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街坊
何一東
話說城西某小區有一小麵館，據說開了多年，只賣早上和中午，生意好得很，網上都竄紅。一日，我和幾位同事慕名前往。路上，有同事特意叮囑：聽朋友說這蒼蠅館子是一家人開的，老闆牛脾氣，食客不準拍照，不得要求加油添醋，否則會被老闆“洗刷”甚至攆走。大家一聽都感覺奇怪。
東問西問，終於來到這家傳說中的脆紹麵館子。該小館緊鄰一菜市，在一棟居民樓的底樓。這小館真的太小，只有四五張小方桌，牆上掛著兩個牌子，一個上面寫著“本店只支持現金支付，營業時間早上7：30至中午1：30”；另一個牌子上寫著“脆紹面一律不外賣，傳統口味謝絕添加任何調料”，價格為“牛肉脆紹2兩12元，3兩15元；豬肉脆紹2兩11元，3兩14元”。
我掏出手機，準備閃幾張照片。老闆之女立大聲警告：“拍啥子你！”老闆也聞聲朝我盯過來，眼神凌厲。我只好放下手機，瞅機會再拍。
小面很快端上來，三兩面不怎麼多，牛肉脆紹不像鮮肉做的，有點像肉鬆，撒了少許在面上。我們有點失望，但飢腸轆轆，舉筷三下五除二開吃，感覺味道尚可。
小面下肚，我們幾個大男人感覺不飽，又各再添二兩。正等待間，外面進來一男一女，男的戴眼鏡，頗斯文，女的年輕貌美，白領模樣。姑娘說一口流利的普通話，她請掌勺的老闆少放點花椒，她怕麻。若是其他老闆，肯定回答：美女，要得哈，沒問題！但這個剪著板頭的牛老闆，卻絲毫不憐香惜玉，大聲道：“我們就這味道，你不吃就到其他地方去吃！”姑娘沒想到老闆如此不客氣，漲紅臉起身道：“生意不是這樣做的，起碼的禮貌要有嘛！”老闆的女兒白了她一眼：“不吃算了，你們走噻，不存在！”見兩人受了窩囊氣而去，我們都覺得牛老闆過分了。
隨後，我發了朋友圈，大家對牛老闆的霸道口誅筆伐。也有一些朋友感到好奇，表示要去嚐鮮。可也有朋友高興而去，敗興而返，差點對牛老闆揮以老拳！
朋友壯哥也乃好吃嘴，住家離牛老闆的小麵館也不遠，他曾去吃過一回。這天中午，他和老婆先去菜市附近一家味道頗佳的抄手店吃了抄手，順便說起脆紹面。老婆一聽來了興致，兩人便來到牛老闆的麵館。因已吃了抄手，壯哥便叫二兩面給老婆吃。老婆嫌多了點，於是叫牛老闆分成兩碗。不經意間，老婆說二兩牛肉麵12元有點貴。不知是牛老闆聽見說面貴還是不安逸兩人才吃二兩還要分碗，勃然大怒，把撈麵的長竹筷一甩：“不下了！不賣了！”
壯哥和老婆沒回過神來，眾目睽睽下，很是尷尬。他問：“為啥不下了？”牛老闆脖子像長頸鹿一樣使勁一伸：“不下就不下，沒得為啥子！”
壯哥也毛了，猛地站起身來，指著牛老闆怒道：“有你這樣做生意的嗎？你有啥了不起，這麼子歪？”大約自知理虧，這次牛老闆裝著沒聽見，不再吭聲。壯哥老婆屬於有修養的女性，不想惹事，忙拉著壯哥捏緊的拳頭說：“不吃了不吃了，我們走。”
至今說起此事，壯哥仍憤憤不平。我們也感到迷惑不解：牛老闆為啥這麼牛？這麼不善待食客？只怕他如此牛下去，哪天遇到更牛的人，恐怕就牛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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