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子說:“墨翟楊朱是禽獸。”如何理解這句話?

司尚慶

孟子是戰國時期的一代文宗,在稷下學宮做過老師,周遊列國,繼承和發揚儒家學派,聲名很大,而其雄辯才能更加可以說得上無人能敵,但是一直得不到大官的機會,各個國家的國君在孟子游歷過來時都會禮遇有加,彰顯重文尊士的態度,但是都不會重用他,孟子也知道這點,所以,也就只討論學問,不探討國事。


孟子的雄辯才能,和他得理不饒人,罵人懟人不留餘地,確確實實使得當時許多名士顏面掃地,尷尬至極。他對墨翟、楊朱兩位大家也是如此。但說實話他實在是刻薄了一點。

墨翟,主要內容有兼愛、非攻、尚賢、尚同、節用、節葬、非樂、天志、明鬼、非命等項,以兼愛為核心,以節用、尚賢為支點。墨子在先秦時期創立了以幾何學、物理學、光學為突出成就的一墨子硯整套科學理論。墨學在當時影響很大,與儒家並稱“顯學”,在當時的百家爭鳴,有“非儒即墨”之稱。孟子主要攻擊的是墨翟的“兼愛、非攻”,不遺餘力的反對兼併戰爭,認為在戰國亂世,這是很不合時宜得,如果大家都是這樣那就都做聖人了,而孟子的聖人,仁政是講階級的,不能全部一視同仁,這就成了分歧。尤其是孟子認為墨翟兼愛親人又兼愛天下人,但是愛了國人哪有精神愛家人呢?

墨翟也曾學習儒學,但是對儒學的繁瑣禮樂感到厭倦,也是自立門戶,他也提倡仁政,但他的仁政是無階級的,所以這是他們根本的矛盾所在。

楊朱,他是道家楊朱學派的創始人人物,其中著名的人物還包括縱橫大家犀首公孫衍,主張“貴己”、“重生”拔一毛以利天下而不為,如果是做官就是為了高官厚祿,你要用我就得有好處,後來被人誤解為“自私自利”、“頹廢”、“墮落”為諸多學派,名士,大家所不齒。實際上楊朱學派產生有其背景,當時天下大戰連綿,君王視人命如草芥,百姓顛沛流離,然而又常常輕易被鼓動參戰。他就走極端,提出一個“貴己”“重生”的理論,讓人要珍惜自己生命,也要珍惜百姓生命,不要輕易的蠱惑。要學會自己去保真,去主宰自己的命運。這其實是非常具有獨立的精神和人格的,也為我們提供了一條自立之路。與戰國各大家迥然不同。說他完全自私自利,其實是其他人對他的誤解。


當然,孟子時代說的禽獸和現代所說的禽獸是有所不同的,並不一定是罵人,而是指的與文明人相區分的原始自然人,野獸,動物,還沒有我們現代這麼豐富的含義。


楊朱的‘利己’思想如果推廣,所有人都只顧私利,就會不知有君,不知有國;而墨子的‘兼愛’是無差別地對待一切人,便抹殺了倫理、親疏、等級、尊卑——無論是‘利己’還是‘兼愛’,都勢必造成社會的混亂、秩序的崩潰,讓人變得和動物無別(自然狀態,無政府主義)。


無論如何,戰國諸子百家,無論是攻訐非難,博雅雄辯,還是策士縱橫,都給人留下了無限的遐想。都為中華文化留下了無比寶貴的財富,這些財富一直滋養著後世萬代。


李藝泓西平王后裔

孟子是戰國時期的思想家,是儒家學派的繼承和發揚者。為了發揚儒家的仁者愛人的思想,重新建立已經衰落的儒家學說,孟子像一個鬥士一樣,與當時的各個派別展開了辯論,在戰鬥中重新樹立了儒家的思想。孟子是個高明的辯論家,更是一個毒舌,屬於那種一言不合就罵人的那種。他罵的最厲害的有兩個人,一個是墨子,一個是楊朱。墨子的墨家學派和楊朱的道家思想,在戰國時代屬於顯學,在社會上影響極大。擒賊先擒王,所以,孟子就對他們開始進攻。

