拐山村的「怪事」(民間故事)

在沂蒙山區的一個深山裡,有一個風景秀麗的小村莊叫拐山村,全村一百多戶人家分散在綿延彎曲的山樑下,這是個三縣交界的地方,在過去是個“三不管”的世外桃源,這裡的祖先們曾經靠著得天獨厚的地理條件,躲過了歷史上的一次次戰亂。

這個村有一個傳說,在很久很久以前,京城一個姓李的大官犯了滿門抄斬的罪,他深夜帶著老婆孩子逃出了京城,白天找個地方躲起來,晚上就趁黑趕路,一直走了三個多月,來到了這個與世隔絕的地方定居下來。他們砍倒小樹,割了茅草蓋起房子,從山外買來牛羊和糧食種子,開始了自種自食的農耕生活。

有一年,這個姓李的官得了一種病,渾身不能動,腿上潰爛化膿,長滿蛆蟲,追腐逐臭的蒼蠅嗡嗡作響,兒女們都不近跟前。這一天,不知從何處來了一人,臉色黝黑,頭髮蓬鬆,頭戴金箍,鬍鬚雜亂,眼睛圓瞪,腿瘸拄著鐵製柺杖,眾兒女都感奇怪,莫非神仙來了。這人用柺杖往屋裡一指,老人馬上坐起來了,眾兒女立刻跪下磕頭,這人又讓眾兒女用嘴添老人腿上的膿,他們不肯,這人就用鐵柺杖勾住兒女們的脖子一個個來添,兒女添完後老人的病全好了。老人忙問您是那家神仙,那人說自己是鐵柺李,從華山雲遊至此,看到此處景色迷人,來歇歇腳再走。老人隨後拿出好茶好酒好飯招待,臨走鐵柺李送了他治風溼骨痛疔瘡的膏藥,老人讓兒女們在山拐彎的地方跪地給鐵柺李送行,一轉眼不見了蹤影。從此以後這個村叫拐山。

傳說畢竟是傳說,沒有文獻考證,但就憑村四周拐來拐去的山脈起名拐山,也是名副其實,不圖虛名。

新中國成立後,拐山村歸蒙山縣峰山鄉管轄。從村到鄉駐地有45里路,到縣城也得120里路,在這個交通閉塞,經濟不發達的七、八十年代,小山村曾發生了幾件“怪事',讓人匪夷所思。

老婦少男結姻緣

拐山村王富友老漢有五個兒子,村裡的人都說他兩口子命好,五子登科,將來肯定享福。眼看著兒子們一天天長大,兩口子來了愁,光孩子們的吃穿就是問題,更別說是給他們娶媳婦了。上級發的布票,也只能給孩子們做夏季衣服,富友媳婦晚上用紡車紡線,再去鎮上加工粗布做冬季棉襖棉褲。一條褲子,大兒子穿了,二兒子再穿,二兒子穿壞了,補補三兒子再穿,四兒子和五兒子只能光屁股了。除隆冬季節外,孩子們都是穿著用輪胎皮做的鞋墊子。烙一打煎餅老兩口還沒有吃就沒有了,有時吃了上頓沒下頓。一年買不上幾次肉,除非是逢年過節,孩子們出現嚴重的營養不良,老兩口也是枯瘦如柴。

兒子大寶小學沒上完就給生產隊裡放牛,放了好幾年後,他爹找到隊長,要求給兒子換個事幹,原因是光放牛以後說不上媳婦了。隊長給大寶安排了墊豬圈的工作。

當時農村缺少化肥種地,全指望農戶們養豬攢糞,每到分糧食時,隊裡專門對每戶養的豬估計重量,由重量計算出工分,工分多的自然就多分糧食。為多攢糞,就得勤出糞勤墊土,大寶就負責這項工作。

隊裡有一戶姓李的人家在北山前住,這家子的男人前年因病去世,娘三過日子,大女兒李紅霞21歲和大寶同歲,二女兒和二寶差不多大,她的母親於鳳愛39歲,長的眉清目秀,身材勻稱,風韻猶存。兩個女兒初中畢業後都在生產隊掙工分了,她就在家養了一頭母豬,幾十只母雞,二十幾只長毛兔,豬仔賣錢,雞蛋吃不了賣錢,兔子毛賣錢,豬糞還多分糧食,日子過得很滋潤。

