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位看官，您看過《苦菜花》嗎？今天說的故事，就是作家馮德英先生筆下描述的那個年代，同樣發生在那個地方——膠東。
這天，小柳莊像往常一樣，太陽爬上東山頭，裊裊炊煙升起。
突然，吵吵嚷嚷的聲音從柳大娘家裡傳出來，鄰居們循聲趕來，柳大娘與兒媳已滾成團兒，婆媳兩人打起來了！柳大娘兩歲的孫子嚇得坐在地上哇哇大哭，鄰居費勁把兩人分開。
柳大娘下了死手，居然將兒媳一綹頭髮薅了下來。“多大的仇啊，能打成這樣？”兒媳秀兒一直在村人眼裡是個賢惠媳婦，劉大娘這是咋的了？
從劉大娘氣咻咻的罵語中，鄰居們聽出個大概：劉大娘嫌兒媳不能下地幹活，可氣的是，一家三口人那點口糧本來就不夠，秀兒還均出些送給了孃家。柳大娘說秀兒娘倆是拖油瓶子，要趕她走。
鄰居四嬸見柳大娘還在氣頭上，上前勸她，你把兒媳和孫子趕走了，等你兒子回來，你咋交待？柳大娘還是瞪著兒媳吼道，快滾！這兵荒馬亂的年頭，我兒這一去還能回來？留著你孃兒倆還不讓你們拖累死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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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大娘的兒子離家三年了。三年前，一場大旱顆粒無收，家家斷了炊火，一直捱到春，餓死不少人。大柳鎮的大財主趙保源，還帶著狗腿子逼租子，趁機將村民開荒的那點地收為已有。
四里八鄉幾十個年輕漢子，砸了趙保源的糧倉，打死了趙保源，給窮人分了糧，那些年輕人就走了。據說參加隊伍去了，一去三年，杳無音訊。
不管四嬸怎麼勸，柳大娘是吃了秤砣鐵了心，拿著磨棍往外打著秀兒，秀兒眼裡含著淚，抱著兒子往外走。
四嬸實在看不過眼，奪下棍子吼了起來：“你這個死老太婆！跟著柳家我喊你聲嫂子，有你這麼做人的嗎？虎毒不食子啊，你還把那麼小的孫子趕走，等你死了，我看誰給你收屍！”
秀兒就那麼可憐兮兮地走了，沒往孃家的方向走，而是往村後的山路走去，四嬸不放心，怕她尋了短見，跟在後面。
四嬸回來對別人說，秀兒去了後面的山澗村，一個亡了妻的教書先生家，那教書先生比秀兒大十七歲，還是個癆病殃子，“真是可惜了秀兒那年輕漂亮的模樣兒。”四嬸只能感嘆，卻也沒辦法，這讓她對柳大娘多了些怨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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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嬸罵柳大娘的話，不久後還真應驗了。
大財主趙保源的兒子趙耀祖當了漢奸，挎上槍，當了二狗子，還混上二狗子隊裡的營長。隨著鬼子掃蕩，偽軍進駐的大柳鎮。不久，趙耀祖把十里八鄉搞得風雨血腥，殺害了一大批參加暴動砸糧倉的人和“八路”的家屬。
柳大娘的兒子砸過糧倉，也是隊伍上的人，自然成為趙耀祖的重點。被趙保源毒打後，吊在大樹上，三天三夜活生生地折磨死了。
二狗子撤回大柳鎮，得到消息的秀兒，連夜與鄉親們給婆婆收了屍。秀兒哭得死去活來。
一年後，八路攻下大柳鎮剷除了趙耀祖，消滅了鬼子。砸糧倉的許多年輕人回來了，柳大娘的兒子找到秀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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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兒才告訴四嬸，柳大娘是聽說趙耀祖要打過來了，才讓自己配合她打了一架。她“嫁”的教書先生，是柳大娘的表弟，秀兒“嫁”過去，照顧著教書先生，教書先生又掩護了她母子，讓她與兒子躲過了一劫，這一切都是柳大娘的安排。
四嬸與秀兒去給柳大娘上了墳。一邊燒著紙，一邊哭著唸叨著：“老嫂子啊，原諒我不明白你的苦心，還罵過你，你是咱老柳家的有功之人啊，更是個好婆婆，好奶奶，我的好嫂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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