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子解读20180715:寡人有疾,寡人好色

孟子解读20180715:寡人有疾,寡人好色


上文中,孟子建议齐宣王行王政,齐宣王说自己好货,孟子说好货不是缺点。于是本文中齐宣王接着说自己好色。

(齐宣)王曰:“寡人有疾,寡人好色。”

(孟子)对曰:“昔者大王好色,爱厥妃。诗云:‘古公亶甫,来朝走马,率西水浒,至于岐下。爰及姜女,聿来胥宇。’当是时也,内无怨女,外无旷夫。王如好色,与百姓同之,于王何有?”

(《四书集注》注释:大,音泰。王又言此者,好色则心志蛊惑,用度奢侈,而不能行王政也。大王,公刘九世孙。诗大雅绵之篇也。古公,大王之本号,后乃追尊为大王也。亶甫,大王名也。来朝走马,避狄人之难也。率,循也。浒,水涯也。岐下,岐山之下也。姜女,大王之妃也。胥,相也。宇,居也。旷,空也。无怨旷者,是大王好色,而能推己之心以及庶民也。杨氏曰:“孟子与人君言,皆所以扩充其善心而格其非心,不止就事论事。若使为人臣者,论事每如此,岂不能尧舜其君乎?”愚谓此篇自首章至此,大意皆同。盖钟鼓、苑囿、游观之乐,与夫好勇、好货、好色之心,皆天理之所有,而人情之所不能无者。然天理人欲,同行异情。循理而公于天下者,圣贤之所以尽其性也;纵欲而私于一己者,众人之所以灭其天也。二者之间,不能以发,而其是非得失之归,相去远矣。故孟子因时君之问,而剖析于几微之际,皆所以遏人欲而存天理。其法似疏而实密,其事似易而实难。学者以身体之,则有以识其非曲学阿世之言,而知所以克己复礼之端矣。)

(齐宣王又说自己贪恋女色,人如果贪恋女色就会心志受到损害,思想变得糊涂,用度奢侈,不能实行王政。太王,公刘九世孙。古公,是太王的本号,后世才追尊为太王。亶甫(父), 太王的名。来朝走马,是指躲避狄人造成的灾难。率,沿着。浒,水边。岐下, 歧山之下。姜女,太王的妃子。胥,相看。宇,住房。旷,空下的。天下没有怨女旷夫,这是太王喜欢女色,并且将爱色之心能推广至百姓从而为百姓的婚嫁着想。)

(杨氏说:孟子和君主的谈话,都是扩充他的善心而谏阻他不善的心,不仅是就事论事。 假若做人臣子的,议论事情都能如此,难道还不能让他的君主成为尧舜吗?”这一篇从第一章到这里,大意都相同。钟鼓、苑囿、游观之类的快乐,和好勇、爱财、好色的心,都是天理所固有,而人情所不能没有的东西。然而天理和人欲,只是对同一件事的不同态度。遵循理并且为着天下的公利,这是圣贤用来尽自己本性的态度;放纵欲望并且为着一己的私利,这是众人泯灭无性的原因。这二者之间的距离,容不下一根头发。但它们是非得失的归宿,却相去遥远。所以孟子借着当时君主所提的问题,迸行剖析直到那非常细微的地方,都是为了遏制人欲而保存天理。 这个办法好似粗疏,其实却非常周密;看似容易,其实却非常困难。求学者亲身去体验,就能够认识到这不是歪邪之学阿谀媚世的言辞,从而能懂得要实行克己复礼应从哪里入手。)

(这段《四书集注》的注释,提到了重要的一点:钟鼓、苑囿、游观之类的快乐,和好勇、爱财、好色的心,都是天理所固有,而人情所不能没有的东西。也就是说,音乐、驰猎、游玩等等这些快乐,以及勇力、财富、女色等这些爱好,既是天理,也是人性,是相通的。区别在于,是否遵循中庸原则,是否节制在礼的范围之内,是否对个人修养和国家治理有好处。从宋儒的观点看,只要中庸、合礼、有益身心、有益他人和天下,则既是人欲,更合天理,但如果没有节制、一味放纵、损己害人,则变成了单纯的人欲,与天理不沾边了。人由于受到各方面的诱惑以及自身对礼制、中庸、损益把握能力的差别,很容易便跨域界限,将既是天理也是人欲的爱好、欲望变成单纯的人欲,从而产生损害。所以要正心诚意,从而诚实的了解自己和世界,了解礼制、中庸的尺度,认识到损益差别的界限在哪里;正心诚意的同时要克己复礼,将人欲控制在天理的范围之内。当然,孟子对齐宣王这种扩充善心、推己及人的劝谏方法,是否有效呢?是个值得思索的问题,个人感觉效果是很一般的。)

白话译文:


孟子解读20180715:寡人有疾,寡人好色

宣王说:“我还有个毛病,我贪恋美色。”

孟子说:“从前太王也喜欢女色,宠爱他的妃子。《诗经》上说:”古公亶父,清晨骑马奔驰,沿着西边水滨,到了岐山脚下,带着宠妃姜氏女,来勘察可建宫室的地方。‘在那时候,太王统治范围内没有找不到丈夫的女子,也没有打光棍的单身汉。大王如果好色,将此心推广至全天下,让百姓都有配偶,那么,实行仁政会有什么困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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