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包養平台到醫療廣告,收入和道德的永恆鬥爭

从包养平台到医疗广告,收入和道德的永恒斗争

文/Oak

一個在歐美已經廣泛引起爭議的援交網站Seeking Arrangement,在中國落地。這種約會類軟件是最容易國際化的,從收入上來說,這是一個好生意。

而另一方面,這個軟件再次提出一個問題,互聯網生意要不要講道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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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款應用在自我介紹上已經很曖昧——“成功人士內外兼修 、有雄厚的經濟和事業基礎,願以紳士風度來吸引魅力甜心的注意;魅力甜心也因此有機會過濾,結識成功、有建樹的男士”。

緊接著,他們對自己與眾多約會軟件做了差別定位:

在普通的交友網站,成功人士可能因沒有特別出眾的樣貌而遭到冷遇(當然很多成功人士是才貌雙全的),而魅力甜心何嘗不想找到一個內外兼修 、事業有成、值得依靠的寬厚肩膀。

實際上,Seeking Arrangement在歐美市場上已經堪稱臭名昭著。

英文維基百科上對它的定義可以算是大眾對它的共識:Seeking Arrangement是美國當地撮合“甜心們”和“乾爹們“的約會網站,2006年由麻省理工畢業生Brandon Wade創立。

“Sugar Daddy”(乾爹)是這個網站的關鍵詞。實際上,如果你在谷歌上搜索“Seeking Arrangement”,網站前綴是“Easy Sugar Daddy Dating”(方便你和乾爹約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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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谷歌搜索頁面截圖

Sugar Daddy在英文中一般指年長富有的男性通過金錢來獲得和年輕女性的情人關係,即我們一般說的包養。

而在網站內也是如此,在歐美區,女孩們往往會說大方承認自己是來找“乾爹的”,在中國區,女性用戶往往扭捏表示,“我不是來找乾爹的,如果你是有那樣的目的,請不要騷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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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中國版軟件界面截圖

而乾爹們則生怕對方不知道自己是“乾爹”,許多男性用戶直接取名為“乾爹”。然而,“Seeking Arrangement”自己公佈的數據也說明一些問題——網站的女性用戶絕大多數是20多歲的在校女學生,而男性用戶則絕大多數都是年過40的中年男人,收入較高,且有近半數人都有妻子兒女。

早在2016年的時候,美國《赫芬頓郵報》則曝光說,不同於一般的正規交友/約會網站,在“Seeking Arrangement”這個擁有500萬用戶的網站上,居然有200萬人都是在校學生,其中多數人都在通過“性關係”來換取“包養費用”以支付自己的學費和生活開支。

根據媒體報道,Seeking Arrangement以前需要填寫男性每個月願意支出多少費用來維護這段關係,而女性則需要填寫希望從關係中獲得多少收入。

但可能是因為外界輿論,目前這種赤裸的產品設計已經不見了,但當我嘗試以男性用戶身份註冊時,還是需要清楚地填寫“淨收入”和“淨資產”這些選項。在中文版本中,“乾爹”的年收入的起步價是30萬,也就是說你年收入沒30萬,根本沒資格做“乾爹”。最高的可選項是年收入超過615萬,月收入50多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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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我看到這個產品落地中國的消息時,硅谷一名產品經理恰好向我尋求一些意見——一個硅谷互聯網產品創業公司去中國,應該有什麼注意事項。

我告訴他,不要去,沒戲——硅谷產品運營水平和中國本土運營水平比,太弱,而且一些文化差異難以克服。

接著,我又低頭研究“甜蜜定製”這款產品。

常識告訴我們,在約會軟件中,用戶付費意願是最強的。中文版本中,會員費用一個星期的試用是163塊,一個月要499塊,而在英文地區,月費則是89.99美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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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會員升級界面截圖

而這款軟件在中國的落地,未來市場也是非常可以期待的,一定能夠賺錢。

這幾年,少有美國互聯網產品在中國賺錢,相比中國本地多樣化而且資金豐富的運營,美國互聯網產品往往像襁褓裡的孩子,脆弱得不堪一擊。

舉個簡單的例子,短視頻軟件Vine往往被外界視為這個領域的鼻祖,但是在2017年1月已經關門大吉,在中國,從抖音、到快手都堅強地活著,並且活成了現象級的產品,如果Vine當時嘗試去往中國——結果也不用多想。

