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往巴黎的飛機,再一次延誤。言漫像是已經習慣了自己的延誤體質,聽到廣播裡讓人煩躁的通知也只是笑笑沒太多所謂。
反正這一次,他也沒什麼急事。
行程被延誤拖晚了一天半,乾脆放棄了自己十分鐘做出來的無用攻略,打算以一場隨心隨性的旅行撫慰一下自己煩躁的心情。
真的跟想象中無二般,原來埃菲爾鐵塔腳下真的有一家特具格調的咖啡店。那就喝一杯吧,反正咖啡不醉。
“真苦。”言漫不怎麼愛喝咖啡,卻每每都想要嘗試再嘗試一下,卻都會以一種批判而抱怨的語氣結束自己與咖啡之間的孽緣。他皺著眉頭放下手裡的杯子,杯麵和底盤敲擊發出一聲脆響。
“小朋友,能麻煩你輕點兒嗎?”
邊上一個亞洲面孔以帶著巴黎口音的普通話開口。
言漫冷著臉,被邊上的人毀了心情,咖啡又苦,一下沒了什麼閒情逸致,乾脆爬上鐵塔看風景。
為了登頂,他選了電梯的票,卻因為嚴重的恐高,在向下俯瞰的時候一個踉蹌。鬆手晃了晃,感覺身子被一個人接住,穩了一穩。
還沒來得及道謝,轉身就看到咖啡店裡那張討人嫌的面孔。
言漫白了一眼甩開手,剛想走又差點一個腿軟。身後的人又拉了他一把,沒忍住還是嗤笑出聲。
言漫有些惱,甩下一句滾就下了電梯。
苦咖啡沒喝完,結果風景也沒有好好看。
眼看著到了飯點,他找了家冷清復古些的店就繞了進去。坐下剛點完菜,就看到那個跟屁蟲從門口進來,火氣一下躥出了頭。
“我說你有病啊?”
而那人也是一愣,彷彿也真的沒想到會在這裡遇見她,急急解釋道,“我跟我兄弟前兩天就約在這兒了,這真是巧合。”
言漫不去理他,那人卻直接走到他的桌子上坐下,用流利的法語要了一杯水。
“喂,一個人待久了會悶的。我叫趙軒。”
言漫看著他一個電話打了出去,好像是取消了跟朋友幾天前就約好的飯局,心裡更是奇怪。趙軒卻意圖明顯,搶了人手機存了自己手機號,還帶著他逛了一晚上最熱鬧的巴黎。
後來的幾天,趙軒都早早出現在了言漫的酒店門口,也不管這個小朋友怎麼罵他瘋。
漸漸地,
陌生到熟悉,凡爾賽宮到巴黎聖母院。
日落到清晨,塞納河畔還是盧浮宮殿。
相遇到生厭,無話不談,只半個月光景。
兩人鬥嘴還是不斷,又漸漸接受了朋友相稱。言漫還是愛一個人,一天凌晨獨自出了酒店,不為別的,只為初來巴黎的目的。
看一看多年想來的地方,避一避不想接觸的事故荒唐。
人情世故,是世界上最麻煩的事情,觸及無法脫身,偏偏他最不愛麻煩。
誰知到最後,趙軒也成了他的事故荒唐。
臨走那天,兩人回到初見的咖啡廳,咖啡還是苦,言漫喝了一口便又皺起了眉毛,他故意把杯子敲出聲響。
“我要走了。”趙軒沒有說話。
直到他上飛機前,又重複了一次,“真的走了。”
他卻還是沒有說話。
言漫不知道心裡的失落是為了什麼而明顯,只握著手機,覺得這不該是結束。空姐第三遍提醒關機的時候,屏幕亮了起來。
“會再見的,記得請我喝咖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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