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路上》(On the Road)是美国"垮掉的一代"最具代表的一本小说,被公认为20世纪60年代嬉皮士运动的经典,其作者杰克.凯鲁亚克,是首位提出"垮掉的一代"概念的作家。
《在路上》于1957年出版,一经问世即令舆论哗然,毁誉参半。但不可否认的是,此书被誉为永恒的精神宣言,激励着一代又一代的年轻人,去尝试、去折腾、去闯荡,在生活之路上寻找信仰和力量。
小说主人公萨尔是一名在读大学生,几次与迪恩、玛丽露等伙伴沿途搭车或开车,横越美国大陆。一路上,他们狂喝滥饮,流浪吸毒又淫欲放纵,在经过精疲力竭的漫长放荡后,才慢慢感悟到生命的意义。
我刚拿起这本书时,对作者自嗨式写作方法怎么也喜欢不起来。文中不光旁若无人地充斥着粗口、滥交,一部分句词还毫无美感,读起来味同嚼蜡,更多的时候感觉像是酒鬼在喃喃自语。
而且,作为中国新时代的好好青年,笔者对这帮美国青年的行为十分不解,对他们在路上酗酒、吸毒、滥情、偷窃等行为,甚感排斥。
但是,当我读完整本书,倒是对他们有着不是一点点的羡慕和佩服。
他们有行走天下的底气,正如他们所说:"我一无所有,所以我拥有一切。"
01"垮掉的一代"并不垮
"垮掉的一代"(Beat Generation)这一名称由凯鲁亚克于1948年提出,beat一词有疲惫、潦倒之意,凯鲁亚克联系音乐中"节拍"的概念,赋予其新的含义:欢腾、幸福。
到后来,"垮掉的一代"慢慢发展为,在"二战"之后出现在美国的,一帮形态松散的年轻诗人、作家的集合体,形成为一个文学流派。
在西方文学领域,"垮掉的一代"被视为后现代主义文学的一个重要分支,也是美国文学历史上的重要流派之一。
该流派的作家都是性格粗犷豪放、落拓不羁的男女青年:
他们生活简单、不修边幅,喜穿奇装异服,厌弃工作和学业,拒绝承担任何社会义务,以浪迹天涯为乐;
他们永远寻求新的刺激,寻求绝对自由,纵欲、吸毒、沉沦,以此向体面的传统价值标准进行挑战。
"垮掉派"文人对体验各种极端的生活方式有浓厚的兴趣(例如放纵的性爱和吸毒等),他们也是美国知识阶层中权威和主流文化最激烈的挑战者。
正因为如此,"垮掉的一代"曾一度被当时的报刊、电视等媒体扭曲为"犯罪"、"放纵"、"不负责任"的代名词,而这引起了"垮掉一代"鼻祖——凯鲁亚克的不满。
他曾在1959年发表在《花花公子》的一篇文章《至福:垮掉一代的起源》里曾经说过:
"'垮掉'这个词,实际上代表着至福,……至少,'垮掉一代'的核心,是一群快活的新美国人,他们下定决心要享乐……
多么可悲,居然会有人认为垮掉的一代成了犯罪、行为不端、道德堕落、反对道德……多么可悲,居然会有人没有意识到美国必定、将会、正在改变,变得更好。"
凯鲁亚克眼里真正垮掉的一代,是充满激情,无所畏惧的,并不是真的"垮掉的一代"。
