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鸟人王建民:为了护鸟,他差点失去一只眼睛,却说鸟儿给了他快乐与感动

护鸟人王建民:为了护鸟,他差点失去一只眼睛,却说鸟儿给了他快乐与感动

今年58岁的王建民,被公认为天津最资深的护鸟志愿者之一。十几年来,他为护鸟风餐露宿、不辞辛劳,几乎亲历了所有天津“候鸟大事记”,留下了悲喜交加的记忆。支撑他坚持下来的,是他对家乡深厚的眷恋与热爱,以及对鸟类保护强烈的使命感和责任感。

“当你知道了鸟类保护面临的艰难现状,知道了鸟类盗猎的猖獗程度和栖息地破坏的严重程度,你就知道,你不能不做点什么。”王建民说,“因为你做一点,(事情)可能就会好那么一点点。”

从摄影大咖到鸟类保护者

走上保护鸟类这条道路,对于王建民来说,是一种冥冥中的必然。

护鸟人王建民:为了护鸟,他差点失去一只眼睛,却说鸟儿给了他快乐与感动

△落霞与孤鹜齐飞 王建民摄

护鸟人王建民:为了护鸟,他差点失去一只眼睛,却说鸟儿给了他快乐与感动

△天津滨海新区遗鸥的越冬地 王建民摄

他原本是一名摄影师,拍过的照片遍及祖国的大好河山。然而,2000年前后,一直把目光投向全国的王建民转过身来想拍自己的家乡,却发现家乡的面貌与童年记忆中的相比已经面目全非。

这让从小就土生土长在天津的王建民痛心不已。他清晰地记得,小时候,可以一头扎进清亮的蓟运河游泳,和小伙伴们追逐在比人还高的芦苇荡里,不见人身,只闻语响。小河沟里,随处可见银鱼紫蟹;树林丛中,叽叽喳喳的布谷鸟无处不在,这些都是王建民宝贵的童年记忆。

尤其是鸟儿的消失。2004年左右,填海造地运动进行得如火如荼,湿地大片大片的消失,千百年来经此地迁徙的候鸟,没有了理想的栖息场所,没有了充足的食物供给,再加上人类疯狂的捕杀,数量大为减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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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环境恶化,湿地大片消失

在现实以及保护人士的影响下,王建民逐渐走上了鸟类保护的道路。王建民说,“每年从天津过境的候鸟有上百万只,种类百余种。”他觉得,救助、保护候鸟和它们赖以生存的环境是一种责任。虽然力量有限,但只要去做,就会不一样,多做一点点就会好一点点。

为了护鸟,他差点失去一只眼睛

护鸟这么多年,王建民救助了无数的候鸟,发生了无数动人的故事。有一次,他曾经因为救助一只东方白鹳,差点牺牲一只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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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津滨海新区迁徙途中的东方白鹳 王建民摄

那是2015年,王建民和志愿者在北大港湿地巡视,发现一只受伤的东方白鹳,旁边还有一只在陪伴着它,始终不离不弃。这一幕深深地触动了王建民。

情急之下,他第一时间冲了过去,抱起东方白鹳准备包扎,不料身受重伤的东方白鹳出于本能的自卫,突然翻了脸,十几厘米的锋利鸟嘴伸向了王建民的左眼。

随着眼镜的滑落,王建民瞬间感觉到一阵疼痛。血流了下来,王建民感觉到自己的眼睛慢慢看不见了。其他志愿者忧心忡忡,但王建民却没有太多的恐惧,反而宽慰自己“还有一只眼睛,也可以摄影、拍鸟”。好在,眼白受伤的王建民在手术后恢复了健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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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建民在护鸟行动中

放在常人看来,王建民与鸟之间的感情特别难以理解。可是,王建民自己却知道,鸟儿给他带来了多少感动与快乐。

之前做摄影时,王建民就很喜欢观察鸟儿的行为。无论是飞翔的姿态,还是觅食的场景,王建民着迷于鸟儿身上发生的一切,感觉它们就像人类一样,没有什么差别。而且,它们与自然的接触更直接,表现出来的行为更单纯。每每看到,王建民都能从中读出一份安静的感动。

去年夏天,王建民在北大港湿地观鸟。由于天热得比较早,湿地的地表温度已经达到43℃。王建民看见,一只环颈鸻 [héng]不停地用羽毛沾水,给它的孩子降温。他还看见,一只失去了伴侣的白额燕鸥,忧伤哀鸣的身影,却不忘自己的两个孩子,不停地给它们叼来小鱼喂食。“这是多么宝贵的动人情感啊。其实它们和我们人类没有什么区别。”王建民说。

