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东青州白洋村:那里是外婆的柿子沟

山东青州白洋村:那里是外婆的柿子沟

柿子沟北天门入口处

每次听到潘安邦《外婆的澎湖湾》,我总能联想到我的外婆。在村里,外婆应该地道地称为姥娘。

外婆至今精神矍铄,但到底多大年纪,外甥如我又不能给出确切答案,实乃不称职也。

从母亲那里打听,也只有个大概和约莫的岁数,应该是85虚岁左右。

外公,村中应称为姥爷。在我上高中的时候就已经去世,迄今近20年。

而我最早的记忆,外公总是那么高大与伟岸,但他话并不多,也几乎没有看到外公和外婆吵架过。

外公先离开,但他留下的却是没有任何瑕疵的人生,只是外婆在静静地看着岁月的流逝,多少应该有些落寞和寂寥吧!

外婆的村,叫白洋村,该村又分为上白洋和下白洋两个小村,但距离几百米而已。三姨家就和外婆家分别在两个不同的白洋村。

如今,白洋村对外有了一个颇为响亮的名字:柿子沟。

山东青州白洋村:那里是外婆的柿子沟

去外婆家必经的天井村、庙子岭

当年,父亲大概是个婚姻困难户。好不容易,才找到母亲。

据说,白洋村的姑娘们都不喜欢跑如此遥远,到十几里之外,还要翻山越岭的石峪村。

更有意思的是,白洋村属于青州市,而石峪村就属于临朐县。这也算是个跨县婚姻了。

而去外婆家,童年记忆中几乎是梦魇。因为路太难走,从石峪村出发,经过天井村,翻越庙子岭,抵达白羊口,才能继续向西到达白洋村。

在临朐人的眼里,白洋村一带统称为岭西。

在交通工具只有自行车的年代里,穿行在盘山公路上,可谓险象环生,千里迢迢路遥遥,对于孩子的我们来说,更是一场无尽的“灾难”。

因为上坡的时候,只能靠走。

山东青州白洋村:那里是外婆的柿子沟

外婆的家门口

现在外婆住的地方,可以称为新家,这是相对于记忆中最早的那个位于村东侧的老家而言。

在老家的时候,发生过很多事,只是大多数都已经模糊。老家,那应该是一个大门朝东的家,进入左手边是饭屋,有南屋、东屋、北屋。

北屋要踏上几层台阶,才能抵达,应该是十分高大上的建筑,但住的人却是另外一家,我叫舅的,那时他还没结婚。

在老家,有大舅带我去河滩里抓鱼,有三舅带我去苹果园闲逛,也有一次母亲为了摊煎饼而免去我捣蛋故意让我在门外独自玩的经历。

当我逢人就问:“你见过青海他娘吗?”的段子流传下来的时候,这句话我有没有说,好像已经不再重要,重要的是朴实的村子,我并没有丢失,只是静静地等待母亲的出现。

也应该是在这个老家,外婆的三个儿子和三个女儿都长大,还有母亲小时候被大姨差点砍掉的中指和食指,纯属意外,只是从此没了指甲。

山东青州白洋村:那里是外婆的柿子沟

外婆和后生在一起,拍摄于2017年生日

后来,老家舍弃,搬去新家。新家至今也应该有不止30年的光阴了吧,也已经显得落魄。

但外婆依旧坚持住在那里,大舅距离大街的新家,她几乎不去住。可能在她心中,这个守护了多年的地方,才是真的“家”。

每次去外婆家,她总能从巨大无比的抽屉中翻出自己藏了许久的物品,所谓吃头是也。一层一层将塑料袋解开,分给我们吃。

还会给我们泡上红糖水,这份记忆一直延续至今。因为外婆还是小脚,所以行动并不快。

随后,外婆就可以安排大舅和大妗子准备做饭了。

山东青州白洋村:那里是外婆的柿子沟

外公就是在这里去世的

外公去世的时候,我上高中。这是第一次近距离接近死亡。

以往,都是看别人家的人去世,是一个旁观者,这次却是至亲的外公,不再是一个旁观者,而成为事件的参与者。

火速跟父亲母亲从家赶去,外公已经静静在堂屋里了,脸上盖上,寿衣穿上,我们磕头痛哭,再披麻戴孝,跟随主持的人,来来回回走了几趟,送浆水,烧纸马。

最后,将外公送上路。

拖拉机远去,外公也就这么走了。外婆就一直在内屋里呆着,此刻,她应该是那个最心痛的人吧!只是,也没有表现出来。刚毅如斯,乃我外婆。

外公到底是什么病,三姨夫说风湿,我一直纳闷风湿难道也能够致命吗?

还记得每次到村口,外公都会在那里晒太阳,在交叉子上,穿着老式棉袄棉裤,其高大的个子,显得那么不贴身。站起来带我们回家,并没有太多的话。

一生一世,此生此世,外公都是那个与世无争而淡泊之人。可惜,走得太早,也仓促至极。

对这个他身后发生过这么多事的世界,他应该也无太多眷恋吧,因为他最能看淡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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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婆家门前的河滩

河滩里的水,时有时无。最好的时光,大概就是大舅带我去抓鱼了。

这能体验到生命的存在,可惜被抓的那条鱼,后来也在水缸里不小心被冲走,也是童年时代最伤心的事了。

河滩的周围,有很多桑树,外婆家也养过蚕宝宝。每逢沙沙的声音响起,我总是对这些白白胖胖的家伙不感兴趣,甚至浑身有鸡皮疙瘩起来。

化茧成蝶,还会成蚕蛹。

比起养蚕,我等更喜欢桑葚。由于养蚕人众多,河滩周围桑树颇多,而桑葚的种类也不少,每逢麦收时节左右,就可以肆意采摘,吃到吐,不为过。

那时,河滩里的水很清。如今,柿子沟景区起来,从钓鱼台水库间或也放水而下,但似乎已经没有往日的清澈。

连同不再清澈的,应该还有外婆的眼睛,她要走进我们,才能看清到底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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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婆和妹妹在一起

时光飞逝,外婆也渐渐老去,随着后代的长大,在外婆眼底下的柿子沟也有了新生。

村里,之前就有不少户的山楂片作坊,颇具规模,也解决无数人的就业。

唯一诟病的,大概是卫生条件吧。只有去过的人,才知道其中的真正情况。

相对于山楂片作坊,柿子沟景区的开发可谓一举多得,可以解决就业,可以增加收入,又是低碳环保可持续的,是真正造福后代的利好之大事。

只是不晓得,此生,还能再见到几次外婆?到时候,她是否还能够记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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