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10月，张桂珍从哈尔滨飞往三亚；次年5月前后，她再从三亚飞回哈尔滨。这样的“钟摆”运动她已进行了十几年。
受气候环境、空气质量等因素驱动，中国正有数以百万计的老人在北方和南方之间不断来回迁徙，过着“候鸟”一般的生活。
张桂珍和老伴儿在三亚自拍
张桂珍手机里存了大量关于海南的照片，亚热带的海浪、新鲜的海鲜、高大的棕榈、绚丽的杜鹃在微风中婆娑……三亚冬天里20多摄氏度的气温让她每天早上都去海边练习模特步，而哈尔滨冬天气温则是零下20多摄氏度，加上路面湿滑，让很多老人不敢出门。
十几年前，张桂珍曾患有严重的关节炎，腿部害怕着凉，膝盖很难弯下去。到三亚后，温暖的气候让她的腿伤慢慢恢复了。张桂珍说，她所在的模特队100多名成员都是来自全国各地的“候鸟”老人。
张桂珍和其他候鸟老人排练节目
海南省政协一份调研报告估计，每年冬季由全国各地“迁徙”海南岛的“候鸟人群”超过100万人。据了解，其中大部分来自东北，其他还包括北京、上海、河北、河南、浙江、福建、四川等地。
“哈尔滨和三亚遥遥相距4000多公里，只是一张机票的距离。”杨国华说，过去中国人普遍过着生于斯、老于斯的生活，人们赖以享受的医疗、养老等福利都是以户籍制度为落脚点。
张桂珍和其他“候鸟老人”一起排练
如今，随着生活水平不断提高和交通方式不断改善，越来越多的中国老年人有条件追求更宜居的环境、更美好的生活，配套设施的完善和服务水平的攀升也为候鸟式养老提供了保障。
张桂珍所在模特队合影
为方便候鸟老人回家，每年11月和4月，铁路部门还联合旅游团推出了在哈尔滨和三亚间往返的旅行专列。
夏日将近，位于黑龙江省黑河市五大连池地区的银泉老年公寓，100多间房间已几乎被订购一空。公寓负责人王文兰说，凉爽的气候、养生的冷泉、清新的空气吸引不少南方老人来此避暑。
“这种南北对飞预示着一种社会变革，安土重迁的观念已在悄悄变化。”哈尔滨工业大学社会学教授王雅林说。
黑龙江省民政厅统计数据显示，2017年在黑龙江省旅居的外地老年人数量达205万人，旅居综合消费支出达到143.5亿元。
张桂珍所在模特队在三亚海边合影
黑龙江省社科院副院长王爱丽认为，候鸟老人的周期性迁徙象征中国老年人口正从“老有所养”向“老有所乐”转变，更加追求生活品质和生命质量，同时也为带动消费、经济发展和不同地区之间的文化交流作出了贡献。
（图片由采访对象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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