相反,他们生长于战后及经济危机促成的精神危机下,其自嘲是"垮掉的一代",明明白白地袒露对生命及未来的迷惘及不屑,反而是赤城的一代。
而如今"自以为聪明"的劳劳碌碌,强撑面子附和,把浑噩成当生命本真之下,可能却是"糊涂的一代"。
曾几何时,我们80后,也被按上过"垮掉的一代"的帽子。
那时候的我们,正处于计划生育的窗口期,大多是家中独女或独子,被家中两个大人,四个老人所宠溺着,时不时地传出“小皇帝”、“小公主”的不良作风。
就连不是独生女的我,也常常被我妈揶揄着:"连根针都没捏过,看你们以后可怎么办。"这些话听得多了,连我自己都信了。
不过,很显然,爹妈的担心是多余的。曾经被视作离经叛道80后的我们,而今也正在迈入了不惑之年,早已接过社会主义的接力棒,成为社会的中坚力量。
眼看着80后没垮掉,"垮掉的一代"帽子又一次硬生生地,甩给了"追求自由,崇尚自我"的90后。
本以为90后们能将帽子戴实,可当2020年新冠病毒来袭时,他们毅然决然地站了出来,在各个地方、各条战线,挺起了肩膀。
人们之所以喜欢乱扣"垮掉的一代"的帽子,无非是因为时代不一样了,环境不一样了,成长的方式不一样了。殊不知,每一代人都有着自己的集体印记。
相对于上一代人,年轻一代似乎少了一点朴素,少了一点踏实,看上去更强调个性的自由,更追求生活的舒适。
正如一名外国学者观察到的,"在中国坐地铁,会看到年轻人低着头看价值不菲的手机,许多人将头发染得五颜六色、背着名牌包、穿着高级运动鞋"。
但是,这并不代表青年一代消极颓废,只顾追求享乐,失去了上一代身上应有的家国情怀与责任担当。"
凯鲁亚克当年提出"垮掉的一代",并不是真正地垮掉了,而是一群寻找快乐源泉的年轻一代。他们是游走在路上的灵魂,疯狂且自由。
他们疯狂地生活,疯狂地说话,疯狂地被拯救,他们渴望同时拥有一切,从不无聊得打呵欠或口吐陈腔滥调,而只是燃烧、燃烧、燃烧,就像神奇的黄色罗马烟花筒那样,不停地喷发火球、火花……
02 "垮掉一代"其实应该是“追求自由”的代名词
①"今朝有酒今朝醉,哪管春夏与秋冬"的洒脱
小说主人公萨尔,身无分文,却总爱背着包,多次横跨美国。在路上,他有一分花一分,从不吝啬。实在没钱了,还会停下来找工作,挣了钱再重新买酒上路,过着妥妥的"今朝有酒今朝醉"的生活。
他住在从没见过的廉价旅馆里,听着各种各样的悲哀声音,纵然被路途折磨得精疲力竭,神经紧张,却也总能自得其乐,欢喜若狂。
有时候,萨尔听着外面的蒸汽火车头在嘶嘶放气,旅馆的老木头在吱嘎作响,楼上的脚步声踱来踱去……在足足15秒的怪诞中,他完全不知道自己是谁。
他说:"我并不害怕,只是变成别人,某个陌生人。"
这一切,都是他对生活最深的体验。在狂野的路上,他喝着最美的酒,听着最欢快的笑声,体验着最洒脱的生活。
当今社会,又有多少人将怀揣的梦想,变成了永远的梦呢?
