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點半,在聖亞醫院門口的女人

這時節已經不適於再說天朗氣清,惠風和暢了,夜晚的廣州雖然明亮,天空清澈,但清冷的風總是讓街上的人不敢再多做流連,時尚的女子裹著圍巾,穿著風衣皮靴,或者套著純白或純黑的絲襪,顯露著修長的大腿,噠噠噠地走著,搖擺的身軀充滿著蠱惑,吸引著來來往往隱晦的目光。

我家離東風公園很近,下了班不急著洗漱睡覺,戴上耳機,慢慢地踱向公園,美其名曰消化內存,事實上是想多看看公園內跑步的美女們,她們不似大多數冬季的女孩那樣,套著厚厚的棉衣然後露出纖細的大腿,可愛倒是可愛,但總覺得在遮掩著什麼,遮掩也就罷了,遮掩卻還要故意似的顯露什麼特長,這就讓我有些納悶。

公園的女子,多半扎著馬尾辮,套著輕薄而保暖的運動外衣,筆直簡約的棉質運動長褲,一身不響地在小道上慢跑著,小小的馬尾辮跟著步伐左右搖擺著,雖然天色晦暗不明,難以看清面容,但就這股風韻,足以令人賞心悅目,我慢慢地走著,她們一圈一圈地從我身後追上來,超越我,又追上來,冷夜清風,美景不斷。

稍晚,大媽們拿著音箱出現了,充滿節奏的大眾音樂響起,拉開陣型,舒展身軀,玩的人一絲不苟,看得人面帶笑意,而不知不覺美麗的人兒已經離開了,我也走出大門,打算從廣州大道中繞一圈再回去吧。

公交車還是那樣兜兜轉轉,往來不息,不會因為季節的變化而有所懈怠,等車的人佝僂著身子,情侶互相依偎著,大媽拿著包左顧右盼,美麗的女子翹著高冷的腿靜若處子,兩個男人抽著煙沉默不語,我與他們無關,從他們身前一一走過,似乎有一種莫名的優越感誕生著,大概是我可以隨意停留無需等待什麼。

一個女子立在聖亞醫院門口,醫院的門開著,她沒有進去,只是站著,我不知她是否是個患者,或者是在等人,旁邊就是武警軍區,醫院與軍區相鄰,讓我有一種考試和監考官坐在一起的錯覺,身後有個聲音出現,我轉過頭,一個男人從車窗裡冒出頭來,他在跟我說話。

我想,這不是明擺著呢,裡面燈光還亮著呢,便說:

“開著吧,你進去不就知道了。”又多問了一句“你們來看病麼?”

哈哈廢話。

“不是的”,那男人說“是來謝謝醫生的。”

我一驚,廣告上的事情還真有?但我總不會說,治好了你什麼病啊?怕是要被打死,只得哦了一聲,問道:“為什麼大晚上的來呢?”

女的小聲說:“懷孕了,我要回老家去了,以後可能就不來了。”

我笑說恭喜恭喜,你們可以打電話的,醫院或者醫生的電話,問一下就行了。

男的說:“打了醫院的,女的接的,說要等一下,要去看看醫生在不在,我說冷,等一下醫生來了再出去,她就要在門口等。”

我說:“大姐應該是太高興了,哈哈,應該是還在上班的,你們先進去吧,沒事的,馬上就出來了。”

我可沒空等什麼醫生,我笑了笑就走了,走到全家便利店的時候,男人打開了車門,迎了上去,門口站著兩位白大褂的醫生,大笑的聲音傳來,慢慢消逝不見。我嘴上浮著淡淡的笑

我女朋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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