於鳳愛自從死了男人,顯得非常寂寞,畢竟自己還年輕,生活和生理上渴望男人的呵護,要是沒有兩個女兒,她早遠走他鄉了。今年春天,村裡的媒婆給她提親,說外村有光棍想到她家入贅,她興奮的一夜沒睡,可到媒人家一看,那個光棍男人讓她大失所望,禿頭砣腰,尖嘴猴腮,噁心的差點吐出來。

大寶從小就和紅霞一起長大,上小學又在一班,給她家墊豬圈自然格外認真,不光挑的土質好而且勤出勤墊。全家人對大寶十分熱情,如趕上吃飯時間不讓他走,一同吃飯,起初大寶還有些害羞不好意思,慢慢他就不再客氣了,乾脆吃了飯再走,反正回家也沒有好飯。

時間一長,大寶不把自己當外人了,他除了把豬圈弄好外,她家挑水的活也幹了,紅霞家賣小豬,老母豬配種等一些大事都由大寶完成,於鳳愛從心裡喜歡這個憨厚老實能幹的小夥子。在全村人看來,大寶當上門女婿的可能最大。

紅霞為答謝大寶對自家的幫助,抽空納鞋底做了一雙鞋送給他,大寶感覺到紅霞對自己有意思了,那種殷勤勁就別提了。姐妹倆晚上到大隊裡排練節目,大寶一直等到排完,用手電筒照著送回家,去外村看電影大寶成了保鏢,左右不離。

兩年後的冬天,村文藝宣傳隊的節目被公社選拔到縣裡參賽,姐妹倆收拾打扮隨宣傳隊去了縣裡。大寶和往常一樣在紅霞家忙裡忙外的幹到下午,北風呼呼地吹著,氣溫驟降,於鳳愛招呼大寶到屋裡暖和,大寶到了屋裡,只見紅霞媽已經炒好了四個小菜,溫好了酒,大寶從沒喝過酒,說什麼不肯喝,紅霞媽硬讓他陪自己喝一杯,說自己命苦,18歲嫁到拐山,沒享到福男人就死了,兩年來總想找個人說說話,解解心裡的悶氣,咱倆今天真是有緣,女兒們不在家,咱喝酒聊聊天。大寶經不起她的勸,慢慢地喝了起來,起初小口喝,越喝越來勁,不多時倆人一斤酒喝出來了。

大寶渾身熱乎乎的,頭裡就像雲裡霧裡一樣,看到紅霞媽臉上紅紅的,嫵媚的向他笑,越看越像紅霞,這時於鳳愛端著酒杯靠在了他的身邊,同他碰杯,他竟攬起鳳愛的頭親吻,此時鳳愛也不反抗,任憑大寶擺佈,完全沉浸在幸福的氣氛中。一個是烈火,一個是乾柴,倆人熊熊燃燒起來。

當大寶醒來的時候,太陽已是升得很高了。他和於鳳愛在被窩裡盡情享受著男女之間濃濃的愛意,希望時間過得慢些。

王老漢發現兒子一夜未歸,感覺事情不對頭,大寶從來不這樣,有事他會告訴家裡人的。老漢開始滿村找大寶,可能去的好夥伴家都沒有,當他站在於鳳愛家的上面一看,發現大寶挑土的工具在院裡,心想好小子,現在就和紅霞睡上了,生米做成熟飯,真夠先進的,明年春天趕緊蓋房把婚事辦了。

王老漢正想著美事,發現於鳳愛敞開了屋門,大寶也跟著出來,老漢懵了,指著於鳳愛大罵,你這個狐狸精,騷貨破鞋,勾引我家大寶,我這就去大隊告發你,你等著戴高帽子游街吧。這話可惹火了於寡婦,她反抓一耙,你兒子強姦了我,我準備去公安局報案,讓他蹲監牢獄。

爺倆頓時傻了,如果她去報案,後果那就嚴重了。農村人沒文化沒法律意識,嚇得六神無主,老漢跑到於鳳愛跟前,跪倒磕頭,求她放大寶一馬,什麼條件都答應。於鳳愛說只要大寶和她成親這事就好辦,她不會要彩禮,只要登記結婚後大寶搬到她家住就行了。大寶扶起老爹,說自己願意嫁過來,老漢心想,反正不用我掏錢,更省心了,點頭同意了。

