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舒曼,我最看不惯你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子!”

“殷舒曼,我最看不惯你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子!”

院子里的丫头小厮看见她也是一副诧异的样子。

殷舒曼回到房间,收拾了一些衣物、嫁妆。发现少了个首饰盒,她皱了皱眉,叫来了院子里的丫头问:“我走后,有谁来过这里?”那一盒首饰是她出嫁的时候带过来的,是她的祖母留给她的。

“先生来过,表小姐也来过。”

殷舒曼心里有些诧异江凌宴也来过。他来干什么?

江凌宴不可能拿她的首饰,所以只有可能是卓茵了。她连她的东西也敢动?真当她是好欺负的吗?

殷舒曼望向音乐传来的地方,抿了抿唇,对身旁的秀儿说:“走,我们去大厅。”

江宅的大厅里灯火通明,衣香鬓影,一片华丽。伴随着优美的钢琴声,中间的舞池里,穿着洋装的男男女女正在跳舞。

“殷小姐,等我通报了您再进去。”

门口的人哪里拦得住殷舒曼?

她进去的时候,所有的人停了下来,就连钢琴声都戛然而止。

这么多人里,她一眼就看到了江凌宴。卓茵就在他身旁,挽着他的手臂,动作看起来亲密极了,也特别刺眼。

“这位是?”有人问。

卓茵回过神来笑了笑说:“这位是我的前表嫂。”她特意着重了“前”字。

“就是那个乡巴佬?”

卓茵没有回答,但是表情和眼神说明了一切。

“果然穿得很土。还有那发型,我都多久没看到过了。”

“我看不是她想跟江先生离婚,是江先生不要她了吧?这么半死不活又寡淡的样子,哪个男人会受得了?太无趣了。”

卓茵请来的都是她的朋友,当然是帮她的。而且现在苏城的有钱人都流行穿洋装。

在场所有人都穿着华丽的洋装,唯独闯进来的殷舒曼穿着一身旧式袄裙、绣花鞋,与派对格格不入。大家像看稀有动物一样看她,眼中带着嘲笑,甚至还有人用相机对着她拍了一张照片。

所有人的眼光和话语都是羞辱,像是在一脚一脚践踏她的骄傲,把她踩进泥里。

她已经不是第一次因为做派和衣着传统被说成是乡巴佬了。

在嘲笑她的人面前,她不愿意露怯。退却了只会得到更多的嘲笑和低看,她不愿意!

“殷舒曼,我最看不惯你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子!”

殷舒曼绷紧了身体,挺直了脊背,冷冷地看着卓茵说:“我来要回我的东西。”她紧紧地看着卓茵像是能把她身上盯出个洞来,因为她不敢去看江凌宴嘲笑的样子。

“什么东西?”卓茵问。

“我的一盒首饰。那是我的嫁妆,就算离婚了也不属于江家,你要是喜欢可以让你的表哥给你买别的,不要跌了江家的份。”

殷舒曼说得理直气壮,卓茵当即心虚了起来。

“卓茵,还给她。”忽然,江凌宴听不出情绪的声音响起。

殷舒曼还是忍不住看向了他。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水晶灯照的,他的脸色看起来比平时还要苍白一些,看上去病气很重。

卓茵脸色有些不好:“表哥!”

江凌宴干脆叫了身边的小厮去卓茵的住处取。

“多谢江先生。既然如此,我就去外面等,不打扰了。”说完,殷舒曼转身离开了大厅。

她一刻也不想留在这个让她难堪的地方。

走到大门口,面对着外面深吸了口气,殷舒曼松开了袖子里紧握的手。指甲戳破了手心,但是她已经疼得麻木了。

没多久,身后传来了脚步声。

殷舒曼正准备回头的时候,听到守门的人喊了声“先生”。她的身体僵了僵。

没想到是江凌宴亲自把首饰盒送过来了。

“你们都先下去。”他开口,声音里依然听不出情绪。

下人们都离开后,只剩他们两人。

这是他们离婚后第一次见面说话。感觉到他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那种像是要把人吞噬的愤怒和压力让殷舒曼再次攥紧了手心。她看向了别处,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生怕自己绷不住露出了软弱的样子让他小瞧了。

被单方面宣告离婚他果然是生气的。那一晚被他强占了ta、被下人嘲笑是她输了,但是离婚这一次,是她赢了。想到这里,她迎向了他的目光。

“殷舒曼,我最看不惯你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子!”

他不开口,她也不说话,两人像是在无声地较量。晚风吹过来有些凉,她不由地看了看他有些单薄的衣服。

过了许久,江凌宴终于开口了。他语气里带着浓浓的嘲讽说:“离婚了终于可以跟陆衍在一起了,你很开心吧?”

明明是他强要了她的ta,然后让卓茵羞辱她,为什么又要提陆衍?好像离婚的事情就怪她一样?

若是他真的在意,为什么这么多天一点声音都没有?

殷舒曼冷冷地说:“我没有。”

江凌宴仿佛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冷笑了一声说:“没有?难道这些天你没有见过陆衍?”

不可否认,确实见过。

但是他始终认为离婚是她的错吗?

江凌宴是个敏感多疑的人,他认定的事情几乎无法改变。

殷舒曼累极了,真的累极了,不想再跟他这样互相折磨猜疑。她平静地说:“你说是就是吧。”反正都离婚了,今晚之后他们再也不会见面。

谁知江凌宴忽然更生气了。他捂着唇猛烈咳嗽了一阵,咳得苍白的脸上出现了红晕,恨极了地说:“殷舒曼,我最看不惯你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子!”

“半死不活”这四个字戳到了殷舒曼的痛处。刚刚在大厅里,有人那句“这么半死不活又寡淡的样子,哪个男人会受得了?”始终在她心里回响着。

全身所有的戾气和骨气都被江凌宴说出口的这四个字激发出来了,殷舒曼倏地笑了起来:“是啊,我是半死不活,哪里比得上你的卓表妹?”

说到这里,她的眼睛终于红了:“江凌宴!四年前你毁了我的清誉,后来又毁了我的清白、毁了我一辈子,我恨你!我殷舒曼若是再踏进江宅一步,就不得好死!”声音凄厉很决。

她是多傻啊,对一个四年里对自己只有冷眼和嘲讽的男人生出了情愫,对一个无情毁了他清白的男人还抱有期待。

现在,她用毒誓彻底断了自己的念想、断了与江凌宴的瓜葛。

书名:谁似东风还锦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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