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中期選舉的市場週期律

這是選·美的第 946 篇文章

資本市場厭惡政治風險和其帶來的市場不確定性,即便是美國這樣的成熟的資本市場也會對於中期選舉帶來的政治風險和政策產生系統化的避險反應。

中期選舉往往是被國際投資者忽視的重要政治風險。自美國內戰以來,總統所屬的政黨在每次中期選舉中失去平均32個眾議院席位,及平均2個眾議院席位。過去6次中期選舉中的5次,至少有參眾兩院中的一者發生了多數黨變化。

美国中期选举的市场周期律

對於資本市場而言,中期選舉往往代表著調整資產配置,重新積蓄動能的政治風險節點。

通常,資本市場在中期選舉年明顯經歷較低收益。自1950年以來,S&P500在中期選舉年平均下降16.9個百分點。然而,市場指數往往在選舉結束後的12個月(也即市場重拾確定性後)平均回漲32%。由此促成資本市場通常在總統任期第三年,亦即中期選舉後12個月達到其任期內的最優回報。綜合1970年到2014年所有中期選舉年S&P500的數據,中期選舉年前三季度的回報率環比明顯低於無選舉年。

市場不喜歡中期選舉前的混亂,卻熱愛選情明朗後美國政治重拾的確定性。中期選舉後,市場往往在第四季度出現回彈(如下圖),平均回報高於無中期選舉年。值得注意的是,第四季度本身就是萬聖節(11月1日)過後的美股強勢週期,而中期選舉年後又是每任總統任內市場的強勢週期——因此,這一市場對於選舉結束後的反彈效應有溢價(Overpriced)的情況。換言之,對於中期選舉年政治不確定性對市場的影響,投資者仍估計不足。

美国中期选举的市场周期律

中期選舉帶來的美國政治風險也反應在匯率市場的價格波動幅度上。除去金融危機期間的兩次中期選舉時期,過去近30年間中期選舉年的美元指數通常會經歷較大價格波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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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 中期選舉的市場不確定性

儘管從重要程度上無法和2016年總統選舉相提並論,2018年中期選舉為市場帶來的不穩定性卻仍將影響大量一、二級市場資產價格。

2018年中期選舉將涉及全部435個眾議院席位、35個參議院席位,及36個州長職位。而此次中期選舉的核心問題只有一點: 國會是否會重回兩黨割裂模式?

目前美國民主黨、共和黨建制派、共和黨特朗普派“三足制衡” 的政治格局將隨著這次選舉產生再平衡。中期選舉對美國立法機構政治格局的改變,將影響特朗普政府後兩年任期內的政策制定和執行能力。

另一風險變量是,中期選舉是國會政黨僵局 (Gridlock) 的頻發節點。而市場價格幾乎總是對處於政黨僵局的立法和行政機構有著積極的反應,這也是構成中期選舉年第四季度股市通常反彈的原因之一。因為在政黨僵局的情況下,政策的波動幅度更易受到國會鉗制,走勢企穩。

針對2018年美國中期選舉,由於美國的國際經濟影響力,和過去幾年間全球市場經歷的政治風險震盪,中期選舉的“關隘”在於能否對2016年大選後美國激增的經濟政策不確定性進行一定程度的“矯正”,或對於白宮持續創造非傳統政治風險的能力進行一定“限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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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國中期選舉重要議題對市場的影響

伊朗核協議

中期選舉不會直接影響到特朗普退出伊朗核協議(JCPOA)的決策,因為美國兩黨在對待伊朗的問題上罕見地維持著高度一致,2019年度國防預算案中也已經通過了禁止總統在未經國會批准的前提下向伊朗宣戰的條例。中期選舉可能投射影響的是美國退出伊核協議後,其他利益相關方與伊朗按照JCPOA內容進行經貿往來的模式。因此,無論共和黨此次是否成功保住兩院的多數黨席位,美國仍有可能與以色列和沙特阿拉伯組建某種鉗制伊朗對外經貿行為的合作關係,進而形成了“美國-沙特-以色列” 對JCPOA其他相關方的伊核問題政治陣營,進一步激化中東地區安全風險,向上影響國際原油價格。儘管國際原油期貨價格短期內將因歐佩克國家增產而較5月底的高價有所回落(特朗普5月9日宣佈退出伊核協議),政治風險仍然為該市場保留了中期向上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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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美關係相關風險

中期選舉對中美經貿相關市場的影響分為兩層。

核心層面為經濟全球化背景下的中美經貿摩擦與戰略關係調整。此為過去20年中美戰略實力發展的自然產物,中期選舉的結果對其並無明顯影響。對於包括中國投資者在內的一級市場投資者而言,中期選舉不會緩解美國中短期投資環境政治風險的壓力和上升趨勢。該趨勢為中美宏觀經濟戰略關係的改變而導致,且在目前剩餘的特朗普任期內將繼續保持以特朗普為中心的“靈活高壓”態勢。

對於二級市場而言,在共和黨未能成功保住參眾兩院的情形中,國會對特朗普的經濟干預進行阻礙的概率將增加。這將從某種程度上限制因增收關稅等手段造成的美國本土產業影響,對中美之間如大豆、玉米等農產品價格形成穩定驅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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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險觀測點

此次中期選舉中,共和黨方面出現了大量人事變動。共有25名共和黨眾議員和3名共和黨參議員決定退休或不再尋求連任,而此情況的民主黨人只有10名。傑夫•弗雷克(Jeff Flake)、保羅•萊恩(Paul Ryan)等共和黨內較為資深的建制派議員決定退休。民主黨方面將集中資源向2016年選舉時的搖擺州發起進攻。

儘管特朗普是美國曆史上民調受歡迎程度最低的總統,共和黨在此次中期選舉中卻罕見地存在著一定優勢。此前特朗普的稅改政策和對外貿易措施(揚言退出北美自由貿易協定,激化中美貿易摩擦等),在短期對美國本土就業取得了一定刺激效果,為共和黨贏得了一定民意支持和政治資本。與此同時,歷史數據表明,中期選舉的投票人從年齡、種族等特徵上更符合共和黨票倉特質。從目前的時間節點(2018年6月)分析,本次中期選舉共和黨保住兩院的概率比過去幾次中期選舉都要大。

對於有需要的投資者而言,中期選舉的政治風險監測包括但不限於以下幾個主要指標:

搖擺州選情:最常用的指標之一,重點可觀測佛羅里達州、亞利桑那州、俄亥俄州等的民調情況。觀測時建議結合該州政黨基礎、選民構成、產業結構、以及候選人背景。

一般性民調 (Generic BallotPoll) 中選民對當前經濟和就業情況的滿意度:是過去幾次中期選舉基本面指向性較強的指標之一。最近一次一般性民調結果顯示,儘管民調對特朗普仍整體持負面印象,參與者對當前共和黨主導的經濟狀況表示滿意。

共和黨內部派系人物選情:如羅姆尼等共和黨建制派領袖人物的經濟綱領,及其與特朗普之間的互動。雖然人物互動不能作為選情的直接參考,但其對於共和黨內部與特朗普白宮的關係有很強的代表性。特朗普的黨內關係一定程度決定了他本土經濟政策的上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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