的情況,不禁流下眼淚來,高祖看見後不大高興,二妃乘機進讒說:“現在天下無事,皇上年齡已大,正應該好好享樂,而秦王卻流淚,肯定是憎恨我們這些人。您老人家一旦萬歲以後,秦王還能容得下我們母子?肯定會把我們都害了!“並痛哭流涕,說:“皇太子仁孝,陛下如果能將我們託付於太子,太子一定能保全我們!“高祖聽了,自然越發對李世民不滿,對李建成有了好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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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建成和李世民劇照


其實,張婕妤和尹德妃憎恨李世民,那是因為她們和秦王有過矛盾。關於秦王李世民與尹德妃的矛盾,史書上是有明確記載的。尹德妃的父親叫尹阿鼠,是個仗勢欺人、橫行不法的傢伙,許多人都吃過他的苦頭。一天,李世民的部屬杜如晦經過尹阿鼠家門前沒有下馬,尹阿鼠的家僕便一擁而上,把杜如晦從馬上拉下來,又拳打腳踢一通,嘴裡還不住地罵道:“你是什麼人,敢經過我們府前不下馬?”後來,尹阿鼠怕這件事高祖知道後會怪罪下來,便採取了惡人先告狀的辦法,讓德妃稟奏高祖說:“秦王左右的人非常兇暴,他們竟敢欺負我年邁的父親。”高祖聽後大怒,沒有進行調查,就把李世民召進宮中痛斥說:“你的屬下竟敢欺負我嬪妃的父親,對一般百姓,還不知多麼跋扈呢!“根本不聽李世民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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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世民畫像


如此一來,尹德妃便與秦王李世民結成勢不兩立的冤家。至於李世民與張婕妤的矛盾,則在武德初年就已結下了。李世民當陝東道行臺時,高祖李淵詔示他有權處理管轄區內事務。李世民便將轄區內一塊田地賜給作戰有功的淮安王李神通,正巧張婕妤也為父親求取這塊田地,高祖下詔書把這塊田地賜給張婕妤之父,但李神通表示秦王李世民賜給他田地在先,不肯交出來,這下惹惱了張婕妤。一天夜裡張婕好陪侍,她乘機向高祖李淵進讒言:“您賞給我父親的土地,被秦王奪去給了李神通。“李淵大怒,第二天他召見李世民,斥責說:“我的手詔不管事,你的指令下面州縣就能執行,這成何體統?”高祖還叫著李世民的小名,對大臣裴寂說:“這孩子常在外邊帶兵,已經形成了專制作風,全是讓那些謀士給教壞的,真不像我過去的那個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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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見,由於張婕妤的挑撥,高祖對李世民表示出極大的不滿。如此說來,高祖的寵妃尹、張二人與秦王的矛盾是異常尖銳的。出於自身利益的考慮,她們痛恨李世民,從而在高祖面前吹捧太子,敗壞秦王是很自然的事。至於李世民,是否像《高祖實錄》裡所說的“參請妃媛,素所不行”,從不奉承後宮諸妃呢?肯定不是這樣。武德七年六月,李建成對李元吉說:“秦王且遍見諸妃,彼金寶多,有以賂遺之也。“這大概也是事實。李世民帶兵攻城掠地,必定獲眾多金寶,用來賄賂高祖妃嬪也是很可能的事。李世民的妻子長孫氏,更是親自出面活動,侍奉高祖,克盡孝道,千方百計地討好他;對於諸妃嬪,更是屈節承順,極力陳說秦王的好處,爭取她們的支持。因為長孫氏的活動,李世民“甚有內助”,也獲得了一些支持,但是效果顯然不能和太子比肩抗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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