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度落後到農村女人不能上廁所,可電影揭露問題比我們深刻100倍

印度電影《廁所英雄》,改編自真實人物和事件,講了一件很簡單的事情,出身上等人家、上過大學的女主角賈婭,和男主角凱沙夫自由戀愛,結婚後發現凱沙夫家裡沒有廁所,甚至整個村子裡都沒有廁所,男人們可以在家隨地解決,但女人在家中方便就會被認為不潔,村裡有“尿壺婦女會”,必須每天早晨四點鐘天不亮就結伴去野外上廁所,否則就只能憋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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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邊兩位為故事原型

這簡直太可怕了,要知道吃喝拉撒睡是人生頭等大事,不讓人上廁所簡直和讓人吃不飽睡不暖一樣可惡。

賈婭受不了,在凱沙夫想了一堆並不能實際解決問題的權宜之計之後回了孃家,小村莊裡1700年來從未有人離過婚,小夫妻卻居然為了廁所離婚,這件事在媒體推動下驚動全印度,最終使政府加速推進廁所改革、女性覺醒要求建廁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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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括我自己在內的大部分人,看到這部電影的第一反應是,天哪,21世紀了,電影講的雖然是印度農村的故事,但是在農村都可以用手機在網上買東西的時代,怎麼還會發生全村都沒有廁所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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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上,看完這部電影你會發現,重點並不在廁所。當然印度作為女性地位低下、某些傳統文化堅不可摧的國家,許多現代化文明的推進確實受到了嚴重阻礙,比如70%的農村不建廁所這些事。但重點不在這裡。

賈婭想要個廁所,很簡單,老頑固公公不允許在家建,最簡單的方法,兩個人私奔到一個有廁所或者可以自己建廁所的地方,甚至可以讓凱沙夫當倒插門女婿,住到有廁所的賈婭家。但他們想要的不只是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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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影的前半部分,我非常不能理解年輕漂亮、有文化又自信、在家被父母捧在手掌心的賈婭,為什麼那麼容易就被凱沙夫這樣的猥瑣大叔追到手,甚至那麼委屈自己——沒有遇到賈婭之前的凱沙夫說等娶到老婆後要給她做餅,可是結婚之後,一直都是賈婭在做飯伺候一家人,甚至還要時時面對公公拿不吃飯來撒氣,在孃家的時候,她吃個小核桃之類的都是爸爸幫她剝好的。這就是所謂的自由戀愛?圖什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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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才發現,凱沙夫確實有他的過人之處。一開始,賈婭堅持要有廁所,他也不耐煩,認為她接受了太多教育,想太多所以給自己帶來太多麻煩,非常典型的直男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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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不曾有過相同遭遇,無法設身處地為女人著想的男人才是絕大多數,尤其是在沒有接受過高等教育的情況下。就連女性自己,比如賈婭,她婚前一直在家生活,從未覺得上廁所是個問題,事情要落到自己頭上,才會想要去解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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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凱沙夫很快覺醒了。在父親指責他的時候,被父親擺佈了三十多年的他怒而反駁:你把我養成了男子漢,所以我從不為女人考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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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就是絕大多數女性想對男性說的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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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部電影最大的意義還不在這裡,因為除了凱沙夫的父親之外,裡面的其他幾個重要男性角色,都是難得開明而尊重女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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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婭的幸運在於,她有明事理的父親和叔公。當賈婭因為廁所的事情回孃家住了一段時間的時候,母親勸她回去,這不就是我們幾乎所有人的母親嗎?不要嫁妝、不打老婆就是好男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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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父親反而批評了母親。他不是女人,卻看到了女人的遭遇,並且指出最根本的問題:阻礙女人的,反而是你們女人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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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的完全沒有錯。在任何時候,阻礙女性解放自己的,都是那些自己心甘情願卑躬屈膝於男人之下,還妄圖以同樣的標準束縛其他女性的女奴。女性未婚的時候,擔心她嫁不出去而拼命貶低她的往往是她的母親,女性想要離婚的時候,勸她忍一忍女人都是這麼忍過來的,也往往是她的母親。

在一部分女性遇到問題時,落井下石最厲害的常常是另一部分女性,看吧,活該吧,叫你跟我們不一樣吧,遭到報應了吧。

男性的阻礙其實根本不是重點,或者說不是傷人的根本,因為前進的女性知道,如果所有的女性聯合起來,就會無堅不摧,可以完全不必把男性放在眼裡,可問題偏偏是,她們無法聯合起來,甚至總是要遭受來自同性的傷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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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影裡,印度女性幾千年來都是這樣,讓自己去習慣夫家的生活。而她們自己完全不覺得這樣有任何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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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野外上廁所又怎樣?大家組成“尿壺婦女會”結伴去,不肯加入她們的,比如賈婭,“是上學上壞腦子了吧”,憑什麼我們都能去野外上廁所,你就不行?野外上廁所遇到色狼?哦沒關係,捂住臉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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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當賈婭痛斥這些和她們息息相關的陋習時,她們依然不以為然,甚至將這一切歸結到賈婭和她們“階級”不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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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婭無可奈何。最根本的問題甚至不在於如何去解決,因為她們根本不曾意識到這是一個問題。就像前段時間的11個姐姐湊錢給弟弟買婚房,最可怕的點在於,這些姐姐們完全不覺得被重男輕女了。她們覺得,這一切都是理所當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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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後來,凱沙夫在村子裡讓大家投票建廁所,男人們固然不以為然,而令人氣到抓狂的是,女人們也坐在旁邊無動於衷:我們是不會投票的,不會的。

為什麼不投票?

我們家男人會不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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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現實。你能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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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度電影當然已經套路化了,喜劇化地剖析現實問題,中間一定夾雜著宣揚印度文化的歌舞秀。無論過程中有多麼艱難的寫實,都一定會有一個圓滿得不現實的結局。但哪怕是套路,能真正刺到問題核心,也是好的。

《廁所英雄》的結尾,依靠的正是所有女性的覺醒。尿壺婦女會的女人們突然意識到:如果我也堅持建廁所會怎樣?於是她們集體扔掉夜壺,去抗議去爭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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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在現實中,大概是不可能的。可是,這正是我們最最夢寐以求的。如果你想,你就能站起來,但是偏偏你跪了幾千年並且還想繼續跪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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