幾天後,老漢的四個小兒子抱著兩床棉被把大寶送到了鳳愛家,算是成親了。

全村人一時議論紛紛,有的說於寡婦勾引了大寶,也有的說大寶強暴了寡婦怕坐牢委曲求全,不管怎麼議論,反正他們成了合法夫妻。

紅霞和妹妹羞得整天不出門,一個和自己兄妹相稱的人,突然成了自己的繼父,怎麼想也想不明白,她們不理解母親為什麼會這麼做。第二年春天,恰逢新疆生產建設兵團來沂蒙山區招收一批女臨時工,如干好了兩年後轉為正式工人。姐妹倆報了名,離開了不想看到的家。

幾年後,大寶和於鳳愛有了兒子和女兒,日子過的紅紅火火,紅霞和妹妹也轉成正式工人,在建設兵團找到了自己的身上人,看到大寶和母親恩恩愛愛,心裡由衷的高興。隨著時間的推移,慢慢地理解了母親的做法,並接受了繼父大寶,年年都從新疆回來看望他們。

老夫少妻忘年戀

在拐山村的西邊,有一戶姓李的人家,這家子有兩個男孩,一個是自己親生的叫李青,一個是收留的叫王佳慶。這王佳慶比李青小一歲,是李青姑姑家的孩子。在王佳慶5歲的時候,他的爹孃因病先後去世,本村的舅舅收留了他,二人從小一起長大。一轉眼20歲了,這一年上級來了招工名額,只招無依無靠的孤兒去棗汶礦務局工作。

王佳慶的舅舅聽說後,趕緊給他報了名,政審體檢合格就去礦務局上班了。他沒有文化,不善言語,只知道挖煤,掙的工資除吃飯穿衣外,都寄給舅舅。王佳慶性格內向,除了上班下班不和其他人結交,再說礦上女工又少,到了25歲還沒有找到對象。

舅舅就用王佳慶寄來的錢把他老家的房子修繕了一番,又託媒人給外甥找對象。在那個年代,當工人的好找媳婦,沒費多大功夫,山後一鄰村姑娘願意嫁給他。這個姑娘叫吳爽,長得不是很漂亮,氣質還行,性格溫和,相親時彼此沒有意見。舅舅給查了個好日子,當年把婚事給辦了。

第二年,吳爽生了一個女兒,取名秀秀。佳慶的礦上生產任務很緊,再加上礦務局離家幾百里路,一年只有節假日回家,舅舅年紀大了,就讓李青去吳爽家幫著幹活,生產隊裡分了糧食李青幫著送回家,曬小麥、曬地瓜,澆菜園等所有的活李青都幹了。

由於拐山村是山村,村裡收入少,村裡的姑娘大多嫁到了外村,而外村的姑娘不願到拐村來,所以怪村的光棍就多,李青就是其中一個。

一轉眼十幾年過去了,李青還是光棍,這期間父母先後去世,他又不會做飯,連吃飯都成了問題,每次給吳爽幹完活,吳爽就留下一起吃飯。王佳慶對錶哥充滿了感激,每逢回家都會給表哥帶來酒、茶葉等禮物算是報答。

秀秀16歲了,長成了一個婷婷玉立的大姑娘,由於在學校跟不上課,輟學回家,幫著媽媽和表大爺幹些活,對錶大爺這些年的幫助和付出深表感激。

這年夏天,吳爽要去礦務局給丈夫縫補被褥,來回好幾天,秀秀也要去,考慮到大熱天去住集體宿舍,睡覺不方便,就不讓秀秀去了,又覺得秀秀自己在家不放心,就讓表哥李青晚上住在偏房裡,一來秀秀不害怕,二來幫著看家。

一天晚上,電閃雷鳴,狂風大作,暴雨傾盆,彷彿是天塌地陷來臨。秀秀從小沒見過這陣勢,嚇得哇哇直哭,急忙跑到了李青的房間,倒在了表大爺的懷裡。李青抱緊了秀秀,從秀秀的身上嗅出了女人的芳香氣息,秀秀已發育成熟,很有誘惑力,李青此時對倫理道德全不顧了,就像是一隻久餓的狼,到嘴的羔羊豈能放過,他順勢把秀秀壓在身下,而秀秀似溫柔的羔羊任憑擺佈……

第二天,李青非常內疚,自己是長輩,做了這種缺德的事以後怎麼面對表弟表妹啊!他到公社門市部給秀秀買來了花裙子和涼鞋,送給了秀秀,告訴她昨晚的事對誰也不要說,都是表大爺的錯,秀秀高興的接過裙子和涼鞋,根本不把昨晚的事放在心上,到了晚上又跑到李青的床上。

