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新帝登基,下令有功皇后自尽,皇后终于醒悟

故事:新帝登基,下令有功皇后自尽,皇后终于醒悟

宣永平三十二年。新帝登基,举国大庆。

入夜,皇宫之中依然笙歌鼎沸,灯火荧煌,一派喜庆繁华之象。

承天殿上,歌舞拂地,文武百官觥筹交错,颂赞着龙椅上的新帝,溢美之词不绝于耳。

东六宫,昭华殿,静若死地。

“哐啷——”

奢美的大殿之中,洛盼桃手中的凤冠坠落在地,凤珠在灯火下流溢着幽幽惨惨的光芒。而洛盼桃浑无所觉,她满目震惊的望着面前手捧明黄圣旨的宣旨太监,嗓音颤抖,“你……说什么?”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经查,洛氏盼桃乃隐逸阁余孽,雌于君侧,意图谋反,颠覆朝纲,其罪当诛!念尔曾侍于朕,特加恩赐令自尽!钦此!”宣旨太监面无表情的将圣旨再度念了一遍,看着洛盼桃的目光中隐隐透出些许怜悯。

洛盼桃脸上的血色刷地退去,她无意识的退后一步,跌坐在椅上,喃喃摇头:“我不信!我不信!我不信段墨舒会这般对我!”

他说她是余孽,他说她其罪当诛?

当年,他段墨舒虽贵为太子,却不被皇帝所喜,不仅手中势力微薄,诸皇子更是虎视耽耽,前朝后宫腹背受敌。她身负绝世医术,为了他君临天下的野心,不顾在师尊面前发下的不以医术害人的誓言,用医术亲手为他除掉一个又一个绊脚石,终于助他登临帝位,权掌天下。

那个时候,他说:盼桃,我登基之时,便是迎娶你之日!这天下,将是我们鸳盟相缔的贺礼!

他的诺言,言尤在耳!

今日,他祭告天地,登基为帝。她满心期盼着明日的大婚,却在大婚前夜,迎来了这一纸赐死的圣旨!

呵,隐逸阁余孽!若无隐逸阁,他安能拿捏满朝文武命脉?安能掌控宫城内外势力?若无隐逸阁,他安能登上这帝位?

是了,是了,如今他已登大宝,隐逸阁又还有何用处?她这个隐逸阁阁主,又还有何用处?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她曾经对他的帮助有多大,如今对他的威胁就有多大。他……已然容不下她!

这个认知让洛盼桃的心仿佛被利刃绞住,疼得她几乎窒息。她握紧手掌,指尖狠狠掐入掌心,鲜血无声滴落,她却毫无所觉。她闭上眼眸,半晌睁开,眸中已然恢复冷静。她冷冷盯着宣旨太监:“皇上呢?我要见他!”

她要亲口问他,难道当日的承诺全是谎言?难道他们经历的那些风雨全是虚无?难道他对她真的心狠若斯?

“这……洛姑娘,圣旨已下,您见到皇上也无用。时辰已不早了,您还是请上路吧!”宣旨太监对身后的三名太监使了记眼色,三名太监立时上前,将手中所捧之物端到了洛盼桃面前。

洛盼桃看着托盘中的白绫、短匕与毒酒,嘴角勾起一抹嘲讽至极的弧度,“你们觉得这些东西能杀得死我?”

“你当真如此自信?”一道清冷如千年寒冰的男声,从门外传来。

洛盼桃抬起头,瞳孔猛然缩紧。

殿门外,身穿龙袍的段墨舒,手执一娇媚女子的葇荑,缓步踏进了大殿。

洛盼桃的目光紧紧锁在他们相缠的手指间,被撕开的心再度裂开,鲜血淋漓。心中侥存的一丝期望,也在他冰冷的目光中荡为了轻烟。她望着他,他也回望着她。她唇瓣翕动,良久才吐出三个字:“为什么?”

段墨舒静静看着她,云淡风清的道:“没有为什么。用你,只是为了得天下罢了。”

尽管已经有所觉悟,但亲耳听到他说出这句话,仍让洛盼桃的心再度被狠狠扎了一刀。她强行稳住心神,自嘲一笑:“原来如此。那么,”她的目光挪向依偎在他身侧的女子,“秋小姐才是你真正心爱之人?”

段墨舒看着她的笑颜,一如即往的明媚,却隐隐透着彻骨的悲凉,他漆黑的眼眸中仿佛涌动过什么,却又似未起丝毫波澜。“不错,意歆淑贤柔善,与你不同。这天下需要仁慈的皇后,而非心肠毒辣的国母。”

洛盼桃笑得愈发灿烂。他嫌她不够仁慈,嫌她毒辣?

当年,是谁百般恳求,让她罔顾对师尊的誓言,用一身本该救人的医术帮他害死一个又一个他的敌人?是谁劝她以大局为重,说有朝一日他得登大宝,才能救更多的人?如今,全成了她的错处!

秋意歆轻叹一声,悲天悯人一般仁柔,“洛姑娘,皇上为这天下付出了许多,还望你不要怨怪他。”

洛盼桃站起身,没有理会秋意歆,眸光扫过太监手里的东西,复看着段墨舒,平静的道:“我不会自尽。药林谷的人没有懦夫!”

段墨舒眸光一寒,一字一字的说道:“那么,你就休怪朕不念旧情了!”