但可以觀察到的一個現象是,約會軟件往往能夠跨地區運營成功,而且收入不菲。

其次,約會軟件本身能夠成為跨文化婚戀需求的平臺。我的一箇中晚期投資人朋友收到過一份BP,這是波音工程師創辦的一個約會平臺,專門為那種希望找亞洲伴侶的美國男性提供平臺,而這個平臺採取了重經營模式,在多個亞洲城市都設置有線下機構,負責面試當地女性,審核身份,安排到美國來會面,並提供翻譯服務等等。投資人從FA手中拿到的資料,並不知道公司真實名字,但是從財務報表來看,公司現金流相當豐富,但售價在20倍左右的P/E。

20倍左右的P/E是什麼概念呢?以交友軟件陌陌而言,目前在公開市場P/E是25倍左右,也就是說,作為一款跨文化婚戀軟件,在私有市場,創始人有底氣要價非常高。

這幾年在中國也流行一款美國的約會軟件——OkCupid,我翻開它的母公司Match集團財報,在跨地區收入和用戶這一項,證明了我的想法:

能夠看到,國際地區收入在2017年增長了51%,和北美地區收入差距相比2016年大大縮小。付費用戶數量也是如此,2017年國際地區付費用戶佔比已經達到44%,2016年該地區付費用戶數佔比40%。

值得注意的,衡量用戶帶來收入水平的ARPU指標,國際地區和北美地區相差已經不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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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財務報表截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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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從各種角度來看,約會軟件甜蜜定製的跨國經營都不是一個壞生意,但不得不提出一個問題,互聯網生意要不要講道德?

甜蜜定製創始人布蘭頓·韋德(Brandon Wade)還創辦了另外兩個網站,MissTravel和WhatsYourPrice.com。

一個男性或者女性想去某個海島玩一週,可以創建自己喜歡的那種行程計劃,將相關細節發佈到 MissTravel,並打上“帶上我一起走吧”的標籤,等待符合條件的人選主動找上門來,承擔整個行程的費用。WhatsYourPrice.com,從名字就能夠看出——在線拍賣自己。

不難看出,蘭頓·韋德三樁生意都是專注於這種“拉皮條”生意,說白了就是互聯網性交易平臺。但由於這種包養和援交關係是雙方自願的,而且除了“性”還有包含其他“伴侶”服務,所以法律並不會視之為“嫖娼”,所以這也是這款軟件在美國能夠運營,並且在中國市場通過審核的原因。

對於要不要講道德這件事情,如果你打算做一個基業長青的公司,當然,道德選擇是最經濟的選擇。

但蘭頓·韋德明顯並不是打算做一個基業長青的公司,或者說,他只在乎拉皮條生意是否能夠長久。

在2014年,他接受CNN採訪時宣稱,“愛情”只是一個“窮人發明的概念”,虛無縹緲並且不會持久。反倒是通過他的網站,女性可以與有錢人達成包養的契約,這可比傳統的伴侶關係中男女通過感情去索取和奉獻要誠實、公開和透明多了。

甚至,媒體對於這個網站的任何指責,都被放到了網站作為自己的宣傳資料——對於這樣的產品你難以用體面的詞去評價它。

如果從生意的角度來說,即便不講道德,甜蜜定製的風險何在?

這個風險實際上和道德風險相關。

如果引發大規模的輿論批評,這個產品在中國本地化很可能遭到阻礙,畢竟中國互聯網產品都面臨著管制。借鑑當年互聯網金融的“裸條”事件就能夠做出預期,甜蜜定製很可能被關閉。

在收入和道德之間,永遠存在鬥爭,在評判道德選擇對與錯之間,永遠存在鬥爭。

我想知道別人怎麼看,比如華爾街怎麼看——照理說在大跌15%、收入增長可期情況下,基金經理們會積極買入,股價會上漲。

即便普通人對這個結果失望,但這至少代表資本權勢方的選擇。但也許也有另一種選擇,他們並不認同這家公司的選擇,和預料到之後的經營風險。

無論如何,接下來幾天可以看看華爾街的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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