唤醒公众的保护意识

在王建民的带领下,很多人走上了护鸟爱鸟的道路。甚至,王建民感动了天津一名非常出色的捕鸟人“小马哥”,让他从“捕鸟”转变为“护鸟”,成了保护团队的核心力量。

但是,王建民知道,对于鸟类保护事业来说,仅仅靠一个人的力量,还远远不够。最关键的是,要唤醒社会大众的保护意识。

为此,王建民利用一切可能的机会进行宣讲,到学校、到社区,招募志愿者到现场。尤其是孩子们的保护意识,王建民格外看重。

护鸟人王建民:为了护鸟,他差点失去一只眼睛,却说鸟儿给了他快乐与感动护鸟人王建民:为了护鸟,他差点失去一只眼睛,却说鸟儿给了他快乐与感动

△2017年4月7日王建民为南开大学附属小学学生公益讲座

一年当中,王建民在学校的宣讲就有五六十场,几乎每个星期都有。每次到学校讲课,王建民都能感受到孩子们童真的心灵,他们会惊叹于鸟儿飞翔觅食的图片,感动于鸟儿与人类相似的情感,惊恐于鸟儿栖息地的丧失以及人类疯狂的捕杀。每进行一次这样的授课,王建民就觉得,自己播下了一颗颗保护鸟类、热爱自然的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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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建民也在不断扩大护鸟志愿者的队伍,带动和吸引更多人参与到鸟类保护的事业中来。王建民发起成立了疆北湿地保护中心,周围形成了一支十几人的核心团队,他们定期巡护、监测候鸟状态,查看鸟有没有伤病、周围是否有鸟网,清理水面漂浮物、安置提示牌等。这些都为天津地区的候鸟保护发挥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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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好善良人给的每一分钱”

做保护时,王建民和他的志愿者朋友有个习惯,经常自掏腰包。尤其是王建民,年收入的七八成经常就花在了保护鸟类上。他的收入并不高,一年也就几万块钱。“我对物质的要求不高,野外护鸟的时候,有口水喝、有口馍吃能裹腹就满足了。”王建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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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鸟志愿者

可是,如果没有资金的支持,保护事业就无法真正做大。王建民和他的志愿团队需要定期巡护。巡护最基本的配备就是望远镜,而一台普通的双筒望远镜得在六七百元左右。此外,还需要定位仪记录鸟类的位置,需要对讲机方便巡护队员之间的联系,需要计数器记录鸟儿的数量。“这还没算开车的油钱、在外巡护一天的饭钱等。”王建民说。

2015年,王建民接触到阿拉善SEE基金会,申请了创绿家基金,并成功获得资助。这给他的保护事业解决了燃眉之急。这也是他做公益10多年来,第一次拿到外界的资助。2017年,王建民又拿到“任鸟飞”项目的支持。

对于阿拉善SEE的资助,王建民内心感动不已。他说,“阿拉善SEE的资金给我们注入了血液,让我们能够发展,而且能够持续”,“善良的人们把钱交给我们用,我们一定要花好每一分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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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年5月23日,志愿者们在湿地救助一只翅膀受了伤的戴胜鸟

4月1日是国际爱鸟日,毫不意外,这一天,王建民仍将奔波在护鸟的第一线。他知道,湿地保护、鸟类保护仍然任重道远。“不管是鸟类还是其他生物,都应该和人类一样平等地生活在地球上,同等重要,这才是公平合理的。”王建民说。他一直有个梦想,希望保护家乡的湿地,永远地走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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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鸟飞”项目,是守护中国最濒危水鸟及其栖息地的一个综合性生态保护项目。该项目将在2016-2026年间,以超过100个亟待保护的湿地和24种珍稀濒危的水鸟为优先保护对象,通过民间机构发起、企业投入、社会公众参与的“社会化参与”模式开展积极的湿地保护工作,搭建与官方自然保护体系互补的民间保护网络,建立保护示范基地,进而撬动政府、社会的相关投入,共同守护中国最濒危水鸟及其栖息地。在巧女公益基金会的资助下,阿拉善SEE基金会将与红树林基金会(MCF)共同打造“任鸟飞”项目。同时,该项目也得到了阿拉善SEE华北项目中心、华东项目中心、深港项目中心、腾讯公益基金会以及社会爱心公众、企业的共同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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