首先,孟子罵墨子是禽獸。說實在的,這個孟子就很不地道了。人家墨子可是個全心全意為人民服務強調無私奉獻兼愛的思想家。孟子的邏輯是這樣的:墨子要兼愛,就是說要像愛自己的父母一樣,愛天下人。事實上,你要是把心思都用在愛天下人身上,就沒有時間和精力去愛自己的父母了。這和儒家的愛有差等的思想是背道而馳的。儒家最強調孝悌,既然墨子的學說不把孝悌思想放在首位,那和禽獸就沒有區別了。所以孟子罵墨子是禽獸。

其次,孟子罵楊朱是無君,就是說不把君王放在眼裡。原因是楊朱為代表道家學派,強調全身養性,生命最為珍貴,其他的都是浮雲。所以楊朱主張拔一毛而利天下而不為。就是說我們每個人管好自己,誰也不管誰,誰也不欠誰,這樣的世界就會和諧。而孟子認為,人就要忠實於君主,你楊朱眼裡只有自己,不把君主放在眼裡哦,這個就是無君。所以,毒舌孟子對楊朱一頓痛罵。

孟子在戰國時期愛罵人是出了名的,哪怕是君主,孟子照樣罵。搞得好幾個君子很不爽,但是孟子就喜歡君主看他不爽又幹不掉他的樣子。


好玩的國學

看了幾個朋友的回答,很受啟發。先此致謝。有的朋友從孟子口才好,很能辯論開始,得出孟子很能罵人的結論。既然常罵人,可能就不會是什麼好鳥。如果有了這種對儒家的先入之見,對這一問題的討論自然也得不出什麼有益的結論。當然也就無法說明為什麼在那麼長的歷史時期,儒家能在中國文化中獨領風騷。 孟子罵揚朱與墨家禽獸,這事是有的。但這只是戰國百家爭鳴之時各家論戰的內容,是一種理論學說上的爭鳴,不是針對某一具體人的謾罵。所以,這個問題提得不是很準確。準確的說,孟子所罵的是“墨家”和“揚朱學派”。而不是某個個人。 說起墨翟,大多數人都知道,是墨家學派的創始人。墨家理論最主要的方面是“兼愛”,“非攻”,這在中學都學過。可是,提起揚朱,瞭解的人相對就少些了。 揚朱應該是先秦諸子之一,這一派應該也是百家之一。可是,揚朱與儒家、法家、農家等等不同的是,它並沒有完整的理論體系流傳下來。學術界對揚朱的時間與定位也是不統一的。馮友蘭在《中國哲學史簡編》中,把揚朱劃為道家,按馮友蘭的劃分,道家分為三個時期,第一時期是揚朱,第二時期,是老子《道德經》,第三時期,是《莊子》。揚朱沒有著作流傳,他的觀點散見在其它諸子的書中,比如《莊子》等。因為揚朱的這種特點,他的時間也不好確定。 揚朱的學術觀點,最基本的一條就是,“拔一毛而利天下,不為也”。他在經典中出現的時代大概與許由等相似,舜讓天下與許由,許由不幹。這在莊子中有記載。許由為什麼不幹,體現出的也是道家思想,舜是為天下謀幸福的。辛辛苦苦搞得“臏無肉,脛無毛”,而許由認為,聖人不必這樣辛苦,天下也是好好的。聖人出來救群眾於水火,純屬無聊。所以,舜讓天下給他的時候,他不幹,他要當隱士。他覺得,隱士比聖人更高潔。(當然,聖人是儒家的觀點)。許由這些人,也有自己的理論,這就是楊朱所謂的,“拔一毛利天下,不為也。”這個理論,應該是說,社會的發展,應該順其自然,不必要去人為的干涉。我自己不會拔一毛去利天下,同時,我也不期望聖人或是別人,辛辛苦苦為我操勞。這大概就是揚朱理論最核心的東西。許由和舜同時代。揚朱也差不多,這大概是馮友蘭把揚朱列為道家第一階段的理論依據。 戰國時期,百家爭鳴,一毛不拔的理論應該也是諸多思想之一。這種思想與老莊思想在內在的邏輯上,還是一致的。