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作家」狄大庆 ‖ 换房(散文)



换房

文/狄大庆

今年我过了一个特殊的国庆节,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我忙着搬家。确切地说,是和儿子换房。我们现在住的是五楼,随着年龄的增长,五楼有点嫌高了,每天买菜从一楼爬到五楼,有时累得气喘吁吁,确实感到有点力不从心了。儿子住的是二楼,又靠农贸市场。为了女儿读书方便,贷款买了学区房,也是二楼。我们把五楼出租,出租的钱我们一分都不要,全部用于支援儿子还贷款。如此换房我觉得是明智之举,起到了一举多得的功效。

搬家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既费力又劳神。吃的、穿的、用的等等等等,还有的是你想象不到的。难怪三十多年积累下来的东西能不多吗?我们的家具都不搬走,留作出租。光是穿盖的衣被等就装了十六大包,每包都有几十斤不等。看看这也好,看看那也不错,这也舍不得扔,那也舍不得摔,这可能都是上了年龄老年人的通病吧?宁愿把自己家里的橱柜抽屉塞得满满的,几乎要爆也舍不得丢弃。

这还不算什么,最让我感到依依不舍的是两样老古董:我的书橱和我睡的床。这两样是我成家时的家具。已经陪伴我三十五年了。都是父亲亲手买的树料,并亲手用板车拖回家。为了防止树被虫蛀,亲手把树料放进我们住的大院里的一个小池塘里沤了许多天,才捞上来请木匠打的。家具打好后,紧接着就是油漆,记得当时每漆一件家具七块钱。

书橱是淡黄色的,里面还有花纹。橱上大半是三排用隔板隔开的木板,上面可以放三层书,足足有两百多册。有两块树立的长方形玻璃门,上下都有金属轨道,可以随意地拉开或收宿,以便取书或放书。下面小半是个有双门的柜子,里面可以放些资料报刊杂志文件等等。

书橱里的两百多册书,是我从年轻时,大约高中毕业后,十九岁左右,开始积累的。我每次到南京,主要就是到书店买书。身上一点零用钱也主要用于买书。这些书主要分为三类:第一类为英语专业书。第二类为文学书,主要是中外名著。第三类为综合书籍,主要是围棋、哲学、摄影、保健医疗等方面的书。

这些书有的我看了大半,有的是全看,例如英语专业书。还有不少书因为我视疲劳还没来得及看。书大多已经发黄了,我虽然舍不得,也只得忍痛割爱,因为我不可能带走或看完了。

我家对门的大女儿已经读中学了,正好读的就是我任教的中学。我对老伴说:与其全部卖掉还不如送些适合她喜欢看的书。书卖掉了,不值几个钱,可我送给她的却是精神食粮啊,和这几个金钱相比是不可同日而语的。老伴默认了我的想法,把对门的大女儿叫来,让她挑选自己喜爱的书。我对她说:这些书中有我的理想事业和梦想。是这些书改变了我的人生和命运,使我一步一步地实现了理想和梦想,并取得了事业上的成功。相信这些书会给你带来好运,只要好好读书,发奋努力,很可能也会成为一名作家的。她边微笑,边挑选她看中的书,选了大约有二十本书。我非常高兴,觉得自己又做了一件十分有意义的事情。

今天我把剩余的近两百册书卖给了我家附近常来收购废品的小师傅。他一大家子都是干这一行的,从他的父母到他的弟弟。他还曾经被给我家装修房子的电工当作廉价劳动力在墙上打洞,在地上凿槽,他非常能吃苦,干事也很认真,因此我对他的印象比较好。所以我才把书卖给他,虽然只卖了八十五块钱,但我认为钱不是主要的,主要是能让他多挣点也就值得了。

再说这张大床,是张标准的老式框架绷子床,深黄色的。大床两头是两块横板,横板上的框架有四个角,上面分别有两根横档,用于挂蚊帐或用来装饰的帐橼子。刚成家时,蚊帐用两根帐勾挂着,帐勾上还有两个小红灯笼。床上铺着漂亮的床单,床头摆放着叠得四四方方的丝绸被子,被子上放着两个绣花枕头。大床打扮得真像个大花船。

自从儿子成家后,我和老伴就分床分卧室了,因为我的睡眠不好,我们俩都会打呼噜,相互影响,一个都睡不好觉。分床的日子一晃八年过去了。

现在这张大床成了我的专用床了。我睡不着时,有时会掉个头睡或横过来睡都可以。

有时孙女把对门小妹妹叫来玩。她们俩就在我的大床上蹦蹦跳跳,又是疯又是笑又是叫,显然把我的大床当作蹦蹦床了。有时俩人站在床的横板上,双手握着上面的横档,像玩吊环一样。

我们明天就要搬走了。再也看不到她们俩在大床上度过的无忧无虑,快乐无比的童年时光了。

作者简介:

狄大庆,50后,南京浦口区人。系作协会员。曾在《人民文学》(1990年第6期)上发表短篇小说《垂钓》;2013年在参加南京市“新鼓楼杯”廉政杂文暨小小说征文大赛活动中,小小说《老农校》获二等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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