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史之亂中一任縣令,何以成為抵抗叛軍的英雄?背後真相令人心寒

安史之亂中一任縣令,何以成為抵抗叛軍的英雄?背後真相令人心寒

人們都道亂世出英雄,這話確實不假。雖然安史之亂的爆發,狠狠地戳破了盛世大唐的虛假浮華,但戰亂中可歌可泣的英雄事蹟,卻也久久的迴響在華夏神州的大地之上——就比如南宋時期,被文天祥謳歌稱讚的忠臣義士張巡與許遠。

張巡與許遠,在睢陽這一彈丸之地,前後交戰四百餘次,死死拖住安史叛軍十三萬人近兩年時間,為戰亂中的大唐守護住江南地區這一財賦來源地,並對安史之亂的平定做出難以磨滅的貢獻。為此,張、許二人,及睢陽全城百姓盡皆付出寶貴的生命代價。

可是細讀史料就會發現一個嚴肅的問題,在安史之亂爆發之時,張巡不過就是真源縣縣令。朝廷怎會棄眾多名將而不用,將保護中原、屏衛江淮,甚至保存大唐國祚的重任,交到這樣一個名不見經傳之人的手中呢?

歷史的真相往往很是殘酷,張巡的為國盡忠死節,乃至戰亂難以平定的中原大地,更大程度上都是唐玄宗、唐肅宗兩位皇帝政治博弈之下的犧牲品!

其實,早在安史之亂剛剛爆發的當月,唐玄宗就下令河南節度使來總領中原地區抵抗叛亂的武裝力量,第一任河南節度使正是衛尉卿張介然。萬萬沒想到張介然上任不久就隨著陳留城破,為國捐軀了。

河南是唐王朝在內地所設立的第一個藩鎮,這樣一個重要之地的長官,怎麼可能是一位平庸之人?事實上也確實如此,張介然是王忠嗣、皇甫惟明、哥舒翰三任河隴藩帥手下的重要官佐,而這次與他名望相近,一同任命的另外兩位抗敵將佐,正是平盧節度使封常清和討賊副元帥高仙芝。

安史之亂中一任縣令,何以成為抵抗叛軍的英雄?背後真相令人心寒

正是因為對張介然能力的肯定,唐玄宗才將當時的交戰前線總指揮的職務交給了他,想憑藉他的實力來拒守中原,保衛兩京。

然而不幸的是,在張介然殞沒之後,河西、隴右藩鎮的將領,相繼敗於安史叛軍,不僅洛陽失守,甚至連潼關也落在叛軍手中,唐玄宗不得不逃往蜀地以求自保。

而在“幸蜀”啟程之前,玄宗任命宗室虢王李巨為河南節度使。對李巨的任命,與兩個月後《命三王制》中對永王璘、盛王琦、豐王珙委以大都督之任的意圖是一樣的,即通過對宗室諸王的委派,來制衡遏制太子李亨,保障自身皇位的穩固。

可是虢王李巨對於財帛卻十分吝嗇。在寧陵之戰後,張巡為前線將士請求的封賞,全都被李巨駁回;許遠在睢陽城中存儲的糧食,也被李巨強迫收走,致使睢陽在強硬死撐之時,發生人吃人的慘狀。

但客觀來說,李巨雖然能力有限,但是他隨著任命帶來的嶺南兵卻為中原注入一股新生力量。河南戰場在李巨帶來的嶺南兵和張巡、顏真卿、魯炅等人的頑強反擊下,唐王朝的軍隊開始逐步佔據優勢。

然而,隨著在靈武繼位的唐肅宗插手戰局,唐王朝在河南之地的局部優勢開始喪失。

唐肅宗李亨為了剪除父親玄宗在各地安插的宗室力量,便將矛頭對準了河南節度使李巨。李亨作為天子,派遣因之前戰敗貶官的賀蘭進明前往中原,接替李巨擔任河南節度使。

這樣一來,河南現在便出現了兩位節度使,一位是玄宗皇帝任命的李巨,另一位則是肅宗新任命的賀蘭進明。這種兩位節度使並存的局面顯然正是“雙懸日月照乾坤”的中央矛盾在河南的翻版。

安史之亂中一任縣令,何以成為抵抗叛軍的英雄?背後真相令人心寒

李巨的靠山唐玄宗現在日薄西山,而賀蘭進明背後的唐肅宗卻蒸蒸日上,面對這紙調令,李巨只能屈服,但不甘心的李巨在移任的時候,卻將自己赴任時帶來的嶺南兵盡數打包帶走,留給賀蘭進明這位新節度使的只有“贏兵數千人、劣馬數百匹”而已。

新舊節度使的交替,使得河南之地的戰局,再次陷入撲朔迷離之中。

一方面,新任節度使手下兵馬不強,難以壓服河南的地方豪強武裝勢力,為了保存自身力量,賀蘭進明便對睢陽之圍不管不顧,任憑叛軍對張巡的進攻;另一方面,肅宗也未嘗沒有想要安史叛軍攻破睢陽,南下江淮進擊永王李璘的想法,畢竟永王不聽肅宗徵調,割據一方的意圖已經昭然若揭。

就是在這樣一種政治上齷齪不斷的狀態下,心念王室,決心死守睢陽的張巡,只得率領著不到七千人的軍隊,在內無資糧,外無援軍的十個月的時間裡,用生命耗住十幾萬叛軍的腳步,上演安史之亂中最慘烈的睢陽保衛戰,用生命譜給世人一場落寞的孤獨背影。

安史之亂中一任縣令,何以成為抵抗叛軍的英雄?背後真相令人心寒

如今,我們再來看南宋末年退守廣東的文天祥,在張巡廟前所題寫的這首沁園春:

為子死孝,為臣死忠,死又何妨。

自光嶽氣分,士無全節;君臣義缺,誰負剛腸。

罵賊睢陽,愛君許遠,留取聲名萬古香。

後來者,無二公之操,百鍊之鋼。

人生翕歘雲亡,好烈烈轟轟做一場。

使當時賣國,甘心降虜,受人唾罵,安得流芳?

古廟幽沉,儀容儼雅,枯木寒鴉幾夕陽。

郵亭下,有奸雄過此,仔細思量。

在那君臣忠義的歌詠之外,是否又能聽出那雖千萬人吾往矣的氣魄,以及些許悲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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