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師的自白:至親至愛感情的鏈接斷裂,這樣的損失會讓人拖入深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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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芢

在網絡上開始寫一系列醫療相關的故事。

非常幸運的事就是出了兩本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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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在網絡上爆紅就是因為這張懷孕期間的水腫照。

懷孕期間水腫不適,按下去的洞還會彈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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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情況之下,我還要長時間的站立,長時間的開刀。

甚至還要跳到病人的床上,頂著大肚子的肚子給病人做急救的動作

這些故事累積成各種心酸和爆笑的故事。

開始記錄,也開始關心所謂醫療和病患安全的這些議題。

我的工作領域呢?

就是身體,肝、膽、腸這些地方。

肚子餓和腸胃蠕動,就會聽到身體一些咕嚕咕嚕的聲音。

聲音究竟從何得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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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片是正常我手術中的一些影像。

左邊腫脹小腸不健康,健康的小腸,就是像這樣子按一下它會有生命一樣的蠕動。

所以小腸它本身有三種運動方式:分節、蠕動和推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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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它在蠕動的時候,腸壁和空氣混合的聲音,就發生我們平常聽到的咕嚕咕嚕的聲音。

在整個肚子裡面的器官,心、肝脾、肺、腎這些器官,我最喜歡腸子這個部位。

對於一名外科醫生有她自己特別喜歡的一個器官是非常正常的。

我們看到的是,器官中重要的神經和血管,還有就是一時順便我們就會造成,很嚴重疏失的一些重要陷阱。

我們除了工作時間超長,壓力浩大之外,我們在受訓過程之中也要不斷做進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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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片是我們模擬一個大題訓練課程。

嚴重外傷的一個病人,病人從整個橫跨胸口,就是從右半邊一直到左半邊,把肉骨鋸斷、胸骨打斷,然後做一個蚌殼開胸術。

像蚌殼一樣把心胸肺露出來,這是心臟部分。這上邊有一個模擬最靠主心的主心房的傷口,用夾子把左邊的主肺,主肺裡的肺門夾住,模擬一個就是主肺大量出血時要做急救的動作。

這個課程在開始之前,我們有一個跟這些的大題老師,他們都是自願發心捐出自己的身體。

有一個簡單的儀式,非常隆重。

所以我們的工作帶有神聖性,理想性,熱血性,還有各種抱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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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可以看到外科能力流失的主要原因很大部分原因是健保支付過低、收入水平不佳,再是工作繁重,工作壓力太大

我們知道有一些口號:救病不如就救窮,病人緊急的插管的點數和回饋的金額,還不如水電工去幫你通水管的金額,而這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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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甚至呢,有時急救整個團隊好不容易把病人急救回來,之後跟建保說我們急救成功了。

但建保告訴你說,你這病歷記載錯誤,扣掉你的金額,還要放大回饋倒扣在醫務人員身上。

這無疑是對我們醫務人員的專業和尊嚴狠狠的打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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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就是病患的消費者意識不高,把建保卡當成無上限的信用卡來刷,

然後各種投訴,各種用服務者服務的理由去要求你,給予他需要的專業,這照成我們醫務人員的工作繁重。

剛剛所講的部分其實是我們醫界一直在宣導和一直努力要翻轉的部分。

接下來的這部分我希望在場的每一位一起幫忙努力,就是工作壓力太大尤其是救命相關的科系,還有急診,所有跟救命相關的科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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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揹負著如影隨形的醫療糾紛。

包含急診現場的暴力、網絡上的言論、甚至法院的訴訟

甚至呢我們在外科每做錯一個決定,這些糾紛就像背後的陰影一樣籠罩著我們。

這時候也許有人會問,我又沒有生病,醫療糾紛關我什麼事情,告訴各位非常有你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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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影隨形的這些醫療訴訟,它的根本起源是叫醫療糾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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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就像一個彼此資源互相清咖的一個囚徒困境當中,照成這樣對立的情況之下,我們沒有辦法好好做醫療溝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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銅鋰鋅就是我思考後最重要的一個根本,非常的陳腔濫調,但是我覺得它是迴歸最根本最重要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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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信大家都有見識過這樣的畫面,我撥號到32號,你的醫生才開到2號,撥了前進一直不前進,到底是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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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會不會生氣,會不會拍桌,會不會崩潰,會不會想怒吼,就這樣子的情況在醫療環境當中每天都可以見到。

他跟以前的病人還沒有處理好他們的溝通,這樣的壓力也會照成他有時會脫口而出,你到底要怎樣,是不是要趕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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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下腹腹痛,很多人都知道極有可能是盲腸炎。