话音一落,他身后的数名御林军猛地抽刀扑向洛盼桃。洛盼桃一身绝世医术,却无半分武功,眼见就要死于刀下,殿外骤然射入四条黑影,其中一人长剑一挥,“当”地一声便震开了只差寸许便要刺中洛盼桃的利刃。

四条人影以掎角之势,护在洛盼桃四周,左侧男子沉声道:“阁主,属下等来迟,还请恕罪!”若非段墨舒特意派人在宫外拦截他们,他们怕也不会怀疑洛盼桃可能出事了,故而迅速潜入宫中。

洛盼桃看了眼脸色难看的段墨舒,自嘲一笑。今早他让人带她入宫,说是准备明日大婚事宜,因宫中人杂,逸风四人不便出现,故让他们留在了宫外。原来,不让他们进宫的原由,是为了方便杀她。

“带我走吧!”洛盼桃不再看段墨舒一眼,疲惫的吩咐。

“走?”段墨舒冷笑一声,“洛盼桃,你以为你走得了吗?仔细看看你的掌心,再来说这话吧!”

洛盼桃心头一惊,翻转手掌,赫然就见她双手掌心正中一片赤红,一条几不可见的血线沿掌纹而上。她脸色大变,刷地拉起衣袖,那血线已然蔓延到了手肘处。猛地,一阵剧烈的疼痛自她心脏处传来,脸上的血色潮水般退去,一片死白。

“断魂!”她捂住抽疼的胸口,难以置信的瞪着段墨舒,“段墨舒,你好狠!”

断魂,以九九八十一种天下至毒之物炼制而成,无色无味,中毒时掌心赤红,中者心绞剧痛而死,无药可解。因中此毒之人,死后面容格外安详宁静,宛若失魂沉睡,是以命名为“断魂”。

她研制此毒的唯一目的,是为段墨舒扫清政敌和障碍之用,却不曾想,有朝一日,这种绝毒会反用在她自己身上。

断魂无解,连她也不例外!

她的心脏仿佛被一张长满尖利倒刺的巨网死死箍住,扎入血肉,痛彻骨髓。然而,这种痛楚,却远不及被她最爱之人背叛,带来的痛苦的万分之一。

恍然间,她觉得自己这一生就似一个笑话,直至即将殒命,才知自己一直被当做个傻子般利用,被利用得彻头彻尾,被利用得失去了一切……

“阁主?”逸风四人焦急的呼喊唤醒了洛盼桃的神智。

她回过神,苦涩的道:“逸风,这些人不是你们的对手,不必管我,你们走吧!”若她未中毒,他们安然脱险不是问题。然而,如今她身中无解之毒,段墨舒今日必是要取她的性命,她已拖累他们这些年,何必再让他们枉送性命?

逸风四人岂肯依从,“阁主,属下等今日誓死也会将您带走!”

段墨舒抬了抬手,殿外立时涌入大批御林军。他目色阴冷的盯着逸风四人,“朕念在你们曾救过朕的份上,不欲赶尽杀绝,你们却偏要赶来送死。不过,你们主仆素来情深,朕今日便送你们一齐上路罢!”

话落,御林军立即如狼似虎的攻向逸风四人。逸风四人武功高绝,然则段墨舒带来的高手着实不少,一时间竟也被缠得无暇分身。

刀光剑影之间,洛盼桃神色平静的望着被御林军保护在后的段墨舒,以及被他护在怀中的秋意歆,“你可还记得,当年为何为我取名盼桃?”

当年,他说:就叫盼桃如何?盼到阳春三月三,桃花遍地时,我来娶你……

段墨舒眼底掠过一抹嫉恨,唇角更是勾起一抹莫名的讽刺,“朕为你取名?朕怎么不记得?你确定那个人是朕?”

洛盼桃嘴角猛地沁出一缕鲜血,她却放声大笑起来,笑得泪如泉涌。

这笑,是笑自己的痴傻!

他当年许下的诺言,是她坚守至今的信念,然而,他竟然早已忘了。这些年来,她的所做所为,简直像是一出闹剧!

“哈哈,好一个不记得!好一个不记得!”洛盼桃大笑着,嘴角的鲜血却愈涌愈多。她眼中迸出了漫天恨意,骤然抬手一扬,无数缕银白-粉末扑天盖地的笼罩住殿内的所有人。

段墨舒脸色大变,一把推开秋意歆,掩住口鼻急步退后,怒喝:“洛盼桃,你敢!”

洛盼桃嘲讽至极的看着段墨舒和被推倒在地的秋意歆,冷冷一笑:“段墨舒,断魂无解,情花的滋味,你也可以好生尝一尝。”

段墨舒以为拿走她身上的所有药,她便如拔了牙的老虎,却不知这些年在他的“调教”下,她无时无刻都会在身上暗藏几味防身毒药。情花之毒,比之断魂更狠。她倒要看看,没有她替他解毒,他段墨舒还有没有命权掌天下!

洛盼桃看向满面担忧的逸风四人,他们早已被她下了解药,情花毒自不惧。“我死后,将我的尸首带回药林谷,葬在师尊陵旁。”

她要到地下向师尊请罪,为她的忤逆不孝,为她的满身罪孽……

话落,她的心猛地急剧收缩,眼前逐渐发黑。她缓缓阖上眼,软软倒了下去。

最后的意识中,只有逸风四人慌乱的呼唤,以及段墨舒惊恐的吼叫——

“洛盼桃,你不许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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