一毛不拔做為一種理論被儒家批判的時候,也是戰國時期,所以,可能也有人把這種思想劃為戰國時期的思想。這是他們的理論依據。 下面說說孟子為什麼罵二派學說為禽獸。先說墨家,“兼愛”,“非攻”是他們的主要理想。聽起來當然是高大上的,兼愛與現代所謂的博愛有相似之處,而非攻,不就是熱愛和平,反對戰爭嗎?看起來,很高大上,可是為什麼墨家在歷史上消失了,而儒家發展了起來。僅僅說孟子喜歡罵人,儒家虛偽,是解決不了問題的。 墨家說愛,似乎儒家就不說愛,或者反對“愛”了。其實不然,儒家也是講愛的。儒與墨對愛理解最大的不同是,儒家的愛是有差等的,而墨家主張愛無差等。就是說,對所有的人都要一視同仁,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這種口號看起來雖然高大上,但實行起來,卻是不通人情的。比如,你在外地工作,過年的時候,回家看看父母,如果一視同仁,回家先看看自己的父母還是別人的?如果一視同仁,就不用回家了,在當地找個老人,看看他就行了。就是因為墨家理論上的這種缺陷,讓孟子看到了他們高尚背後的不通人情,以及不可持續。人如果連自己的父母都不認了,那和禽獸有何異?這是孟子批判墨家的理論觀點。事實也證明了,孟子說的是對的。因為墨家很快就在歷史中消失了。 再說揚朱,一毛不拔的理論,是有很強烈的無政府主義色彩的。但揚朱獨善其身的道家思想雖然被孟子罵了,但他並沒有在歷史上消失,而是做為中國人精神世界的另一個側面保留了下來,現在的中國人一般都說“達則兼濟天下,窮則獨善其身”。兼濟與獨善成為中國人處世哲學的陰陽兩極。兼濟是儒家的,獨善是道家的。 “獨善”在“兼濟”成為不可能時的一種選擇,是符合道理的。中國人很少沒有經過兼濟而直達獨善的。一個很簡單的道理是,如果一個國家,所有的人都不願為別人付出,那麼,這個國家和民族是無法生存下去的。無君,就是沒有國家集體觀念,和忠於某一個個人是不同的。所以,孟子罵揚朱無君是禽獸,也是有道理的。人類之所以能成為這個星球的主宰,就是因為人與人之間要組織成社會,以社會之力,與自然和諧共存。如果人人都獨善其身,那麼人類能否成為現在的人類,就很難說了。即使也能生存的現代,恐怕也不是現代這個樣子。 所以,孟子罵墨家與揚朱無父無君,是禽獸,是有理論上的原因,而並不是無原則的隨意謾罵。至於這個理論是否成立。每個人弄明白了之後,自己去判別好了。


七月流火140400643



墨子即墨翟,定居於魯國,耳濡目染,受儒家學說影響,師從孔儒之道。但是墨子後來覺得儒學太過虛偽煩瑣,比如儒學不信鬼神,卻偏偏要搞祭祀之禮,這就如同明明沒有客人還裝模作樣的行客禮,明明沒有魚還跑去撒網一樣,虛偽巧飾,假道學。


於是墨子棄儒自創墨學,開壇授徒。其學說跟儒學作了明顯的區分,特別是哲學論證方法。儒學重視行為動機,不重視行為結果。墨學剛好相反,先問結果,再決定行為。而且墨子出生貧民,不搞那些陽春白雪、華而不實的東西,這就讓繼聖人孔子之後號稱儒家二聖的孟子很不爽。

墨子出自儒家卻不遵循儒家的等級禮法,提倡世人平等的“兼愛”“非攻”,天下如果都兼相愛了,儒家那一套森嚴的等級制度、因等級而產生的貴賤高下之禮的學說豈不沒有市場?孟子自然不能把這種想法說出來,所以只能從孝道上著手罵人:“天下兼愛,無父無子,與禽獸何異”?