吳爽從礦務局回來了,到了晚上,秀秀說去表大爺家有事就走了,此時她已離不開李青了。吳爽等到半夜沒回家,就來到李青家找,發現秀秀已經和表大爺熄燈睡了。吳爽怎麼砸門也無濟於事,第二天吳爽來叫秀秀回家,秀秀死活不回,說馬上就和李青結婚。

吳爽趕忙打電話讓王佳慶回來,家裡出大事了,女兒跟人跑了。王佳慶請假回到家,看到的是,表哥家大門上的大紅喜字,一切都晚了。

過了兩天,秀秀和李青帶著豬肉、公雞、鯉魚、饅頭回門看父母了,佳慶和吳爽氣的把所有東西扔出去,秀秀和李青拾起散落的東西,叫著表大爺走了。

吳爽和佳慶來到了公社,狀告李青拐騙幼女,公社民政助理拿出秀秀和李青的結婚證明,對他們說這二人是自願結婚,受法律保護,你們不能干涉。二人氣呼呼地回了家。

原來,李青給村會計送了小禮,會計把秀秀的戶口改大了幾歲,秀秀成了合法結婚年齡。那個年代戶口都是用筆寫的,很好改,關鍵是秀秀自願同意結婚。

以後的日子裡,秀秀生了一對雙胞胎兒子,王佳慶和吳爽的氣也慢慢消了,畢竟是自己唯一的女兒,有空就去帶帶孩子,看到老夫少妻恩恩愛愛過日子,又很孝敬,也就知足了。

秀秀的倆個兒子非常聰明,小學、初中、高中學習成績都名列前茅,高考後一個被山東大學錄取,另一個被北京航空航天大學錄取,雙雙考入名牌大學。當時引起了全縣轟動,沒想到小山溝裡能飛出金鳳凰,都懷疑是老夫少妻的基因起的作用。

王佳慶從礦務局退休後和妻子住進了秀秀家,一起種責任田,一起生活,用退休金資助兩個外孫上大學,一家人其樂融融。

到後來,他們四口被孩子們接到了城裡生活。

陰差陽錯嫁對郎

在拐山村的東面,有兩戶新房子挨在一起,這兩戶的主人是叔伯哥倆,西戶是哥哥李有糧,東戶是弟弟李有財,他們的名字是爺爺起的,意思很明顯,希望他的孫子長大有糧吃,有錢花。哥倆的房子是同一年蓋的,同一年結婚,同一年生的孩子。李有糧家生的是女孩,妻子劉小菲性格開朗,乾淨利索,手腳麻利,能出頭露面,裡裡外外是一把好手。李有糧與妻子形成了極大反差,不善言語,不善與人交際,老老實實,辦事拖拖拉拉,平日裡妻子沒少數落他,可李有糧脾氣好,從不和她爭吵,任憑妻子嘮叨。

李有財家生了個兒子,妻子張燕長的比劉小菲漂亮,氣質也很好,可性格脾氣與李友糧一樣,遇事不著急不上火,和李有財的性格大相徑庭,兩口子平日裡沒少吵架。

改革開放的時代來了,李有財不安本分的心開始欲動,他不想整日過臉朝黃土背朝天的生活。去信用社貸了三萬元錢,開始規劃自己的發財夢,張燕看到三萬元貸款嚇壞了,和李有財打了一架,勸他把貸款退掉,害怕這些錢萬一打了水漂什麼時候能還上。

李有財有自己的打算,他買來板栗樹苗,把山上的薄地全栽上,在山下的平整地裡打了水井建起了兩個養雞大棚。全村人都在觀望,心想李有財想財想瘋了,他是不到黃河心不死,

自己家裡養幾個本地雞都養不好,還養肉食雞,等著看好戲吧!

兩個大棚的雞苗買來了,李有財邊學習邊實踐,初次大面積養雞,由於溫度和消毒把握不好,天天死很多小雞,自己忙不過來,就讓張燕把孩子送給奶奶看著,去雞棚幫忙。可張燕受不了這個累,並且一聞到雞糞味就嘔吐,只好讓嫂子劉小菲來幫忙。

劉小菲頭腦靈活,幹什麼會什麼,幫了李有財幾天餵雞後,小雞死的少了,長的也快了。李有財找到李友有糧商量,開工資僱用嫂子幫著養雞,友糧正愁著家裡缺零錢花,在大山裡找個掙錢的門路也沒有,他欣然用意。

