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的挺直是因為有了骨

冬天,當人們穿上厚重的棉衣時,樹卻開始了它那赤誠撩人的寫真秀。

甩去其它三季中笨重茂密的葉片,樹在灰茫凝重的天空下羅列出形態各異的身姿。  

除了那些常青樹種,大多數樹或呈巨厲怒張的龍爪、或舞動成穿林飄逸的綾羅。

城市裡多植法桐,平日被鬱鬱蔥蔥的枝葉隱起的枝幹,在這一時間裡展露得肌理清晰、淋漓盡致,猶如素描中的人體模特,出現在你面前的只有曠世的靜美,而無一絲的心緒雜念。  

在樹下,仰望。  

樹,似在休息。

樹幹靜謐,龜裂的樹皮乾燥著微微曲捲,冬風雖然含著呼嘯,卻也無法盡然將護膝一般的樹皮逐一剝去,樹皮包裹裡,墨綠褐黃相間的樹骨顏色,似在告訴路人它曾經輝煌張顯的青春和將要重生的蘊力。

順著粗實的主幹上去,比主幹稍感細瘦的是它向上極力伸展的四肢,應該遠遠不只是四肢。

繼續在樹下把腦袋仰望成最大值,發現眾多樹的枝幹在眼睛裡看似沒有規律,卻又令你感受不到一絲的縱橫交錯的亂。  

樹幹越到末梢就越是細膩柔軟,不真切的望去,那最頂端竟然觸摸到雲裡去了。

枝條已經不再像其它的季節那樣生機勃勃,而是猶似老人手背上暴凸的青筋堅韌有力,漸漸顯出睿智的老來,但觸摸時卻能感受到細枝些微的軟韌。  

與樹一樣,人類也要經歷從青蔥年少到暮暮蒼蒼漫長的一生,只是大多數人都不能似樹那樣的寫意灑脫。

樹是獨立蕭索的,而人卻不一定像樹那樣有骨。

人們為了在這個塵世中,滿足自己或者他人的種種慾望,往往活的更像是一條趨炎附勢、正直貽盡的花藤。青年時的熱血之心,已被裹上了厚密的巨繭,即便有狂風肆虐的情形,也依然無法剝去那麻木的繭衣。

就算你已經滄海桑田,就算你已經過盡千帆,哪怕你已經看盡世態炎涼,哪怕你已經尋不到感動的理由,但起碼不要讓自己去做那周身掛滿“飾品”,惟獨沒有真自己的藤條吧。

……

或許,在這麼一個冬天,你偶然駐足街角看樹,看那些連休息時都奮臂向上、充滿昂揚的樹時,你也許瞬間會希望自己應該象樹那樣的堅韌、努力並積極地向上延展。

如果,你覺得樹可以成為人的某種象徵,那就一定要記得 ——

樹,有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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