雖然孔曰成仁,孟曰取義,實際上孟子這個二聖比起孔聖人來,差距還是不小,孔子還曾說“三人同行,必有我師”,還曾去求教於道家始祖老子,並膜拜嘉許。

孟子的胸懷小很多,只要不同他的觀點他就激動,耍了一輩子嘴皮子沒有任何經世致用的實踐。墨子一生,身體力行,既搞科研,又鞍前馬後,服務於人民,“興天下之利,除天下之害”。一心一意為天下興亡貢獻綿薄之力。


去年我國之所以把全球首顆量子衛星起名為墨子,就是紀念他的實踐、創新、科研精神。


謝金澎

春秋戰國時期是我國曆史上諸子爭霸,孟子批判楊朱為代表的道家和以墨子為代表的墨家,他說“楊朱為我,是無君,墨子兼愛,是無父,無父無君,是為禽獸。”他作為儒家亞聖(後人封的),自然舉起儒家“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的大旗,想要立於萬家之上,為統治者所重視。其實孟子批判的是人如果按照墨家,楊朱那樣來,無君,無父和禽獸一般了。不是說楊朱和墨子是禽獸。當然孟子這樣說固然極端了。



孟子在《孟子·萬章上》說:“吾善養浩然之氣。”這種浩然之氣是一種無欲則剛的天地正氣,也就是儒家所謂“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是一種“敬天法祖”的家國思想。楊朱的思想是什麼。人們問他“拔一毛以利天下,則何如”。楊朱說“吾不為也”。“一毛不拔”就來自這裡。楊朱目的在自我,貴自我,萬物與我冥和,以我為中心。這與儒家入世為天下蒼生格格不入,孟子自然要罵。


墨子兼愛,提倡節儉,他認為儒家守孝三年,純屬浪費人力物力財力,守一年就好了。墨子墨家代表的是一種“俠”與下層民眾的利益,也在一定程度上衝擊了儒家“首孝悌,次謹信”的規矩。孟子認為墨家不守孝三年就是無父,所以他又罵了。現在想想實在是無奈啊,靠極端方式提高自己,孟子有點不淡定啊。


文/紅雨說歷史


紅雨說歷史

《孟子·滕文公下》中先是言及楊朱及墨翟兩家學說盛行之況:「楊朱、墨翟之言盈天下。天下之言,不歸楊,則歸墨」,然後便攻擊這兩家學說:「楊氏為我,是無君也;墨氏兼愛,是無父也。無父無君,是禽獸也」。

儒家仁愛從「親親」開始,以「孝悌」為本。孟子就說「孩提之 童 ,無不 知愛其 親者 ;及其 長也 ,無不 知敬其兄也」。在此基礎上,才能推己及人,「親親而仁民,仁民而愛物」,「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可是墨家則主張兼愛,不論親疏。「不黨父 兄 ,不偏貴 富,不 嬖 顏 色」。

在儒家的倫理系統中,親人是較陌生人更為特別的,親人之間有著不講厲害的義務和責任關係。墨家則否認這種親屬的特別性,認為一切從「利」出發,兼相愛,交相利,不問親疏。這樣的差別表現在具體的層面就會有很大的不同。

《論語》中就提到直躬者其父攘羊的事,孔子就說「父為子 隱 ,子為父 隱,直在其中矣」。這種事在墨家看來,則是不義。「不義不富,不義不貴,不義不親,不義不近」。墨家是不會因為這個人是自己的親屬而有所區別的。