第一棚雞賣出去,由於經驗不足死的多,除去各種成本稍有利潤,第二棚雞賣出去就賺了四千多塊,當時一戶家庭一年收入還沒有這麼多。劉小菲看到李友財養雞很賺錢,就回家和李友糧商量她家也養雞,自己也掌握了養雞技術,絕對有把握掙錢,可李有糧根本不聽這一套,說家有萬貫帶毛的不算,你別打這個譜,跟著掙個工錢就行了。

劉小菲聽到丈夫的話,非常生氣,心想這輩子真是遭了大黴嫁給了這麼個窩囊廢,不受窮才怪呢!再看看李有財那真是靈活的人,頭腦真開闊,如自己嫁給這樣的男人也算沒白活。

李有財對嫂子劉小菲充滿了感激,除發給她工資外,利用去縣城的機會,給嫂子買些化妝品和衣服,並帶來一些點心一起吃,心想張燕如果是劉小菲那該多好,又能幹又體貼人。當劉小菲埋怨李友糧無能時,李有財開玩笑說,嫂子別跟他了跟著我吧,劉小菲滿口同意,說張燕比我漂亮,你不捨得吧!

賣出的雞一棚接一棚,越養越好,收益越來越多。李有財買了全村第一輛四輪小貨車,有了小貨車,購買東西就方便了。有一次雞賣出去後,李有財帶她去縣城買飼料和雞藥,不料貨車發動機出了故障,送到了修理廠,等到天黑也沒修好,二人就找了個小旅館準備住下,旅館老闆娘一看就是兩口子住宿,二話沒說把他們帶到了單間,此時有財和劉小菲誰也沒有開口要求分開住,一年多大棚裡的默契彼此產生了好感,現在終於有機會傾訴了。倆人對視了很長時間後,完全忘記了自己是有家室之人,像久別的戀人擁抱在一起,在小旅館裡度過了一個不眠之夜……

以後養雞的日子裡,在看雞棚的小屋裡,倆人常常重複著小旅館的故事。他們也商量著各自離婚,倆人再結婚,可是友糧和張燕同意嗎?即使離了婚,兩家又是鄰居,萬一張燕不走到哪去住呢?光全村人的吐沫星子也把他們淹死,最後決定私奔。

賣完最後一棚雞,各人回家看望了老人孩子,劉小菲把工錢交給李友糧讓他好好照顧孩子,李有財把養雞掙的錢給了張燕一部分,第二天李有財開著小貨車帶著劉小菲失蹤了。

二人私奔的消息很快在拐山村傳開了,譴責謾罵聲不斷,這麼好的男人,這麼漂亮賢惠的媳婦和可愛的孩子,他們竟拋下不管,出去風流快活,簡直是喪盡天良!

最痛苦的還是李友糧和張燕,他們不知到底怎麼慢待了他們,自己辛辛苦苦勞動並照顧老人孩子,換來的卻是這種結果。兩人在一起傷心萬份,痛苦流涕,最後張燕做出了決定,只要李友糧願意,她願嫁給他,共同照看兩個孩子。

李友糧那是求之不得,他把兩家之間的牆扒掉,把張燕家的大門堵上,兩家合為一家,開始了新的生活。在外人看來,他倆的結合是對負心人的報復。

再說李有財和劉小菲私奔後,在青島賣過水果蔬菜,後來李有財到濱海港務局當了碼頭工人,由於聰明能幹,並對碼頭吊裝技術進行創新,很快提拔為班長,年年被評為先進工作者和優秀農民工,港務局還分給了他房子,劉小菲在港務局食堂乾的也很出色,又生了一個兒子,長得虎頭虎腦甚是可愛。

聽說李友糧和張燕結合後,他們很高興,默默地為友糧和張燕祝福,對自己的做法雖然內疚但不後悔。期間二人回家各自辦理了離婚和再婚的手續,每年都匯一些錢回來,算是對大人和孩子的補償。

拐山村的“怪事”寫到這裡時,突然村大喇叭傳來《糊塗的愛》的歌聲:“愛有幾分能說清楚,還有幾分是糊里糊塗,情有幾分是溫存,還有幾分是澀澀的酸楚,忘不了的一幕一幕,卻留不住往日的溫度,意念中的熱熱乎乎,是真是假是甜還是苦,這就是愛說也說不清楚,這就是愛保持著糊塗的溫度……”

我想這首歌是故事中主人翁的真實寫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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