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志登:不必急於求成,我38歲才指揮了自己的第一場音樂會

寫在前面:6月3日晚,梵志登指揮上交演繹馬勒《第九交響曲》,樂隊層次分明,控制力驚人。整部作品舒緩平靜,讓人看淡生死。樂曲結束,觀眾廳內彷彿被施了魔法般“統統石化”,上交連日來的辛勤排練,終於在這一刻得以精彩呈現。

梵志登:不必急于求成,我38岁才指挥了自己的第一场音乐会

6月3日演出現場 © 餛飩皮私房菜

梵志登:不必急于求成,我38岁才指挥了自己的第一场音乐会

即將就任紐約愛樂樂團音樂總監的指揮家梵志登,這幾天正在上海交響樂團排練馬勒《第九交響曲》。5月31日下午,在排練間隙,他給上海樂隊學院的學生們上了一堂課。6月3日晚,馬勒《第九交響曲》將在上交音樂廳正式上演,來自樂隊學院的幾位年輕樂手也將參與這場演出。

初出茅廬的年輕人,總是希望從大指揮家那裡得到些人生箴言。梵志登對他們說:“年輕人,不必急於求成。我38歲才指揮了自己的第一場音樂會。”

梵志登出生於荷蘭,5歲開始學習小提琴,16歲就經過層層考核,被時任阿姆斯特丹皇家音樂廳管弦樂團音樂總監的伯納德·海丁克親自錄取。3年以後,他就成了樂團小提琴首席。在首席崗位待了10幾年,他突然下定決心,要成為一名職業指揮家。

■ 所有的改變都需要時間

在梵志登從小提琴家跨界到指揮的過程中,伯恩斯坦扮演了極其重要的角色。有一次在柏林的一場演出,伯恩斯坦臨時委他以重任,讓他取代自己來指揮樂隊。

梵志登:不必急于求成,我38岁才指挥了自己的第一场音乐会

梵志登身上的標籤,分別是“早睡”、“不喝酒”、“每天至少學習5個小時”,“聽從內心”

“我當時沒有辦法拒絕他,硬著頭皮開始第一次指揮。指揮完以後,伯恩斯坦說,你指揮得真是挺糟糕的,但你應該認真考慮一下,未來是否可以成為一位職業指揮家。”梵志登說。自此,他花了6年時間去學習指揮這件事。“這個社會很浮躁,我們沒有耐心把一顆種子埋到土壤裡等它發芽,我們希望這個種子10點埋下去,11點就開花。但我希望大家明白,所有改變都需要時間。”

“聽從內心”,是梵志登給年輕人的第二句箴言。

當年他決定轉型成為指揮家,最重要的原因並不是伯恩斯坦的信任,而是他自己內心的渴望。學習指揮之初,他嘗試著在一些小樂團當中擔任指揮工作,結果他發現,指揮比拉琴更讓自己感到愉快。那時候他已經在樂團工作18年,而他清楚地知道,下一步,他不應該再置身於演奏員當中,而是站在他們面前。2008年,梵志登成為美國達拉斯交響樂團音樂總監。2012年,他開始執掌香港管弦樂團。如今,他即將在2018-2019樂季成為紐約愛樂樂團的音樂總監。

梵志登:不必急于求成,我38岁才指挥了自己的第一场音乐会

梵志登希望年輕人不要聽從父母的建議,或者是任何人的建議,而應該轉而傾聽自己“內心的聲音”。“希望將來大家在某一個時刻,回顧自己的一生,不會後悔自己當初想做的事情沒有去做。同時,我也希望大家不要去複製別人。任何複製別人的過程都是死衚衕,因為我們每個人都是與眾不同的個體。”

自律讓他在舞臺上更加自由

梵志登是上海交響樂團的常客。2016年12月,梵志登接連兩次執棒上海交響樂團——馬勒《第六交響曲》和2017新年音樂會。上海樂隊學院的部分學生曾作為“實習演奏員”有過和他同臺的機會,大家對他的 “強硬”印象深刻。

小提琴學生於任超說:“有的指揮像朋友、有的像嚴厲的老爸,梵志登絕對是後者。與他合作馬勒《第六交響曲》,第一個音拍子揮下去的衝擊力令我震撼,他能夠挖掘樂隊的最大潛力。”大管學生趙思弘說:“在音樂上,他從不顧及情面,在他的眼裡只有對和錯。排練中,當樂隊中有一些小問題時,他會馬上停下來直接而準確地向那個樂手指出。”

梵志登:不必急于求成,我38岁才指挥了自己的第一场音乐会

梵志登執棒上海交響樂團,排練馬勒《第九交響曲》

作為小提琴家的梵志登,更注重技術上的完美,而如今作為指揮家的他,更注重每部作品的內涵。為了更好地演奏《第九交響曲》,梵志登曾查閱馬勒的樂譜真跡,以便更深刻地理解作曲家的意圖。在課堂上,他為學生們分析了這部作品,每個樂章每個細節都詳細殆盡。比如,第一樂章馬勒如何從中國詩歌對死亡的描寫得到靈感,第三樂章馬勒如何從公寓玻璃窗看見整個瘋狂的紐約。

梵志登不僅對樂手要求嚴格,自己也十分自律。他每天早睡早起,保持6小時的學習時間,像訓練肌肉一樣訓練大腦。一份樂譜,即使打開了3000次,他仍然會發現新的東西。除了準備6月3日的馬勒《第九交響曲》,他現在已經開始準備7月在上海夏季音樂節的一系列演出,包括馬勒、貝多芬、普羅科菲耶夫三位作曲家自創作的《第五交響曲》。梵志登說:“自律讓我快樂,自律也能讓我在舞臺上獲得更多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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