宰我嫌為父母守三年之喪太久了,耽誤生產,孔子就要批評他「不仁」。「“予之 不 仁也 ! 子 生 三年 ,然後免 於父母 之懷 。 夫三年之喪 ,天下之通喪也 ,予也 有三年之 愛 於其 父母 乎。」三年之喪都嫌長,真是沒有良心啊。可是在墨家這裡,卻是認同宰我的看法的,墨家甚至認為喪葬只需三日就夠了。長了就浪費資源,耽誤生產。

儒家以自然的倫理關係為基礎而制定一種義務性的道德準則,這是不能講究利害而必須遵守的,是人倫道德。墨家則從社會功利的角度考量,在這裡沒有父子,只有賢與不肖。沒有孝與不孝,只有利與不利。

墨家思想呈現出一種功利主義的色彩,而這種功利主義是中立於行動者的。在功利的考量中,親疏並不會對最終的選擇有所影響。從這個角度而言,孟子說墨家「無父」,其實是有道理的。

楊朱思想只是零星散落在其他文獻,其「為我」之說,殊為模糊。「為我」什麼呢?自私縱慾是為我,全性葆真是為我,逍遙自由也是為我。當然孟子給了具體的解說:「楊 子取為我 ,拔一毛而 利天下 ,不為也。」

孔孟的主張,都是默認君主權力的存在的合理性的和必要性的。他們的主張都在如何使君主權力更好的治理天下,使得百姓安居樂業,達成一個理想社會。在孔孟看來,理想社會的構建,是需要君主的。

楊朱則看到了另一種可能。你說是為了「利天下」,是為了百姓。可實際上這只是你的藉口,你拿著「利天下」的藉口來損害別人的利益,實際上並沒有「利天下」,利的只是你自己。針對這種虛偽的境況,楊朱便不再相信「利天下」的鬼話,其雲拔一毛而利天下,我也不幹。楊朱就有否定君主制的傾向。所以孟子說楊朱「無君」也是有道理的。

孟子說楊朱無君,墨家無父,這本身並不含貶義。如果你認為這是貶義,那說明你心底默認了孔孟儒家的倫理體系,認為無父無君就是不好的,所以才會覺得這是一種貶義。如果你本身就不認同孔孟的倫理系統,那自然就不會覺得無君無父是不好的言辭。

所以孟子說楊朱無君,墨家無父,只是表明他們之間的區別,而不含貶斥之意。孟子據無君無父而言「禽獸」,才是罵人之語。這當然是不對的了。「無君無父」並非就一定是禽獸,還有可能之一種文明。

至於人們對孟子,楊朱,墨子思想如何取捨,如何選擇,贊同誰,反對誰,那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孫虛白

孟子號稱“吾善養吾浩然之氣”,但實際上是很不會聊天的,喜歡扣大帽子不說,還喜歡詭辯。

《孟子》開篇就是詭辯。梁惠王問孟子:“老人家不遠千里來到我國,將會有利於我國吧?”孟子一上來就懟人家:“何必說利呢?有仁義就好了呀。大家都說‘何以利’,那必將‘萬取千焉,千取百焉,不為不多矣’。”明眼人看一眼就知道問題出在哪,梁惠王說的“利”和孟子的“利”根本不是一回事兒,孟子是偷換概念。

扣大帽子最典型的例子,就是罵墨子和楊朱。墨子主張兼愛,儒家強調“愛有等差”,墨子就反其道而行之,把互愛和互利統一起來。

楊朱主張“貴己”“重生”“人人不損一毫”的思想,這種思想乍看自私,其實有其時代背景。戰國時諸侯交攻,驅使民眾互相征伐,往往還打了為天下的旗號,弱勢人人貴己、重生,不信那套為殺身成仁、捨生取義的鬼話,仗怎麼打?諸侯們還怎麼作妖?

