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铎10卷本长篇回忆录《一蓑烟雨》34:三、干加工活

王铎10卷本长篇回忆录《一蓑烟雨》34:三、干加工活

海带养殖

王铎10卷本长篇回忆录《一蓑烟雨》34:三、干加工活

王铎10卷本长篇回忆录《一蓑烟雨》34:三、干加工活

王铎10卷本长篇回忆录《一蓑烟雨》34:三、干加工活

翻车鱼

王铎10卷本长篇回忆录《一蓑烟雨》34:三、干加工活

抹香鲸

王铎10卷本长篇回忆录《一蓑烟雨》34:三、干加工活

玻璃水漂

王铎10卷本长篇回忆录《一蓑烟雨》34:

《一蓑烟雨》

王铎 著

三、干加工活

小时候在西镇,有些事情印象很深,直到半个世纪之后,也不容易忘记。就说晒海带吧,这可是孩子们最撒野、最撒泼、最尽情、最尽兴、最练本事、也最比精力和耐力的活计。

那个时候,贵州路上的海带养殖场非常出名。从团岛湾到青岛湾的一大片蓝色水域,都是海带的养殖基地。只要你站在岸上,眼前那一排一排的,一个方一个方的,全是。最多的时候,小青岛周围、栈桥的西北面,就好像大片的田野一样,非常规整,也非常壮观。所以,西镇人称它是“海垅田”。

这些海带,都生根在粗壮的缆绳上。绳子拴在篮球大小的玻璃漂上,几米一个漂,使整条绳子都漂了起来。就这样,一条绳一条绳地并排着漂在海面上,阳光照在绳子上,也照在玻璃漂上,闪闪烁烁,斑斑点点,非常耀眼,也非常好看。

看官,海水植物与陆地植物的生长习性是不一样的。庄稼是正着长,向上长,一天天脱离和消耗着地球的引力。而海带却是倒着长,反着来,从海平面往下长,它们也在天天寻找着地球的引力源。庄稼长得大小,我们一眼就能看出来,可海带到底能够长多大,我们不钻进水里去,却是看不到的。

那时,汇泉湾畔,莱阳路上的青岛海产博物馆经常有展览。这些展览对于成人是二分钱一张门票,但对于学生,只要你拿着学生证或学校里开的证明,就不花钱。展览非常通俗,都是科普性质的,不管是谁,一看就明白。

有一年的夏天,这里办了一个海洋藻类展览,吸引了很多市民。

还记得当时《青岛日报》登出了这样一则消息:称海产博物馆要举办海藻实物展,有多少多少种类。最炫目的是,其中有一条中国最长的海带,约27米长,最宽处也有1.2米,好像还配发了一张图片。这下可好,去看的大人、孩子都鼓了,挤不动了。

母亲告诉我,这个展览的展期是两个月,不要急着去。等到了中期,人少了,再找时间去。还有,去之前,最好先把海藻的知识看一看,带着问题去看,效果会更好。

母亲还说,小孩子家,要学会多问,多向大人请教。那时,母亲有句名言,我至今受用不浅。她说:“谁也不是一生下来,就什么都会的。知识都是学来的。”就这一句“知识都是学来的”,太棒了,让我受用终生。

终于选了一个礼拜天,我和元利事先准备了简单的午饭,带上本子和笔。不到九点钟,我们就待在海产博物馆门前。

我们事先都商量好了,只要一开门,我们先分头去看,等到了中午,再找在一起吃饭、交流。下午,我们再一起从头至尾看一遍。这是母亲教给我们的看展览的方式,她说:“这样看,大家都有选择,印象也深。”

孩子们的习性就是这样,说是去看大海带,说好是先各自分头去看。可是,由于那天人多,展览又不是一个。所以,你挤我,我挤你。这边跑,那边遛。还有捉迷藏的、还有钻人缝儿的、还有在大人面前划了一个大圈儿,又出遛歪拐找不着人的。嘿嘿,我们早把母亲的话给忘了。

就说我和元利吧,都是随着人流往前走,前前后后碰了好几次面儿。每次碰面儿,总是相视一笑,并不多言,各走各的。

在我的印象中,出了海藻馆,就是标本馆。在标本馆的一个进出口门的上方,挂着一个很大很大的翻车鱼的标本。这种鱼,嘴巴扁平,头很大,几乎除了头就是尾巴。尾巴有一排褶皱,像是老太太捏的包子皮儿一样。最奇的是它有上下两个鳍,又尖又长,让人很难想像它在海里游动的样子。

一位女讲解员说,这是青岛的渔民在黄海捕捞的。捕捞上来之后,舍不得吃,就把它献给了国家。海产博物馆最后把它做成了标本,供大家参观。

最后,女讲解员还缀上了一句:“这是我国首次捕获这么大的翻车鱼。这家伙可厉害了,能够顶翻一条渔船,所以人们叫它翻车鱼。”

看官,当时,我对这种说法信以为真。现在想想,这还真是一句笑话。

还有一个鱼类标本,也是最后看到的,是一条很大很大的抹香鲸。这条鲸鱼,光它自己就占了一间屋子,架在半空中。好像说它重达28吨,长十几米。渔民在捕获它的时候,发现它已经死了,就赶快通知海产博物馆,最后做成了标本。

中午吃饭的时候,我与元利交流起来。他说,他也看到翻车鱼和抹香鲸了。他还听到旁边有人说,这条翻车鱼在海上,专门找渔船翻。就在要翻咱们沙子口的渔船时,叫渔民给打捞上来的。打捞上来之后,由于太沉了,还差点儿把渔船给压沉了。好家伙,就是这么条翻车鱼,还有这么多惊险故事。当时听了,很传奇,也很迷人。现在知道,这一定是人现编的故事。呵呵,那个时代,就是这个样子,很难知道什么是真相。

我问他:“你看到了27米长的海带了吗?”

