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台山十方堂民族文化瑰寶

浩繁久遠的中華民族文化中,佛教文化始終佔據著不容否定的重要一席。 翻開中國佛教發展史,漢地佛教和藏地雪域高原佛教卻又血脈相承,水乳交觸。正因為這種血緣關係,才有歷朝漢藏兩地構建的那麼多不同風格的黃教寺廟。從開創黃廟之先桑耶寺到規模宏大的布達拉宮,以致於藏教區域內著名的塔爾寺和拉卜楞寺,無不烙下朝代的文化印痕。在漢地佛教寺廟中,除了北京雍和宮享譽盛名以外,佛教聖地五臺山,還有一處群為人知的黃教寺廟名為十方堂,也稱廣仁寺。人們到五臺山旅遊朝聖,走進十方堂,目睹這別具一格的建築風貌,欣賞這彌足珍貴的佛殿塑像,都為我們偉大的民族文化而感到自豪。

五臺山十方堂民族文化瑰寶

十方堂,也稱廣仁寺, 位於五臺山寺廟群,與羅喉寺相毗鄰,這裡古松掩映,四面梵宮,旅遊朝聖者一踏上楊林街,第一個撲人眼簾的就是景緻典雅的十方堂。進入山門,殿院平坦開闊,建築氣勢恢宏,那兩根幡桿直插雲天,二百餘年蹲臥的獅子依然固我地守護著寺院,穿行於庭院的僧侶們流利自然的藏語交談;縈繞於殿堂裡低徊深沉的唸誦,立刻把人帶向了廣闊高聳的藏域高原。在十方堂朝聖遊覽,你領略到的何止於一座民族文化歷史的思索。

大約在七世紀中葉,印度佛教開始傳人漢地,東土道教文化不可避免地接受著外來完化的衝擊與滲透。差不多在同一時期,藏地以“象雄”文化為主幹的宗教文化也在經受著印度佛教的薰染,以致最終由佛教所取代,形成了古老而神奇的藏族宗教文化。是那座桑耶寺的喇嘛,第一次敲響了富有民族特色的黃教鐘聲,這才是藏傳佛教文化的一個轉折。歷史走過了一段又一段漫漫的歲月。松贊干布少年而成就藏民族的偉業,與盛唐國的文化主結成伉儷,這一個真實而美麗的故事,串系起了漢藏兩地文化的脈絡,自然包容了佛教文化的交匯。且說那位容貌如花似玉的文成公主,面對大唐朝琳跟滿目的陪嫁不取,而偏又挑選了成千上萬的佛教經典和佛教帶向了高原雪域,無怪大昭寺內所供奉的佛教與十方堂現存的佛像一般無二,儘管民間傳說文成公主嫁與松贊干布時,曾從五臺山帶去佛像的故事不能成為史料來引證,但兩寺之間的某些相似之處,足以說明至唐以來,漢藏佛教就已隨著國王的婚姻而締結血緣。一部(大藏經),不僅歷史久遠,且內容紛呈,它包括了歷史,地理,天文,數學,文學等多方面的知識,被人類視為認識探究宇宙的百科全書。這書最終成為漢藏民族知識和感情的紐 . 斗轉星移,歷史演進到了清代,道光年間,漢藏佛教文化已經形成了頗具特色的黃教文化,五臺山黃教寺廟已經發展到10個,開始有了漢族喇嘛。這時候,大量的藏族信徒步朝五臺山走來。因為,他們認為五臺山是天下唯一的文殊道場,如果能朝拜一次,乃為終身幸事。那時候的十方堂,作為羅喉寺的下院而存在,成天迎送著至蒙藏地區來的香客信士,這些信眾僧侶民族不同,語言有別,長期共處,多有不便之處。是一位名叫楊堂柱的藏族喇嘛,他從青海出發,心中默唸五臺山文殊菩薩的聖號,一路跪拜祈禱,發原去五臺山築寺塑像,等到上得五臺山,楊喇嘛所化佈施已經有相當數額,但身體卻已疲倦異常,他一足踏人十方堂,就再也沒有離去。待楊喇嘛稍事息歇後,他在這院子裡觀察審視,他在這院子裡沉思默想,摸一摸那古韻悠然的唐磚宋碑,就生髮出一種設想來,他不僅要建起一處富有藏傳佛教風韻的黃教寺廟,更要承擔起接待藏蒙信徒的支持,於是,他就開始了籌劃建寺的具體事宜。我們猜想,楊喇嘛為了很好地體現民族特色,他首先想到的是單獨修建寺院的門面。他親自張羅,請來了上好的工匠,依照黃教寺廟的要求,精心組織施工。於是,那工匠便一展才幹,精心構建起來。首先,十方堂的正門建築就是一個例證,這正門屬於仿明建築,且採用藏族黃教寺院的建築手法,系磚瓦結構,頂部和門面酷似羅喉寺,這種構建不僅顯示藏教寺院特色,更反映出十方堂已不再屬於羅喉寺的下院,而是作為一個單獨的寺院另闢門徑了。當然,在這方面,楊喇嘛很是費了不少心機,待正門建好後,他又專心致志地重新取了寺名,以廣施仁慈之意把十方堂更名“廣仁寺”,在一個偶然的機會里,楊喇嘛請篤信黃教的德宗皇帝親筆題寫了“廣仁寺” 的牌匾,認真懸掛於寺院門首,為了方便少數民族僧徒辨認,“廣仁寺”的門匾同時採用了漢藏蒙滿四種文字。以大力弘楊廣仁寺的寺名。時至今日,廣仁寺的牌子雖然依舊懸掛在門首,但“十方堂”這一寺名一直被沿用,因此,在五臺山要去廣仁寺,你只要直呼十方堂。隨便找一位當地人都可以引領前去。 卻說那位楊喇嘛,無論從哪個方面考慮,他的最終目的還是建設一處別具風韻的黃教寺廟。可不,這座佔地面積3600餘平方的寺院,無處不在閃爍著藏教文化的光彩,寺內中抽線上,依次為天王殿,三寶殿,後大殿,兩側配以種樓,鼓樓,樓房長廊,總共殿宇86間,樓房163間,形成了一處集佛殿和居室為一體的佛教道場。天王殿為三開間,單簷歇山頂,正脊上飾有鍍金頂和一對寶羊,意味著吉祥如意,佛法永存。三寶殿居於寺中,周圍四面出廊,殿前設捲棚頂抱廈,殿廊立柱間下部由石板圍住,石板上雕刻著蒙藏經文,形成一種濃厚的藏教氣氛。該院的後大殿呈二樓式建築,亦稱後高殿,略高於中抽線上的其他殿堂,屋脊神獸逼真形象,殿宇雕刻繪畫色彩呈紛,院瞧近觀,彷彿走進藏地喇嘛寺院,尤其殿裡傳出的誦經聲,種鼓器樂聲,使人們隨之進人一個神秘的佛門境界。殿院的東西兩側是兩排整齊劃一閣樓,呈二樓建築結構,佈局對稱工巧,顯的典雅肅靜,全部為木結構,包括上樓的樓梯和地板,具有隔潮和取暖的功能。這就是歷史上專供藏蒙信眾客居的地方。