墨子和楊朱就被孟子貶斥為“禽獸”。理由是什麼?“楊氏為我,是無君也;墨氏兼愛,是無父也。無父無君,是禽獸也。……楊墨之道不息,孔子之道不著,是邪說誣民,充塞仁義也。仁義充塞,則率獸食人,人將相食。”

這是攻其一點不計其餘。楊朱說為我,可推導不出無君,只是不服從無條件的徵召,為了打著公義旗號的私利賣命罷了,若說這是無君,那是不是君說什麼都得聽,讓幹什麼就得幹什麼?

墨子說兼愛,可也推導不出無父,相反,他的兼愛下的父子關係可能更和諧,比儒家壓倒一切的孝要健康一些,因為互愛還要互利,你對我不好我為什麼要孝順你?孟子不過是將兩個人的學說推到一種極端情況,怒而攻擊之而已。要說“率獸食人,人將相食”,倒是尊儒之後經常見到。

為什麼孟子這麼恨這倆人?或者說孟子打著“仁義”的幌子,非要貶斥此二人的本來目的是什麼?一是戰國後期墨子和楊朱在民間極有市場,“天下之言不歸楊則歸墨”,孟子高喊“民貴君輕”都沒人理他,因為他沒提出根本的解決辦法,人們也能看明白他說的“民貴君輕”出發點還是社稷、還是王權,和老百姓沒什麼關係;

二是倆人的觀點都動搖孟子立論的基礎。既然愛有等差,那愛兄弟、愛父母、愛國家、愛天下,是遞進的嗎?也就是說人應該最愛身邊的人,忠反而是最末?還是人應該最愛天下?這可就和孟子駁斥墨子說的人有私慾相矛盾了。忠孝不能兩全的問題,就是理論上的矛盾點。何況儒家最喜歡拿聖君說事兒,動輒就是堯舜,墨子也說堯舜,說的還和儒家不一樣,這就很要命。

楊朱的理論要解決的問題,孟子也回答不了。既然愛有等差,人性又本善,那人為什麼不能最愛自己,兼愛他人?為什麼愛自己這件事,在儒家的理論中不存在(在儒家,愛自己為的是孝、忠、傳道,就是不為自己)?而且楊朱是很反對法先王的,這就很要命了,堯舜那點兒事不讓說了,孟子能不生氣嗎。


鍛彰趣義

實話說,孟子根本不配為聖人,不過一噴子而已,理念不合就給人蓋帽子,謾罵別人,跟現代噴子一個樣,如果他是聖人,我們頭條上,那簡直聖人多如狗,噴神滿地走。

揚朱的思想,就跟現代小市民思想一樣,我不害人,再不損害自己利益的舉手之勞,可以考慮,但是如果損害自己利益,哪怕一毛錢的利益,我也不願意幫人,故揚朱被稱一毛不拔。

這種思想固然不是那麼高尚,但並不卑鄙,因為他沒有鼓吹,去佔別人便宜。他很現實接地氣,就好像我們坐公交,我把座位讓給老人,固然是我高尚,但是我不讓,那也是我的權利跟自由,用不著道德婊道德綁架對我進行謾罵!

而孟子這個道德婊,就罵揚朱太過自私,心中除了自己沒有別人,自然也沒有君父,所以禽獸也。

墨子就更冤了,如果揚朱思想不怎麼高尚,那墨家思想就太過高尚了,講的人人平等,大家互相團結友愛幫助,同時墨子思想還有節檢,節喪等等……認為只要善待親人,親人死了,只需要簡單辦個喪禮,而反對儒家過重的喪禮,認為那耽誤百姓生活,而注重孝道的儒家,就非常不樂意了,儒家主張的是,父親如果死了,子女必須在家守孝三年,守孝期間跟不得出遠門。這也是也是為什麼古代動不動在家守孝,然後各種忌諱。

大家自己想想,儒家所謂的孝道害不害人?真的孝敬父母,就像墨子說的活的時候好好對待就行,死了做的再好不過行式主意,虛偽至極。

這種行為,對孟子這個噴子來說,當然是無父的行為,所以罵墨子禽獸也。

墨子主張捨己助人的思想,固然我們一般人做不到,但是我們有什麼資格罵呢?就好比雷鋒,我們自己做不到雷鋒那麼高尚,但是就要罵他禽獸麼?

