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笑話:張恨水的“掉包”原配

冷清秋說:不一樣的人是不能在一起的,就像我家的葡萄藤永遠長不出百合花。


張恨水

張恨水氣這種神秘的東西張恨水恐怕是無福消受的。

明明才華橫溢,寫小說寫到靈魂出竅,一手麻將一手寫小說的神傳從未停歇過,一次性連載七本小說,這種本事在現在怎麼著也是個天才作家了。再看《金粉世家》《啼笑因緣》的熱度,也能躋身暢銷書作家排行榜top3。但是名聲不及魯迅,張愛玲,老舍…

總之,他沒有紅透。被整天打架的新舊文學弄得處境尷尬。

事業上受挫,愛情上紅塵滾滾。

說到張恨水的婚姻之路,也稱得上槽點滿滿了,他自己都不敢這麼寫。

1、那位小姐生得有點美

張恨水本名張心遠,安徽安慶潛山人。出身武將人家,家中本一派富裕祥和之態,父親帶著一家在江西為官。

無奈1911年父親去世,家道中落。1912年,張恨水所在中學解散,被迫回到老家,開始自謀生路。

這年,他17歲。想象一下,自謀生路在一個17歲的孩子眼裡大概是什麼樣子?遠離家鄉?一夜暴富?加官晉爵?聲名遠播?像這樣有點社會關係的家族,絕不會看著孩子無計可施,於是有了“找關係”。

張恨水找的關係,就是他的叔叔。叔叔遠在漢口,他一心想去投奔。

但張媽媽不同意了,你走可以,但是你得娶個老婆,開枝散葉,陪著媽媽我,不然我無顏面對張家的列祖列宗啊。

中國傳統文人再怎麼認準新社會新文化,在外批判的聲嘶力竭,回到家還是媽媽的乖寶寶,此處參考魯迅,娶了朱安,放家裡當擺設。

於是,張恨水無可奈何,同意娶妻。

娶誰呢?雖然張家沒落,那也是大門大戶,門當戶對還是要的。於是張媽媽看上了同樣沒落的徐家。

徐家尚文,雖沒落,徐爸爸還依然奮鬥在教育前線,當私塾先生。

媒人一介紹,張媽媽狂拍大腿,好哇好哇,妥了。但是張恨水說了,娶誰你們先選,但是我要先瞧一眼,在顏值上絕不能妥協。

於是,張媽媽和媒人開始撮合。

約好了,某天上午,徐家小姐會在徐家牌樓下看戲,你遠遠地瞧上一眼可好?

好好好,沒問題,張恨水答應得很快。

那天,媒人遠遠地指著,諾,你看,就是那位小姐,叫徐大毛,你看怎麼樣?

張恨水抿嘴一笑,氣質優雅,秀美端莊,可以!只是這名字?哎呀呀,不重要,日後我幫她改。

於是,張徐兩家的親事,定了!

2、“老婆”被調包?


張恨水和徐文淑


說到徐家大小姐,你腦袋裡是不是立刻浮現林徽因、陸小曼這種才女形象?

對不起,要讓你失望了。

徐家大小姐是個目不識丁的小腳女人。徐爸爸雖然是個私塾先生,但是堅信女子無才便是德,所以,徐大小姐家務活女工能力滿分,就是…才氣為零。

張家這邊忙活一通,整個家族團團轉。

終於要結婚了。

張恨水喝了點酒,大概是古井貢,在安徽,有歷史沉澱,後勁也足。到房間的時候,臉上紅撲撲的,濃眉大眼,新郎官樣子甚是好看。

他走近新娘子,抱著見花下美人的期待掀開了紅蓋頭,張恨水一個踉蹌,往後一退。

眼前這人是誰?體型微胖,矮個頭,塌鼻樑,裹著小腳,這與當天徐家牌樓下見到的姑娘是一人?

張恨水當即意識到自己被騙了。還管它什麼洞房花燭夜,他跑到後山的山坡上蹲了一夜。

這漫長的一夜,張恨水怕是把什麼都想清了。自己當年在家門前的聖廟裡苦讀孔子孟子朱夫子,不是為了困在這個大宅子裡,聽些家長裡短,如今,連結婚對象自己都不能選。

不行,要走!

張媽媽擋不住兒子的憤怒,央求著他收下這個徐家小姐,人都嫁過來了,你總不能讓人退回去吧。

徐家大小姐恐怕一臉懵,到底發生了什麼?

3、這個世界上又多了個朱安

張恨水家庭照

原來,當時媒人知道張恨水對長相要求高,於是讓徐大毛的表姐代替她去牌樓一見。

我沒能找到資料,查不到當年徐家小姐是否知道這場騙局。我時常想,希望她知道,這樣的話,至少她有選擇權,對她以後的人生。

萬一她不知道,那這一生,徐大毛純屬被迫荒涼。

1913年,張恨水剛剛與徐大毛完婚,就急匆匆趕往漢口,投奔叔叔。

沒有洞房花燭,沒有相親相愛,但張恨水替她新取了個名—徐文淑。大概是希望她以後的日子文靜賢淑,照顧好他一家老小。

張恨水走了,徐文淑也做到了。

她沒能滿足張恨水的“荷粉露重,杏花煙潤”,但善待公婆,小舅子,小姑子,操持家務,贏得張家上下的尊敬,穩定了張恨水追求事業的大後方,是她送給張恨水最好的禮物。

而張恨水送給她最好的禮物,大概是兩個孩子夭折之後,張恨水與第二任老婆送給她的那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