在现实生活中,作者凯鲁亚克在1939年以足球奖学金进入了哥伦比亚大学,但是他在大学二年级时便辍学了,开始了四处流浪的生活,当过水手,搭过顺风车,也扒过货运火车,横跨全美好几次。
正因为这些亲身经历,他才能在20天的时间里喷射式写作,在一部打字机和一卷30米长的打印纸上,一气呵成地完成了《在路上》的初稿,全文没有一处分段。
这位"垮掉一代"的灵魂人物,正是用他的实际行动,展示着一种自由洒脱的生活态度。
②"青春路上多过客,相爱容易相守难"的放下
萨尔在一辆长途汽车上,偶遇了美丽的墨西哥女郎特丽,并一见钟情。在与特丽搭讪成功后,便追随她一路去了墨西哥。
在墨西哥城,他们花完了手里的最后一分钱后,不得不停止流浪的脚步,找了一份摘棉花的工作,维持最基本的生活。
摘棉花的工作十分辛苦,他对摘棉花的工作一窍不通,刚开始时,花了很多时间在将白色棉桃与底托分开的环节上,而其他人轻轻一挥手就做到了。
更不妙的是,因为缺乏经验,他的手指开始出血,腰也开始疼。可就算是这样,他一天摘50磅棉花,挣到1.5美元,也仅仅只够一天的生活费。
不过,与相爱的人在一起,再苦也是甜的,就算累得跪在泥地上,他也觉得鸟儿在唱歌。
可旅途上的感情,注定是没有结果的。
"没有人能够懂我,因为我喜欢的东西太多,全都混在一起,进退不得,在停留之间串来串去……除了我自己的困难,我没有任何东西可以给任何人。"
在一无所有的青春年华,注定了最美的你,只能成为匆匆的过客。而他能给的也只是,在爱的时候轰轰烈烈,走的时候干干净净。
③"因为我一无所有,所以我拥有一切"的豁达
《在路上》整部小说的灵魂人物要数迪恩了。他是个可怜的人,母亲很早就去世了,父亲是一位流浪汉,一生寻无踪迹。
可这并不影响他成为生活的自由者。他从来不会因为人生旅途的各种烦恼,而磨去对生命的热爱。
迪恩的手在一次意外事故中断了,打了一个月石膏,不幸的是,大拇指还被感染了,不得不切除了一截指尖。
后来,在工作的时候,又撞到受伤的那只手,断了重新接骨,再次感染肿得一塌糊涂。
他每天必须注射青霉素,因为过敏害得他出荨麻疹,一个月内必须注射6万单位的弗兰明,必须每4个小时吃一片药,来克服神药引起的过敏反应。
他腿上必须做手术,因为囊肿发炎,每周必须看两次足部医生去接受治疗,每晚必须喝足量的止咳糖浆,他必须没完没了的撸鼻涕,因为鼻梁底下有点塌陷……
可就算这样,他却说:"从来没有觉得这么好,这么愉快过,这么忠于过这个世界,喜欢看可爱的小孩在阳光下玩耍,为见到老朋友萨尔而感到高兴。"
他总是在说:"因为我一无所有,所以我拥有一切。"
正是因为他的一无所有,才让他有闯荡的决心,反而踏踏实实地追随了自己的灵魂,拥有着别人所没有的财富。
03垮掉的一代崇尚自由的精神
我还年轻,我渴望燃烧,渴望流浪,
渴望灵魂与灵魂的碰撞。
大多数人从未启程就已老去,
而我们永远不死心,永远在路上。
一直走下去,我能见到新的地平线;
一直走下去,我会遇到姑娘、信仰和一切。
你的路是什么路,哥们儿?
——《在路上》
曾经,世上最简短的辞职信, "世界那么大,我想去看看",一度上了热搜。很多人一边揣测着辞职者的头脑发热,一边在审视着自己追求梦想的勇气。
可是,平淡如水的生活,似乎早已抹去了我们对生活的那份激情。纵然我们深藏着一颗渴望自由的心,也无法毫无保留地付诸行动,依旧在每日的按部就班中,浑浑噩噩地活着。
《在路上》的这一群年轻人,却能带上最简单的行李,与星光作伴,与大地为邻,踏上最狂野的路,发出最深情的呐喊。
"垮掉的一代",时时刻刻地抓住生活,他们的思想在自由的躯体里得到升华,在美国战后的忧伤失望中,予以世人面对现实的勇气。
青春是充满激情的、也是迷惘的。正如一句歌词所唱的那样:
"没有人知道我的名字,
没有人知道我在哪里,
我只想朝着远方边走边唱,
歌唱这生命的美丽和迷惘。"
人生之路有很多种选择,这些选择不存在对与错,也不存在"垮掉"一说,只要忠于这个世界,一切都是美好的。
愿看尽世间三千浮华,内心仍能回归于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