雖然孟子也有很多名句,看起來頗有道理,比如君視臣如草芥,臣視君如仇寇,但這反過來想也不過是維護君王統治而已。

這句話潛意詞也可以說,只要君王善待臣子,那麼臣子就絕不能反叛帝王,至於這個君王是不是無能,並不重要,哪怕他是啊鬥那樣毫無能力才幹,並不能帶領國家走向富強,只要他善待臣子,臣子就得為他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這種維護階級維護君王的思想,跟墨家的君無常貴,民無永賤,賢者上庸者下的民主思想比起來,明顯是落後的。

墨家主張,統治階層不能永遠高高在上,百姓也不能永遠低賤,君王和官員應該由百姓推舉賢者上,庸者就下來。

孟子雖說,民為貴君為輕,但並沒有主張,民可以替代統治階層,統治階層永遠是貴族,人是有階層劃分,並不是平等關係。他的觀念只不過是說,君王,善待百姓,百姓得為君王效忠。看起來有道理,實則還是維護君王統治的權利。

因為他的出發點,實際上還是上下級關係,上級要跟父親對兒子一樣對下級要和善,然後下級對上級要跟兒子對父親一樣尊重,這也是儒家一直提倡的君臣父子。

所以古代封建社會,我們看到官老爺,明明拿的百姓的稅收血汗錢,養活自己,卻偏偏高高在上,自稱父母官,對待百姓好點,就被讚揚愛民如子。

而墨子提倡人人平等,民主等思想,就被孟子這個所謂聖人罵成了禽獸。

說白了儒家不過是維護統治階層的學說而已,這也是儒家能生生不息,一直流傳下來的原因。哪怕是不信儒家的少數民族,蒙古跟清朝進了中國,也喜歡用他,因為他們確實是維護君王統治的好東西。


不跳梁的小丑

並且,我們不但誤會了孟子,也誤會了楊朱、墨翟!楊朱:“古之人,損一豪利天下,不與也;悉天下奉一身,不取也。人人不損一毫,人人不利天下,則天下治也。”我們試想一下,如果人人都謹守自己的一畝三分地,我不欺你,你不欺我,好似老子“老死不相往來”似的,則天下不就治了嗎?而人人不就皆得生活美滿了嗎?楊朱主要是這個意思,出發點還是很好的!

至於墨子,墨子:“兼愛,愛無差別,官無常貴,民無終賤。”墨子的這句話本身是完全沒有問題的,有問題的是理解他的人,從這裡也知道,墨子確實是儒門一派。為何這麼說呢?因為,墨子明白孔子教化的真正含義。

儒家孔子,真正推崇的是禮法制度嗎?

不是,一切仁義、禮法,都只是外在教化的需要,都只是方便人們學習的需要,都只是順便照顧一下統治者的需要。孔門心法,根本是使“人人皆為堯舜”。既然希望人人皆為堯舜,那就從根本上說,其實我們人人都是平等的,人人都是應該相愛的;而仁義、禮法的出現,只不過是在修行成為聖賢的過程中,保全自己和國家的暫時的需要罷了!


三教一家共華夏

孟子為何罵墨翟、楊朱是禽獸



孟子曰:“楊朱、墨翟之言盈天下。天下之言不歸楊,則歸墨。楊氏為我,是無君也;墨氏兼愛,是無父也。無父無君,是禽獸也。”孟子為何罵墨子和楊子是禽獸?堂堂儒家大師,怎會有辱斯文?鄙人今天對此作詳細解析。


楊朱

墨子、楊子和孟子三人,大致生活在戰國中前期——楊子年齡稍長於孟子,墨子又稍年長於楊子。


若依據年齡,應把墨子放在前面。孟子卻言:楊朱、墨翟之言盈天下。為何將楊子在前,而墨子在後?



