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蔣介石背黑鍋最多的人

替蔣介石背黑鍋最多的人

黃郛

民國雲譎波詭的政壇上,有一個舉足輕重、同時也備受爭議的人物,一生譽滿天下,也謗滿天下,這個人就是黃郛。黃郛(1880-1936),字膺白,浙江紹興人。1904年留學日本東京振武學校,1905年加入中國同盟會,1933年任蔣介石設立的行政院駐北平政務整理委員會委員長。

1933年,長城抗戰以中國軍隊失利告終。隨後,日軍進逼華北,平津危急。國民政府的應對之策,乃是由黃郛出面協調。黃郛在與日本駐北平使館代辦密談之後,達成妥協方案,與日人簽訂《塘沽協定》。協定雖被中方努力侷限在“停戰”範疇,未曾涉及主權談判,但實際上已對中國主權造成嚴重損害。

《塘沽協定》被視為國恥,故黃郛頓成舉國輿論抨擊的對象,激憤者視之為“漢奸”,欲殺之而後快。1936年12月,黃郛在上海病逝後,國民政府亦先後兩次予以特別表彰,抗戰勝利之際,更讚譽其“不避險阻,力任艱難,隱忍求全,用紓禍變,心孤事苦,尤人所難”。

國人皆欲殺之,而當局反欲褒之。對於此種反差,時任國民政府教育部長的王世傑,有著極深刻、到位的理解。他在日記中寫道:

“中央政府曾一再電令黃、何(應欽),須於簽訂任何協定前將條件送請中央核准;然黃氏等斷然不受此令,僅於簽字後通知政府。此中當有情由,不難想見;蓋蔣、汪諸人近日之態度與心理,黃氏固熟知也。今後政府之對日政策,大有走上另一途徑之趨勢;時局之危,至為可慮。中央政治會議討論‘協定’案時,頗多憤懣之人,然既經簽字,汪、蔣兩人復主承諾,自不會發生翻案結果。”

所謂“此中當有情由”,簡言之,乃是在黃郛的角度,一方面既深知南京政府當日,為應付輿論,安撫國人民族主義情緒,公開談話中勢不能不對日強硬;另一方面,又深知弱國無外交,故汪精衛私下已有指示,“除簽字與承認偽國,割讓四省之條約外,其它皆可籤應”。黃氏簽字前不報送中央核准,僅於簽字後通報,既是為了避免協定草案在政治會議上公開討論時流產,也抱有以犧牲個人名譽替當局受過的隱秘用心。

《塘沽協定》簽署後,黃郛留在北方,繼續與野心勃勃的日本軍方周旋。《塘沽協定》一事不久,1934年,黃郛又委派代表與日方簽訂了華北與偽滿洲國通車、通郵協議,變相承認了偽滿洲國,再一次激起民眾口誅筆伐。

“這一年的經過,在明瞭國家情況的人,當然能夠諒解;一般人則以為我黃某天生賤骨頭,甘心做賣國賊。對外未曾做了什麼事,對內卻須時時做解釋工夫,真是痛苦萬分。一年以來對內對外,盡做矮人,我並非不知道伸腰!只是伸伸腰之後有什麼善後辦法?為國家設想,不能那樣冒險。……對方(日本)氣量是小的,力是大的,而欲無窮。……但國家既需要我唱這出戏,只得犧牲個人以為之,我年已五十五,大小的官都曾做過,尚復何求?”

黃郛的夫人沈亦云,曾嚴詞質問過蔣介石:“辱國差使,宜派人輪流充當”,不應只讓黃郛一人屢屢獨力承擔。蔣介石的回應是:“你既學佛,當知‘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之旨。”學佛的黃郛則言:“弟既強我以肩此重任……兄山居六載,雖不敢謂已達悲智雙修之域,然自信悲願決不致賣國,智慧決不致誤國。”(來源|文史博覽·文史 作者|倪傑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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