五臺山十方堂民族文化瑰寶

當年寺院落成後,藏蒙滿漢各族喇嘛就在這裡唸誦經文,同做佛事,成為五臺山唯一的藏傳佛教文化的集散地。當楊喇嘛第一次接待藏地僧侶的時候,他的心情一定很不平靜,因為他院途跋涉,從青藏高原到五臺山,歷盡千辛萬苦,終於如願以償。不知他當時的用意如何。現在,這座小巧玲瓏的喇嘛寺院卻成了藏傳佛教在漢地的宿營地。從這種意義上講,楊堂柱喇嘛,一位普通的僧人,卻又一次架設了藏漢民族文化和情感的橋樑。人們在十方堂禮拜覽勝時,自然會記起這位僧人,從心底升騰起一股對民族文化先驅者的崇敬之情。 還說這位楊堂柱,建成了一處別緻的喇嘛寺院,接待著成批的藏地朝拜者,心滿意足的笑意表達著他的願心的實現,但他並沒有安於這小小庭院的構建。他除了正常的佛事活動和接待以外,還要出寺外轉一轉,藏傳佛教在他手上再一次傳人漢地。在清水河源頭的下游,有一個叫魚灣的地方,這裡開闊而神奇,當嚴冬大地封凍,河水結冰的時節,此處的河水卻是熱氣蒸騰,四季自有不同的奇異景象,楊喇嘛舉步走來,出神地觀察,他忽然想到了另一個問題,按藏傳佛教儀規,喇嘛圓寂是要用乾柴燒成骨灰而埋葬的,那要建許多許多的墓塔,不知是藏傳佛教儀規的本來面目,還是楊喇嘛的別出心裁,他又請來工匠,在這長期觀察過的魚灣修建了一座墓塔,這裡僅距十方堂百米之遙,他想僧人圓寂火化後葬於此處,既節省地方又能獨立顯示一個黃廟的墓塔。幾年之後,墓塔建成了,取名為“普同塔”,塔為純磚結構,高約七米,外觀呈瓶壯,酷似藏式舍利塔,塔內為空心,底座設在水上,內底座兩壁有置放骨灰的平臺,骨灰盒按照僧人圓寂的先後次序排列,每圓寂一位僧人,前面的骨灰盒就被往前頂一個位置,最前面的骨灰盒被推人塔底的涓涓流水中,骨灰順水而漂流,僧人的體驅遠去了,逝者的靈魂猶在,依然經歷著生死輪迴。這座墓塔下究竟漂走了多少圓寂僧人,誰也無法說清,徜若現在鑽人留有人口的塔底,依然可以看見一溜擺放著的僧人骨灰盒,河水嗶嗶流淌,猶如經聲,種鼓聲混和的音響。 這種葬法,也算是一件有趣之奇事,但它一直是十方堂從清朝以來的一種儀規。這種儀規,到底是藏傳佛教文化還是漢地文化,或許是藏漢文化的合流吧。 十方堂不大,只是一位楊堂柱喇嘛就把它整飾的一派深沉,佔地面積小,卻容進了一整座藏傳佛教的寺廟構建,走進十方堂,你便可以把藏傳佛教歷史從頭到尾地在讀一遍。就此而言,十方堂卻是五臺山諸多黃廟中包容藏傳佛教文化的最大處。人們觀賞這裡的廳堂樓閣,審視這裡的佛殿僧舍,一股強烈的藏傳佛教文化古風撲面而來。你只要踏進十方堂,就能進一步走向歷史和民族文化的幽深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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