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清風自有明月照
序言:
方方,想必大家都不陌生。2020年這短短几個月便由一個文學圈內的著名作家,成為了全國家喻戶曉的人物。筆者也有幸翻閱到了方方1987年發表在《當代作家》上的中篇小說《風景》,這篇小說被稱作是"拉開新寫實主義序幕",方方也因此成為中國"新寫實"派代表作家之一。
先不談她近期的作品如何如何,單純是以讀者的角度來看待這部中篇小說《風景》。小說《風景》的場景被設置在了湖北漢口的"河南棚子"裡,以早逝的小八子的視角來看待他的父母和另外九個兄弟和姐姐,他們在這樣一個狹小棚子裡的起起伏伏、生生死死。並將這部小說投射在巨大變化的歷史背景中,使人物的命運被牽絆著和影響著,走向他們自己的河流。
可以說,這既是一箇中國小家庭中的縮影,也是時代的背景。猶如讀者站在高高的珞珈山上望去,在漢口的碼頭上所升起的寥寥人間煙火。心中感觸自然是有所不同的。
一、漢口碼頭的恩怨
父親跟隨他的父親在其年少時便在漢口碼頭上混,他們當地的行話叫做"打碼頭"。其中很多時候涉及到碼頭恩怨利益糾葛,便需要"打碼頭"的人前去料理。父親和他的父親一樣是"打碼頭"的好手,精力充沛,勇猛無比,一腔的英雄豪情在碼頭上施展拳腳。比堂吉訶德更具有英雄主義的情懷,當然,刀尖上舔血的江湖從來都沒有這麼好算過。
父親的人生和碼頭息息相關,他希望自己的幾個兒子也能像他的祖輩那樣,擁有一身"打碼頭"的膽氣。可一樣的脂米養育百樣人,文明時代的推進使得這種"打碼頭"成為了一種粗魯和野蠻,就像在泥濘的街道里販賣著不體面。然而,英雄氣短也只是句無處發洩力量和志向的玩笑話。
二、微弱的光和溫暖
父親的眾多兒女中,最有出息的是小七子,他擺脫了人生的束縛,一步一步地爬上自己想要的生活,以及自己想要的體面(所謂名和利)。
畢竟,幼時的他和其他幾個兄弟姊妹擠在一間13平米的小房子裡,每天忍受父親的謾罵,五哥六哥的毒打,姐姐們的羞辱,很長一段時間都不得不睡在幽暗的床板底下。
五六歲便要獨自一人出去撿菜葉,穿著單薄的棉衣在冬風裡行走。在他過去的十二年裡,小七子無時無刻地在忍受這個家庭所帶給他的冷血和痛苦。在家有二哥給他為數不多的溫暖,幫他替父親說話,幫他擦藥,在他生病的時候告訴他他很也很重要,他是二哥的親弟弟。
這種認可是為數不多所能帶給他心中的溫暖,可沒過多久二哥自殺,為了一句"不是死,是愛!"的諾言。小七子在這個世界上真正地愛的親人二哥,終究還是離他而去。三哥也因此而仇恨女人,三十好幾也未曾娶親,想到二哥的死就如同一場夢魘。
而小七子心中剩餘的溫暖便是撿菜時認識的女孩夠夠,她尊重他,給予他父母和兄弟都不曾有的關心。當他摔入荷塘裡冷得瑟瑟發抖,夠夠卻給他洗掉泥濘骯髒的衣服,並用熱火烤乾。回到家中,父親沒有關心他的去向,只是不住地責罵,那一晚他在高燒和病翳之中度過這樣的寒夜。
只可惜,上天過早的讓夠夠離開了他——被飛馳而來的火車奪去了性命。當小七子被剝奪了光和溫暖的時候,他的世界從此變成了灰白色,亦如一場不會停歇的大雪撲打在漢口這座城市。
三、人間煙火的感嘆
漢口這座城市裡,有很多像這樣的碼頭工人的家庭。他們一家十幾口屈居在十幾平方米的"河南棚子"裡。用氣力和血汗去換取一家人的口糧,可還是入不敷出,甚至孩子連個睡的地方都沒有。大哥不得不上夜班騰出床位,小七子不得不安居在陰暗潮溼的床板底下。到了夜裡,五個好動的兒子還要擠在一張床板上睡覺。
但不得不說,這確實是人間煙火——炕爐子裡潮溼的煤球子燻出來的煙火;燻得人睜不開眼睛的煙火,流著淚說:這就是生活的煙火。
四哥是個聾啞人卻安於現狀,和一個盲人女子結婚生子,住在比父親房子大一點的工房裡。五哥和六哥成了上門女婿,在商海里沉沉浮浮。兩個姐姐們都已嫁人成家,育有子女。而小七子長大後外出求學,和沒有生育能力的35歲女領導結了婚,靠著岳父一步登天坐上了官位。
留在父親和母親身邊的便只有小八子——那個早夭被埋在窗臺下的土裡的孩子。父母的衰老見證了兒女的成長,兒女的成長見證了時代的變遷。
他們匍匐在時代的腳步下,和命運並趨同行,最終走向自己的鐵軌和人生。如果一陣煙火散去,那麼,下一段故事也不會完結,只是重複著世界賦予人們的使命。
(圖片均來自網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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