最大的可能是,在當時的儒、楊、墨三大顯學中,楊家學派的影響大於墨家學派。故之後也是如此順序——楊氏為我,是無君也;墨氏兼愛,是無父也。

但在最後,孟子卻將楊墨循序倒置——無父(墨子)無君(楊子),是禽獸也。《孟子》一書,之所以如此行文,是有意為之。在儒家經典《六德》中,認為可以“為父絕君”,但絕不能“為君絕父。”顯然,孟子所罵的對象主要是無父的墨子,而非無君的楊子。


有一則與此雖不同,但卻可類比的例子:

韓愈在《張中丞後序》中,稱“兩家子弟才智下,不明二公之志。”此言中的兩家子弟是指張巡和徐遠的後人。韓愈作此文的起因是在平定安史之亂後,張巡和徐遠及其後人被朝廷嘉獎。而張巡的後人卻稱張巡是戰死的,而徐遠是被俘之後才死的,進而詆譭徐遠。韓愈奮而作此文,批“兩家弟子才智下”。這顯然是特指張巡之後,而非徐遠之後。

觸類旁通,孟子所罵是針對墨子,而非楊子。只所以如此言之,是為行文對仗。若如此,不僅符合儒家思想,楊墨順序突然倒置也顯得更加合乎邏輯。

為解救萬民於亂世而勞碌奔波的墨子,為何會被孟子視為無父的禽獸呢?下面進一步解析。

在主觀上,墨子並不反對孝道的,甚至繼承了孔子的君君、臣臣、父父、子子。

《兼愛》有曰:“為君不惠,為臣不忠,為父不慈,為子不孝,此天下之害也。”


又曰:“欲為惠君、忠臣、慈父、孝子,兼愛不可不行也。”

但在客觀上,墨家思想卻與儒家提倡的孝道背離。

在《墨子·魯問》中,有一則案例:

魯人之子學於墨子,其子在幫助它國守城時戰死。遭受喪子之痛,並將孤獨終老的魯人責備墨子。而墨子卻認為:墨家精神就是為了天下人而獻身。你兒子現在是“學成矣”。

魯人生子養子,卻在幫別國守城時戰死,子未報父母養育之恩,可謂未盡孝道。

在《韓非子·五蠹》中,有一則孔子賞賜魯國逃兵的故事:

魯人隨國君作戰,三戰皆背。仲尼問其故。答曰:“吾有老父,身死莫養之。”仲尼以為孝,舉薦其為高官。韓非對此怒斥道:父之孝子,君之背臣也。”儒家的民本位與法家的君本位;儒家的孝與法家的忠,在此勢如水火。


儒家仁愛與墨家兼愛的區別在這兩則故事中,得到了充分的體現。

人與禽獸之別,是禽獸只有慈愛,而沒有孝愛。而人既有慈愛,又有孝愛。這是客觀事實,也是孟子罵墨子是禽獸的依據和原因。

由上可知,孟子罵墨子是禽獸,並非捏造事實,對墨子進行人身攻擊。而是不同學說和思想的碰撞。而與孟子相比,墨子的弟子在《墨子》一書中捏造事實,詆譭孔子指示白公勝作亂(孔子一生與白公勝素未謀面)。可謂小人之舉,在今天則看來毀謗罪,可判處三年以下有期徒刑。

雖然罵墨子是禽獸,但孟子依然是坦蕩蕩的君子和仰俯無愧於於天地的大丈夫。而孟子心中的墨子無論如何不符合儒家的孝道,這也絲毫不能減損墨子之偉大。在先秦時代,他依然是舉世公認的與孔子並稱的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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