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貼緊你的胸口……”
我貼緊你的胸口我想要聽
生命的神秘溫暖像光揭示出
你所經受的寂靜之內在意義
我聽著你正常的心跳 我像
是岸邊的一條海難船——我被
你沉默話語的一個個浪頭擊打
將我越來越遠地推向遠離你
靈魂深淵的未知陸地深處
作者 / [波蘭] 大流士·托馬斯·萊比奧達
翻譯 / 趙四
選自 /《永恆之陰影》，山東文藝出版社
“opieramgłowę na twoich piersiach”
opieramgłowę na twoich piersiach
pragnę wsłuchać się w tajemnicę życia
ciepłotak jak światło odsłania mi
ukryty sens spokoju z jakim cierpisz
słyszę miarowe uderzenia twojego serca
i wydaje mi się że leżę wyrzucony na
brzegu morza raz po raz uderza we mnie
fala twoich cichych słów popycha mnie
w głąb nieznanego lądu – coraz dalej
od głębin twojej duszy
DariuszTimasz Lebioda
萊比奧達的這首詩，定格了一個乍看甜蜜的鏡頭——
相戀的兩人彼此依偎，一人聽著另一人胸口的心跳聲。
在觀眾們看來，或許是美好是親密是甜蜜，內裡實則十分暗湧：戀人中的一方，突如其來地感到一種來自靈魂深處的失落（或許是與生俱來的對事物逝去的傷感）——真的可以和一個人永遠地親密下去嗎？
這神秘的內心聲響，並不僅僅表露出詩人內心之敏感，它可能徑直通往人的共同困境——戀愛中的休克，與人的疏離，埋藏至深的恐懼感。這鑲嵌在許許多多日常、溫馨，甚至甜蜜時刻之間的突發狀態，或許正意味著愛情中（或生活中）的某一部分已經死去了，雖然這並不必然導致戀情的終結。
讀著這樣的詩句，我腦海中浮現出的，是一系列大陸漂移學說的分解圖——兩塊大陸日漸分離，形成巨大海峽或深淵。
我並沒有瞭解過，這樣的時刻，會多麼頻繁多麼平常地出現在身邊許許多多的戀人中間，但我們總免不了承受這些：無可挽回的距離感，漫長的沉默，一次又一次感到陌生和疏遠……
但我們可以知曉，愛並不總是曠日持久，它來的時候分量十足，在日漸消彌中五味雜陳。
題圖 / Jean Francois Mill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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