但是,它跟其它許多器官都要做區別,大腸、子宮卵巢、小腸、腎臟、甚至膽囊。

這些疾病,造成病人就說,前面醫生說什麼腸胃炎,看了好幾個,最後一個才說是盲腸炎去開刀。那這樣反覆來回,會覺得前面醫生是兩光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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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1998年—2007年,美國總共統計有47萬人因為闌尾炎的診斷接受闌尾切除。那麼切除之後,

據檢查闌尾當中如果沒有發炎,所以定律為誤判率。

在1998年的時候,它的誤判率高達11.83%,也就是10個病人當中有一個是白挨這一刀,那就當是動過刀的那名青年。

2007年健身普及、醫學進步它的下降率也只下降到8.47%。那臺灣的一般民眾要怎麼理解。

疾病它有它的不確定性,醫療就像科學一樣在進步,醫生和醫護人員他們能夠做的僅是他們的極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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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這裡講一個故事,故事的主角是一位50多歲的女性,不煙不酒,一日生活非常單純。

這個病人主角,不是別人是我的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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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感受到的是還有一線的生機,人生來去這麼一朝,這麼多的記憶,這麼多的故事,死後就留下這麼一小張的病人姓名貼

那時候,我憤怒,我悲傷,我整個深陷在黑暗的情緒當中。

我沒有想過在我至親至愛的身上,出現這樣的情形之後,我居然真的完全沒有辦法思考,沒有辦法接受,而我在那樣的悲痛情緒當中之後,旁邊的醫護人員問過一次,要不要插管,我無法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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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問我第二次,到底要不要插管。我才知道了解她怎麼會用到底,這樣子催促的口氣來問我呢,她怎麼會沒有所謂的同理心呢?

我才知道說一句沒有同理心的話,對我們平常每日都會見到的醫護人員,你轉換角色轉換立場來講說是完全無法理解的一個狀況

我當時也憤怒了,我當時也是像野獸一樣怒火的咆哮,我每天所帶的心思和情緒像深淵一樣把我緊緊的把揪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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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那時候才瞭解一句話“當你凝視深淵時,深淵也在凝視你——尼采”。

醫療糾紛其實於,有疾病的發生,健康的損失,還有家族當中至親至愛感情的鏈接斷裂,這樣的損失變得就是會讓一個人拖入這樣的深淵當中。

我那時候很開心,用力的思考。

我才瞭解到,不管是從側面旁觀的角度去看待同理心,但是當我自己深陷在當中的時候,那跟我在側面角度看時完全完全不一樣的。

醫師的自白:至親至愛感情的鏈接斷裂,這樣的損失會讓人拖入深淵

我那時候正在體會到,同理心它是一個很重要的立場轉換,而同理心絕不單只是濫情

一個醫護人員,怎樣做同理心的表達,相像立場轉換從病患角度去反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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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我具有較高的知識專業去跟病人解釋的時候,

我是否會有傲慢的態度,每天一成不變的工作是否造成我僵化思考,甚至我把不合理的工作環境壓力,不合理的檢訪壓力轉接到病人身上

或者就是說,當病人表現出需要有更進一步情緒,情感的支持的時候。

我卻忽略了她的求救信號,我忽視她,這真的就造成是每個病人,甚至網上在跳角度在罵的一個所謂沒有同理心的醫護人員的表現。

還有很重要的一點,一旦大家成為病患家屬對,或者是病患家屬,我這邊說的就是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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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將來大家都會有進入這樣的情況當中,在病患家屬同樣立場轉換去理解,

從醫護的角度去反思,以前這個臭臉的醫護人員,她是不是過老了,我現在跟她對話,我的情緒是不是過張。

她沒有辦法跟我在同一水平用理性的方式溝通,再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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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不是對自身的健康該要付的責任沒有付到,而我用這樣的自責投視到醫護人員身上,

甚至忽略了醫護人員在這樣侷限的環境之下,他們其實是最重要的支援,我霸佔這個的資源,忽略掉更緊急更需要救命的病人對於他們有更急迫的需要。

這組合起來,也就造成各位目前在網絡上常常見到的所謂沒有同理心這樣病患的家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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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還有很重要的一點,就算這個疾病的發生率只有1%,100人只有一個人發生,如果發生的人就是你的話,就是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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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生的疾病就是發生的,人終究不是神,就算是醫護人員有再高的技巧,再高的能力,他們不是站在病人的對立面,而是並肩一起面對生死。

圖片來自:網易公開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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