他说:“没有啊?没见有那么长的海带。”

我说:“我看见了。就在一进门的左面。”

于是,午后时分 ,我们又一起去看那条大海带。

下午的海产博物馆,人就少很多了。那条大海带,由于展览不开,是奎叠在一起的。讲解员见我们感兴趣,还找来几个人,一段一段地伸展开给我们看。她还让我们用手摸一摸,足足有两厘米那么厚。我们俩都开心地笑了。

女讲解员还告诉我们,让我们趁着人不多的时候,多看一看那些像树叶一样的海藻,多增长一些知识。

我曾好奇地问她:“有没有青岛人做凉粉的冻菜?”

她说:“怎么没有,你到这边来看看,都晒干了,就是‘石花菜’。”

我这是第一次知道了冻菜的学名,原来它是一种红藻,喜欢在含盐量高的海流中生长。这,我就明白了。原来青岛沿海因为含盐量高,海水流动急,才生长这种石花菜啊。

晚上回到家,我向母亲说起这一天的见闻。她说:“你们这些孩子,有空,还要多多去这些地方看看。海产博物馆西边的水族馆,尽管没有多少种鱼,但也要经常去看。你们是在海边生长的孩子,应该多多了解大海。”

看官,平时,海带养殖场的海带漂得到处都是。只要你从海边经过,都会捡回一大抱,拿都拿不了。

母亲说:“千万别捡海带了,咱们西镇人最不爱吃这个。如果你看到有裙带,还可以捡一些,也别捡多了。裙带用开水一烫,大蒜、酱油和忌讳一拌,那才清口好吃哩!”

那时,在西镇,大家都有一种常识。只要是“海牛”(青岛独有的一种汽雾笛,为德国人设置。平时半沉在海水中,没有声响。只要气候一变,风浪一起,它就会漂浮在海面上,发出“哞——哞——哞——”的声响)一叫,大家就知道反天了。这个时候,就是在海边捡拾海货的大好时机。

有时,收音机里的“海浪预报”会告诉我们,近几天有台风过境。

看官,你就去看吧——“海垅田”就会被风刮得散了架子,横七竖八的。一堆堆海带也会随着巨涌、海浪,漂荡得到处都是,把海水都映黑了。

有时,你会看到巨大的海浪翻着浪花,许多海带、裙带和绳索也会随着浪花澎湃、翻滚……

台风过后捡水漂,是西镇公开的秘密。为了减少损失,海带养殖场的工人会奋力划着船,到处打捞失散的玻璃水漂。这个时候,只要你到栈桥海水浴场去,或到团岛小海湾去,说不定就会捡到一个或几个玻璃水漂。

谁也不知道西镇人为什么特别喜欢这种玻璃水漂。可是,只要你抱着一只大玻璃水漂在街上走,羡慕的眼光就会立即从四面八方向你投来!真馋人啊!好多人就会这么想。好多人就会为了这么一只玻璃水漂,而找人去给他打捞。

这里说的打捞,不是真正打捞的意思。而是请那些水性好的人,去给他偷!呵呵,那些水性好的人,往往是那些经常赶海的人、钓鱼的人、捞冻菜的人、半夜提着嘎斯灯照蟹子的人、站在岸边撒旋网的人和有时放小船钓针亮鱼的人。

这些人,只要一看到海面上有只散失的玻璃漂,就会立即放下手中的活儿,一个猛子扎下去,快速地游过去,把它抱上岸。只要水漂一拿回家。你就看吧——

院子里面炸水漂,那是西镇的一景。看热闹的人,什么大姑娘小媳妇、什么老大爷老太太、什么上学的上班的,什么干部、还是工人等等,好家伙,都会瞪圆了眼睛,急三火地围了上来。

这些玻璃水漂,里面好像原来都是充了惰性气体的。有的玻璃质量好,白色透明。有的玻璃质量差,通体发绿发蓝,透光性低,近看还有些发乌。有的玻璃很薄,也很均匀。有的玻璃较厚,对着太阳一望,七厚八薄的,里面还夹杂着大大小小的汽泡。

反正不管怎么样,只要你拿回一只玻璃水漂,就是好样的,就是西镇人喜欢的。人们看炸水漂,就像看爆苞米花一样。只听得“嘭”的一声,院子里的空气一收缩一膨胀,看热闹的全都乐开了花!

看官,你知道这只玻璃漂如何才能“嘭”得一声炸开吗?是用什么工具炸的?炸开之后又如何处理?处理完了又做什么用?你都知道吗?呵呵,说你也不会信,这些还都是老西镇人的把戏哩!你就接着往下看吧。(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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