品讀山陽茶歌

品讀山陽茶歌

山陽本無茶,20世紀70年代,多種經營重要起來,就有人下福建,去雲南,到信陽,經過一番考察論證,決定引植茶樹,於是購回種子撒在一個叫寬坪和漫川的淺山坡垣地帶上。

中國除過四大發明,聲名遠播的出產恐怕就數瓷器和茶了,據聞外譯China之名,意即為瓷器的國度,但新近有人考證說有誤,意思應該是茶的國度。這是個學術問題,常人是難以界定對錯的,但我們至少可以肯定的是,茶絕對是中國的土著,利用的年代也相當的久遠。

茶的出現用老人家的總結最為確切:群眾創造歷史。因為茶之初是布衣們用來食用的,所以才有了粗茶淡飯之說,所以最早的茶不叫泡而叫煮,不叫喝而叫吃。我們不難想象飢腸轆轆的山民們,發現了一種樹葉不但可以充飢,而且發出的馨香讓人神清氣爽食慾大增,喜愛的流傳就成了自然的事情。之後,僧道們就得到了一些奉送,因為好東西是萬不可忘記神靈的。有一天他們發現沒有鹽巴的茶更純更香,於是便不再醃製,這樣,茶就從飯菜裡慢慢分離出來。然後寺廟就用茶來招待那些來訪的文人雅士,這些人做了官,又把習慣帶到任上。同樣的,好東西是不能忘記皇上的,如此,茶就進了貢品的名單,於是飲茶開始在上流社會風靡開來。

最早開發光大茶的價值的應該是商人,這些聰明絕頂的人,有著超常的商業嗅覺,或許開始他們只是帶著在長途販運的路上自己享用,沒有想到那些蠻夷視茶為神飲,痴迷有加。貿易就這樣開始了,出口的數量愈來愈大,以至於那條路就叫茶馬古道。相傳茶留洋到日本之初,貴族排隊品嚐,曾出過爭喝一杯中國茶出手傷人性命事件。因為當時在扶桑,喝中國茶簡直就是榮耀和尊貴的代名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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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陽的茶樹在沒有成年的時候,土地再次迴歸到一戶為單位耕種,那時候人們還沒有從飢餓裡走出來,解決肚子問題仍是第一要務,所以茶樹就自生自滅在那裡。又十年,茶樹不經意長大了,就像楊白勞的女兒,雖然紮根的地方貧瘠,卻成長得無拘無束,亭亭玉立,就像一下子從土裡冒出來的奇葩。但是真正從深閨裡發現山陽茶的還是領導。

那時間山陽在爭取進入國家級貧困縣,豬侉子羊侉子都送遍了不湊效,於是有人想到了山陽茶,誠惶誠恐的送上去。只見領導細啜一小口,領導紅茶綠茶白茶龍井普洱鐵觀音都吃遍了,鑑賞力不遜專家,領導砸吧著嘴,深吸一口氣去,微閉雙眼,老半天不呼出,在去的人幾近窒息的時候,只聞領導大吼一聲說,好茶!越年,國家扶持山陽的款項就翻了數倍。

領導這一聲喝彩,不但讓山陽得到實惠,而且讓山陽茶名聲鵲起,聽說在省城,出現過到處都誇山陽茶的盛況,所以山陽茶經常脫銷。

山陽茶經泉水沖泡,綠似瑪瑙液,亮如荷葉露,最妙異的要數其香了,聞則淡遠悠長,吸則清新自然,啜之沁人肺腑,據聞一美女煩惱口臭,飲山陽茶數月不治而愈,且呼若含香,愛慕者劇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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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陽茶之所以有如此奇特品質,這緣於其獨特的生長地。這是秦嶺腹地,處南北分界線上,這裡有一山曰天竺山,山北生松柏,山南長橘子。寬坪和漫川就在山南,所以具備生長江南物種的氣候條件;土好,微量元素比茶故鄉的多;栽植呢,還算不上規模,所以既沒有用農藥,也沒有施化肥,可以說還處在半野生狀態。最重要的是這裡遍長油桐樹,春天油桐花盛開,香滿四野,樹周生雜草,多為中草藥。茶樹生活在這裡,能不香嗎,能沒有藥效嗎!

科技發達了,但採茶依然手工,採者多為村姑,頭戴一頂方帕,穿藍白印花滿襟衫,春天初到山陽萬福茶山,會誤以為到了江南,到了少數民族地區,到了仙界。在花海里,綠叢中,但見一隻只細白柔嫩的纖手,如雞琢米,如蜂採蜜,如蝶戀花,隨著食指和拇指的張合,一葉新茶就入了竹籃,如詩歌,如舞蹈,美妙萬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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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世紀了,市場經濟來了,山陽人也有了自己的品牌,也給茶起了許多名字,譬如豐陽泉茗之類。之中最名貴的要數女兒香了,這種茶不會年年都有,許多人一輩子難得一見,這是一種冬茶,可是並不是冬天,但必須有雪壓茶枝,所以就需要倒春寒,當桃花雪來臨,需挑選處女,沐浴過後,上山採摘,採摘不用手,而是用香舌頂開積雪,然後用潔白的牙齒取茶,顧名思義女兒香。這種茶經過寒雪洗禮,就像寶劍的淬火,神秘無解。加之採製方式奇特,產量又奇少,當然是物以稀為貴,一杯入口,價值勝過一顆天然珍珠。當然,喝這種茶就不宜用君子之交淡如茶這樣的話了。

當今喝茶早成為一種文化,茶的種類也很繁多,杯具除紫砂,玻璃,瓷以外也會有更多的選擇。對有閒階級而言,飲茶是養性,是休閒,因此,在柔柔的月光下,在悠悠的古箏聲中,握一壺紫砂,飲三兩杯淡茶,體驗生命的舒坦。對於北方的農人來說,西湖的龍井簡直不叫茶,他們在吃完牛羊肉之後,取一塊連翹葉製成的磚茶,烈火煮之,直到色黑如漆,湯能吊線,然後取一大碗,一口飲盡,雖苦如黃連,卻解渴健胃,何其快哉。凡此二者,評估二者的幸福指數。故茶有價格,但無貴賤,就像酒,好壞都能醉人

對於我,就愛喝山陽茶,我是普通人,就喝山陽普通茶吧,其實享受是一樣的,如果你和我的愛好相同,我提醒你記住一點,不管喝什麼級別的山陽茶,千萬別用一次性杯子,因為那樣,就像一個好女子入了煙花,實在是可惜了。(文 · 王善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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